她先是走上前,一把把白韶羽推倒在地,然後提起自己的腳在白韶羽的身上憤憤的踹了幾腳,這才她雙眸轉冷,歹毒的撇了撇嘴角,道,“呵呵,白韶羽,今天我也要讓你嚐嚐被人欺壓的滋味。來人!”她一陣輕喝,那些一直躲藏在暗處的侍衛,立馬衝上來,在她的身前跪下,黃淑媛俯視着已經昏迷過去的白韶羽,“幫我把他扔到蛇坑裡,先讓蛇毀了他的那張臉……”
“是!”侍衛領命,上前抓起白韶羽,拿了個布袋困住他。白韶羽長長的睫毛迎着風微微眨了幾下,便被人拖了下去。
閣樓上,黃淑媛輕輕撫摸着自己的小腹,眼裡滿是奸計得逞後的高興。她想着這種好事,怎麼能不跟自己的孃親分享,她微微揚起嘴角,心中涌起一陣快意,招呼自己身邊的丫鬟,讓丫鬟扶着她下樓……話分兩頭說,當黃淑媛正要回黃府像自己的孃親稟告這個喜訊時,白韶羽被人擡着扔進了一個蛇坑。當他滾落在地時,他的耳旁傳來了“吱吱”的聲音,還有一股陰冷颼涼的冷風。
他伸手撤掉罩在自己身上的麻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這才悠閒的擡頭,觀看着四周的環境。
蛇,到處都是蛇。
一條條吐着紅芯子的蛇正扭擺這蛇身,發出“吱吱”的聲音,蜿蜒的向着他的方向游過來。
白韶羽冷笑,這黃淑媛的心腸也太歹毒了些吧。如果他自己不是大夫,或者剛纔被她的媚態給迷惑住了,那等着他的可能就只有死亡了。
但面前的這些蛇,他顯然不放在眼裡。
他習慣性的要去拿自己的扇子,可是一摸,他才失笑,原來他的扇子剛纔落在閣樓那裡。
就在這時,又有幾條體型稍大的花斑馬蛇從不遠處的地方蜿蜒向他爬來,瞪着陰森森的眼睛狠毒的看着他,嘴裡還不住的吐着紅芯子。
這些蛇佔領了整個洞口,有的昂起頭,像是隨時都要衝上來咬白韶羽一口;有的則是不斷地甩着尾巴,像是在伺機而動;而有的則卷着身子,可一雙厲眼卻並沒有放過白韶羽,這些蛇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把白韶羽圍在中間,吱吱的聲音像是催命符一般,隨時可能要掉人的性命。
白韶羽不驚不懼,往前邁一步,有一條膽大的蛇猛的躥上來,對着白韶羽的腳腕處便是一咬,可白韶羽卻像是沒事人一般,對着那隻咬住他的蛇粲然一笑,桃花眼璀璨晶亮。
而那條咬住他的蛇發出一聲“嘶嘶”聲後,身形一卷,很快便萎靡的癱倒在地,陰寒的眼睛一閉,便再也沒有什麼動作了。
白韶羽的眼神黯了黯,想當年他爲了能報自己的血海深仇,便隻身一人去了龍翼國。在龍翼國裡,他遇見了他的師父,他的師父醫術高超,但更是個用毒能手。他拜師學藝後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整日的要“泡澡”。
所謂的“泡澡”,其實就是用那些至陰至寒至毒之物加在藥湯裡,每天都要泡兩個時辰,這樣久而久之,他便對那些普通的毒物有了抵抗力。
有了那條蛇的前車之鑑,白韶羽所到之處,其他的蛇便不敢再輕易的上前,都扭捏着自己的身軀爬到一邊,警惕的注視着白韶羽。
白韶羽細細的觀察了整個洞口,發現他剛纔掉下來的那個洞口是唯一的出路,其他的四面八方都是牆壁,也只有頭頂上的那個洞口縫隙中有光線射進。
他冷笑,黃淑媛未免太小看他了吧。他本來心裡還期待着黃淑媛能用些狠招對付自己呢,所以他才配合着在她面前暈倒,可現在看來,也只不過就是個小把戲而已。
不過,這個女人既然敢把主意打在他的頭上,光憑這一點,他也不能輕易的放過她。等他出了這個蛇洞,必定要再去嚇唬她一番的。
白韶羽心中做好決定,當即輕點腳尖,藉助旁邊牆壁的託力,輕靈的越到旁邊的牆壁上,這樣幾次後,他終於爬到洞口,手掌暗自運力,他一掌震碎洞口的蓋子,很容易的就爬上了洞口。敞開着的洞口自然也給洞底下其他的蛇看到了希望,那些被關了許久的蛇這下一窩蜂的從下面爬了上來,蠕動着身子,到處亂竄。
黃淑媛回到黃府,她把自己的事情跟黃氏說了一番,黃氏聽完,倒是十分的欣慰,拉着黃淑媛的手好生的安慰着,“女兒啊,這關我們算是過了。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威脅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養身體,我們母子兩的希望都在你腹中的這個孩子身上了。”
黃淑媛聽到自己母親這樣說,心中暖暖的,點頭一一答應下來。“孃親,你放心,我一定會爭氣的,生下洛奕的兒子,然後坐上六王妃的位置。”
黃氏聽到女兒的表態,滿心的歡喜,“你孃親我就等你出息的那一天了。”
黃淑媛今天心情大好,除掉了白韶羽,她少了威脅,所以拉着黃氏,母女兩又是好一番的長聊。後來,兩人又無意的談到沈錢錢,尤其是談到沈錢錢現在住在蘇卿言的府邸,黃氏又面露得意道,“那沈錢錢就是個下賤的女人,吃着碗裡的一個,又看着鍋裡的那個。你放心,孃親我自然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我昨夜已經幫你想好了。你遠房的表妹知雪也是個可人兒。你找個機會把她引薦給七王爺,我們再想辦法撮合他們。如果知雪最後嫁給了七王府,那無形中也給你增加了一份助力。”
“知雪?”黃淑媛眨了眨睫毛,“她合適嗎?”她的表妹身份地位低,蘇卿言好歹是個王爺,怎麼會可能迎娶自己這個身份地位卑微的表妹爲側王妃的?既然側王妃她都當不上,更不用說正妃了。
黃淑媛大概是看出自己的女兒的疑惑,她嬌笑道,“世上只有不努力的妾室,沒有拆不散的姻緣。你表妹倒是可以先從姨娘坐起,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黃淑媛又深深看了黃氏一眼,想到她孃親那些彪悍的過去,她也默許的點了點頭。這麼多年了,她知道自己孃親的手段。
蘇洛奕在家裡等了四天,終於按捺不住,又隻身一人去了七王府。這一回,因爲沒有白韶羽的阻擾,他見到了沈錢錢。
只是,當他們夫妻兩人坐在一起時,旁邊再加上一個蘇卿言,三人最後都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氣氛一下子凝結了。
三個人。
一個心裡有千言萬語,但見到本人,卻說不出口;一個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王兄,擺出認認真真的聽着的姿態;倒是沈錢錢,看着廋了一圈的蘇洛奕,先是開了口,“看來黃淑媛懷孕,對王爺的影響很大嘛,您最近廋的挺明顯的嘛。”
蘇洛奕嘴裡泛着微微苦澀之意,想到之前黃淑媛對沈錢錢做的那些事情,他也嘆了口氣,“倒是你,在七王府裡住的可還習慣。如果不習慣,倒是可以回沈府去住,我會事先跟岳丈他老人家說一聲的。他不會責怪你的。”
沈錢錢不像黃淑媛,黃淑媛最近從孃家自己招了些人,那些人可以足夠的保護她的安全了。但沈錢錢如果回去,她很容易就會成爲龍翼國密探的目標。這樣回六王府對她反而不好。
沈錢錢一聽這話,一時心焦,一時悵然,心裡空洞洞的。
這個狠心的蘇洛奕,就盼着她不要回六王府是吧?他今天來這裡就是想勸服她回沈府的,他的心裡、眼裡都是黃淑媛那個女人,幹嘛還來這裡找她。
不可否認,沈錢錢心裡酸溜溜的。她冷哼了聲,嘴角撇起一抹嘲諷的微笑,“王爺放心,既然有人不讓我回去,我也不會傻傻的回六王府的。我在這裡住的很好,卿言待我極好。我這裡先祝福您的側王妃早生貴子,你和她百年好合。”
她話說道後面一半時,已經帶着咬咬切齒的意味了。
蘇洛奕聽到她的“祝福”,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剛纔說的話沈錢錢或許是誤會了。他想找話來解釋,可是最後話還沒有出口,沈錢錢便一下子從椅子上躥了起來,帶着一絲賭氣的意味道,“王爺繼續坐,我身體不適,先行回去了。”
說罷,她便直接起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她惱的一直跺腳,十分鄙視自己。她從來都是想得開,放得開的人,可剛纔爲什麼要說那麼多酸話呢,真的是……太丟人啦……還有那個死小白,都消失了一天了,竟然還沒有回來,看他等下回來,她怎麼收拾他……蘇洛奕看着沈錢錢離開,他幽幽的嘆了口氣,目光黯了黯。倒是坐在一邊的蘇卿言安慰他道,“六哥,沒事的。六嫂這是小孩子脾氣,很快就好了,你不要往心裡去。”
聽着這聲安慰,蘇洛奕嘴角泛起的笑容更爲的苦澀。看來他得儘快解決龍翼國密探的事情了,要不然自己的王妃終有一天要被另外兩個虎視眈眈的人給吞走啦!
蘇洛奕和蘇卿言又隨意聊了幾句,便回自己的王府了。
黃氏留黃淑媛在府裡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吃完飯後,黃淑媛這才讓馬車送她回王府。
回到王府的時候,蘇洛奕正一個人坐在飯廳吃着飯。看她回來,他臉上的神情淡淡的,打了聲招呼,“你回來了?”
“是的,洛奕。我孃親身體有些不舒服,我今天回去看看她,順便陪她說了一會兒話。”雖然蘇洛奕並沒有問她的去向,但黃淑媛還是主動的“交待”了她今天回黃府的原因。
蘇洛奕淡淡笑了笑,“你應該也累了,回去早點睡吧。”蘇洛奕那雙溫柔多情的眼眸懶懶的擡起,他的一張臉都隱藏在黑暗中,黃淑媛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覺得他坐在那裡,給人一種肅殺的悲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