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婧捻了捻頭髮,垂落的髮絲將臉擋住。她邁出的腳步有些猶豫,半響後才踉蹌着挪開。
顧南溪皺了皺眉,準備隨時迎戰她的惡意挑釁。
孫婧歪歪扭扭的往前一步,突然“咚”地一聲跪了下來。
顧南溪當即懵住,不明白她的舉動,往後退了一步,“這次又想玩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旁邊原本低着頭看不清面目的張雯芳,軟着身子跟着跪趴在地,匐在地上,哭喪着聲音求饒道:“南溪,對不起!”
顧南溪皺了皺眉,並未迴應。反倒是旁邊的歐陽婷婷站了出來,單手叉腰,嘲諷地說道:“喲嗬!我們的“言氏影后”,您這又是在演哪一齣呢?”
張雯芳何時受到過這般侮辱,如若以往,她必然騰起奮力反擊。
但今日卻有不同,她只是略微頓了頓身,強行忍住歐陽婷婷的諷刺,委着身,將來頭垂得更低。
她的手已經嚴重碎裂,手掌幾乎被碾碎,想着昨日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以及盛世黑臉憤怒的警告,嚇得她背脊直髮抖。
盛世在蓮城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沒人敢去輕易挑戰,因爲得罪他的後果,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顧南溪與盛世之間的關係微妙,讓她眼拙地忘了分寸,竟然公然而然得罪了顧南溪。
盛世的手法狠戾,直接廢了她的右手,斷送掉她作爲建築設計師的未來。
她心裡雖然有些怨懟,但是依然慶幸昨日的那種狀況下,自己還能保住性命,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張雯芳很是恐懼,當今也顧不得什麼面子問題,委着身子開始求饒,“是我不對,我不該污衊你用熱水潑我,也不該造謠你沒把大家放在眼裡,是我不對,我不該挑撥你與同事之間的關係,我知道錯了,請求你原諒我!”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看熱鬧的人開始議論紛紛、指手畫腳起來。
顧南溪有些意外張雯芳突如其來的道歉,她向來喜歡爭強好勝,面子觀念極重,但今日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拆了自己的臺。
到底是什麼讓她改變!?
顧南溪看了看旁邊的沈涼城,眼裡竟是疑惑。
難道是沈涼城從中做了什麼!?
昨夜他被盛世招來半島別墅時,不過是匆忙替自己包紮了傷口,並未提及這件事情。
顧南溪皺了皺眉,突然想到昨晚,盛世似乎中途離開過半島別墅,回來後的反常。
她那時也覺得奇怪,爲什麼盛世的話裡,帶着些微的心疼。
“沒人可以欺負你,否則就是與我爲敵。乖乖待在我的世界,讓我護你一世安穩。”
這句話頓時讓她驚醒,難道……
顧南溪擡起頭,滿眼愣怔地看着不遠處的沈涼城。
沈涼城感受到她的眼光,對着旁邊的孫婧,立刻佯裝着咳了幾聲。
旁邊的孫婧聞言,立刻背脊僵直,垂在大腿兩側的手緊握成拳,緊接着“咚”地一聲也跪了下去。
她的背脊挺得
僵直,雙眼憤憤地看着顧南溪,咬着脣,“是我和張雯芳不知好歹,挑戰了言氏集團的權威,只希望你能原諒我們。”
顧南溪並不喜歡出風頭,但現在卻成了輿論的風頭,在衆人的議論紛紛裡,有些不情不願地走過去,對着跪在地上的兩人,說道:“你們起來吧!”
得到她的原諒,兩人卻並沒有起來,只是單純的低頭跪着,語氣低低地呼道:“沈總!?”
沈涼城嘴角挑了挑,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們一眼。
今日助理一早便向自己報備過,昨日盛世的手法,讓他更是意外。
他沒想到,盛世會以這樣的手法,連本帶利地還了回去。
誰傷顧南溪一分,他真是千倍萬倍的返回。
張雯芳與孫婧兩人,一個因爲誤傷顧南溪,而完全斷送了建築設計師的大好前程;一人因爲出言不遜傷害顧南溪,而失去女人最寶貴的東西,並且擁有活在陰影底下。
想着盛世的手段,沈涼城頓感背脊發毛。
穩住內心的不適,沈涼城冷冷地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擡頭對着各位看戲的言氏成員說道:“昨天的事,我們言氏集團已經讓專人進行調查。公道自在人心,言氏絕對不允許成員之間爭強好勝,爲了自身利益而誣陷他人。針對張雯芳與孫婧,情況惡劣,競爭手段下作,將永遠開除言氏集團呢。”
“啊!……開除?……”
“呵呵,張雯芳與孫婧這兩個賤人,終於有人來收拾了!”
“真是天大的膽子,竟然敢在言氏集團鬧事,不知死活。”
“惡有惡報,我看她們也是活該!沒事就喜歡欺負弱小,這顧南溪也是可憐……”
“這次的事件有這麼嚴重?鬧得要永遠開除這樣嚴重……”
“我看不是這麼簡單,如果只是昨天單純的矛盾,也不至於讓他們下跪求饒吧!……”
“向來目中無人、喜歡嚼人耳根,搬弄是非,能有什麼好結果……”
“……”
在場的所有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幸災樂禍的看着張雯芳與孫婧。
沈涼城冷着臉,束手而立,雙眼冷冷地掃了一遍在場的人,語氣如冰窖般寒涼地說道:“你們都給我記住,言氏集團不是你們搬弄是非、無中生有的地方,想要安穩的待在這裡,就給我安安穩穩的做人!這不過是個警告,如果再有人犯,後果可就不是逐出言氏這麼簡單。”
衆人噤聲,被沈涼城的氣勢嚇住。
他們都清楚,被言氏集團逐出的員工,將意味着在蓮城乃至整個亞洲片區無法再找尋到工作。
因爲沒人會聘請一名被逐出標榜的員工,也沒有任何的集團會因爲一名員工而與言氏集團爲敵。
沈涼城面色嚴肅地繼續說道:“這是我唯一也是最後一次的警告,想要挑戰言氏權威的人,大可盡情的放肆!”
衆人一聽,立刻縮了縮肩,不敢有半點異議。
顧南溪看着沈涼城,眼神裡帶着一絲晦暗不明的探視。
他的一席話,精準的將她摒除在事件外,歸爲弱勢羣體,同時也樹立了言氏的威儀。
那些原本對她還滿是鄙夷不屑的員工,瞬間態度大轉,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昨日的事件牽扯。
沈涼城薄怒的態度,成功引起員工的關注,紛紛開始自我反省,怕觸及苗頭而別驅逐出境。
沈涼城見話的效果已經達到,也不再多說什麼,冷着一張臉,對着地上的人說道:“立刻從言氏集團消失!”
兩人聞言,立刻快手快腳的從地上爬起來。
張雯芳倒還好,雖然姿勢有些扭曲,但還是站了起來。
孫婧卻是有些困難,昨日被六七個流浪漢折騰,她的雙腿早已經脫力開始打顫,根本抓不住重心。
手臂施力,剛爬起來一點,哪知雙腳痠軟,如踩在棉花上一般,踉蹌着直往前撲。
衆人生怕惹禍上身,立刻快步彈開。
顧南溪站在離她最近的位置,見孫婧即將摔倒,鬼使神差地竟然伸手,快一步接住了她。
孫婧雖然纖弱,但畢竟是成年人,還是頗有些體重。
她這重重一摔,顧南溪扶摟的手因爲撞擊,頓時傷口浸血,強烈的疼痛讓她蹙眉。
孫婧軟着身,雙手拽着顧南溪的胳膊,伏在她的肩頭。
兩人是錯位的姿勢,顧南溪的髮絲正好擋住孫婧的臉,衆人以爲這時兩人在握手言和。
結果哪裡知道,孫婧抓住顧南溪的手臂,嘴脣貼近她的耳旁,語氣陰沉地說道:“顧南溪,我不會放過你!今日從你身上得到的羞辱,來日我必將全數奉還!”
顧南溪看着周圍的人,佯裝着笑了笑,對着孫婧的耳朵說道:“看來,這些教訓還不足夠你長記性!”
孫婧雙眼狠戾地看着遠方,語氣不屑地說道:“哼!顧南溪,你不過是仰仗着一位男人的撐腰,才能這般爲所欲爲。如若那個男人不要你,你或許也不過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別得意太早!”
顧南溪不想和她再多做任何糾纏,語氣冷冷地說道:“感謝你的提醒,不過你現在還是先顧着自己,畢竟你的狀態並不是太好!”
孫婧哼着氣,不屑地說道:“哼!……顧南溪,別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給我好好等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痛不欲生!”
顧南溪皺了皺眉,緩緩地說道:“孫婧,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你能早點參悟,井水不犯河水,也不至於鬧到這步田地。”
孫婧冷冷地笑了笑,語氣帶着些許狠戾地說道:“別用你那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教訓我,得饒人處且饒人,說得輕鬆!顧南溪,你又何嘗放過我!”
顧南溪皺了皺眉,語氣淡淡地說道:“放過!?從來都是你咬住我不放,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何嘗不是你咎由自取!?”
孫婧的眼神變得恐怖,怔怔地看着顧南溪的側臉,在她耳邊語氣森冷地說道:“那你可要好好的記住,今天的你和今天的我,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嚐嚐咎由自取的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