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皺了皺眉,抿着脣,語氣平靜地說道:“按兵不動!”
言易山端着現磨的咖啡抿了一口,挑了挑眉,低沉地說道:“盛老爺子可不是那麼糊弄,這次既然已經安排維乙安隨行,想必是準備打持久仗,逼你就範。”
盛世面色冷凝,語氣冰冷地說道:“只要我不願意,誰也勉強不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顧律川雙腿交疊,雍容貴氣的坐在沙發裡。聽到盛世的決心,這才擡手撫了撫額頭,語氣淡淡地問道:“那顧南溪你準備怎麼安排?如果盛老先生知道她的存在,想必會採取相當極端的方法讓她離開。”
盛世冷着臉,雙眉緊蹙,表情更是冷峻嚴肅,“我不會讓他那麼做!”
顧律川見他表情肅穆,於是開口問道:“那你有沒有什麼實際的計策,比如讓顧南溪暫時離開?!”
盛世一聽,眉心立刻頓住,擡眼,目光兇狠地看着他,大聲地呵斥道:“不可能!我絕不會讓她再離開我半步!”
顧律川見他現在劍走極端,繼續勸慰道:“但是目前的形勢嚴峻,保守起見,還是......”
“我自有定奪!”盛世立刻打斷他的話,冷着眼冰冷地看着他,“如果在同樣的情況下,你會放她走嗎?”
沒想到引火自焚,顧律川當即被愣住,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霍琰精準的抓住盛世嘴裡蹦出的“她”,擡手撫了撫下巴,無聲感嘆:真是腹黑難過美人關,這倆大小腹黑齊刷刷地摔進了兩個大坑,簡直大快人心!
談論陷入僵局,言易山慢條斯理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語氣平靜無波地說道:“只要不讓盛老太爺知道顧南溪的存在,便可迎刃而解。”
“噢!?”旁邊的沈涼城按耐不住,跟着參與話題,挑着眉,笑了笑,說道:“看來大哥你是有什麼張良計!?”
言易山看着手中的文件,低沉地說道:“算不得什麼好計策,不過是讓盛世犧牲點色相,上演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戲。”
這確實算不得什麼好計謀,盛世聽在耳中,眉心蹙得更緊。
雖不算好,但卻能解決燃眉之急。
一場好戲,至少可以放鬆盛老太爺暫時逼宮,又可以保護顧南溪的安全。
如此上下權衡,卻還是不錯的選擇。
盛世擰着眉,並未再過多言語。
他現在說不清內心的燥鬱,一個顧南溪已經讓他焦頭爛額,現在又多出來盛老太爺以及維乙安。
他真是感到有些舉步維艱,自己與顧南溪之間的問題遲遲未得到解決和改善。
方纔黑曜報告,顧南溪大清早開始發火,將自己送給她的手鍊扔了出去。
真是讓人有些頭痛,他更是越來越弄不明白,顧南溪到底是爲什麼,這麼排擠自己。
難道真的只是因爲不愛,所以便嫉惡如仇?!
那麼良善的人,爲何偏偏喜歡往他的內心戳針插刀。
他急於得到答案,卻又不得不止步於此,迅速收攏手裡所有的勢力,否則要是被盛老太爺的眼線發現蛛絲馬跡,那後果真是不堪想象。
如若換成其
他任何人,他大可毫無懼怕,只是盛老太爺是自己的親爺爺,從小到大嚴苛肅穆。
對於自己來說,盛老太爺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加上現在年事已高,也不便與他爭吵。
當自己莫名其妙夾在摯愛與親情之間時,那種難以割捨的感覺頓時襲來,將他迎頭痛擊。
爲了不辜負其中的任何一個,言易山的計策,亮出的善意謊言,或許可以讓他的奢望得到成全。
只是,苦了他,要違背自己的心智,去做自己認爲最可恥的事情。
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那個堂堂在上,萬人敬仰的言氏集團總裁盛世,竟然會有這麼一天。
愛情到底是什麼東西!?
引人這般廢寢忘食、失去自我。
或許,現在誰也不知道。
得到真理的人,必定是享受過愛情路途中所有的辛酸苦辣,最後才醞釀出最美的瓊漿玉液。
......
此時,太平洋彼端,夜晚最是黑暗,濃密的雲層高高懸掛,將整個天空渲染成低壓暗沉。
紐約富人區的歐式別墅區,整齊的灌木叢中,到處蟄伏着警衛,高精狙對準每一個觀察點,嚴陣以待。
不多時,一羣黑衣人牽着警犬,動用手中的精密儀器,開始定爲搜索。
潛伏在樓羣角落裡的狙擊手,正準備扣下扳機時,“砰”地一聲,子彈突然而至,猛地穿過他的右手。
狙擊手痛得不行,捂着手立刻爬起來,企圖立刻逃跑。
哪知道這纔剛站起來,身後突然一躍而起四隻警犬,窮兇極惡地咬住他的四肢,將他一把撂倒在地。
黑衣人迅速上前,精壯的手臂立刻將其擒住,毫不留情地將他拖向別墅。
別墅內,冷訣正交疊着雙腿,雍容華貴地坐在沙發裡。
珀西走進來,對着他畢恭畢敬地躬了躬身,語氣嚴肅地說道:“Boss,暗殺的狙擊手已經被我們擒獲。從他手中得知了買兇的人,是死對頭Declan。”
被擒獲的狙擊手見到黑麪閻王冷訣時,嚇得腿直打哆嗦,猛地跪在地上,請求道:“求求你,放了我。我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
冷訣殘忍一笑,拿起旁邊的金色手槍,一直骨節分明的手指扣住消音手槍的扳機,語氣殘忍地說道:“既然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留着你也沒多大用處!”
對方被嚇住,張了張嘴,企圖說話時。
扣住扳機的手猛地扣下,“噗”地一聲穿過肉體。
狙擊手的眼神帶着些痛處,隨即瞳孔放大,倒了下去。
瞬間,紅色的液體汩汩流下。
珀西上前,遞上一塊乾淨的毛巾,看了眼被黑衣人拖走的屍體,語氣恭敬地說道:“Boss,下一步該怎麼做?”
冷訣接過他手裡的毛巾,擦了擦手心,語氣冰冷地說道:“珀西,中國有句古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Declan敢派人暗殺我,那我們就摧毀他目前最引以爲傲的東西!”
珀西立刻明白過來,開口說道:“Declan爲擴大勢力正在努力儲備資金,現已安排操盤手暗箱操
作,暗地裡洗刷黑錢。你看我們……”
冷訣擰了擰眉,目光清冷地看着窗外的夜色,語氣寒涼地說道:“想要東山再起,確實需要一條巨大的資金補給!安排人下去,將他暗地裡操控的資金鍊條全數掏空,我要讓他光着屁股,東躲西藏!”
“是的!”珀西得到命令,當即點了點頭,隨即將一份邀請函遞上去,態度恭敬地說道:“Boss,這是方纔從中國發來的邀請函!”
“邀請函!?”冷訣皺了皺眉,不以爲然地說道:“如果不是什麼必要的場合,全都推掉。”
珀西並沒有立刻離開,反倒是繼續說道:“這是李晨光發來的邀請函,誠邀您去參加李老太爺的八十大壽慶賀晚宴。”
冷訣皺了皺眉,表情肅穆,擡手接過珀西手中的邀請函。
他倒是有些奇怪,自己與李晨光的私人關係雖然較好,但參加對方舉辦的宴會次數屈指可數。
一來是距離尚遠,自己的時間排布太滿,而來則是兩人黑白分明,他不願意給他造成生活上的困擾。
這樣一來二去,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心思,宴會的邀請也逐漸淡去。
不過這次倒是讓他意外,李晨光居然專門給他寄來邀請函。
直覺是有什麼事,冷訣立刻發開那張燙金的邀請函。
邀請函的正文倒是中規中矩,不外乎是邀請某某某參加李家老太爺的八十大壽,倒是印燙的雛菊紋路讓他有了興致。
暗地的花紋,是一朵漂亮的雛菊。
雛菊,Daisy。
冷訣扶着上面有些深淺不一的紋路,心裡如明鏡般亮堂。
Daisy,南溪!南溪……南溪……
想着好幾個月未見到的人,冷訣的內心變得有些焦躁,聲音更是有些不穩地說道:“安排一下,這週週末去中國,我們去拜訪拜訪李家老太爺。”
這週週末!?
珀西皺了皺眉,小聲地提醒道:“Boss,這週週末你與西部的Tomas有密談,恐怕……”
冷訣看着窗外的夜色,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推掉!”
Tomas是美國西部軟性武器的大商家,脾氣性子古怪。
珀西考慮再三,壯着膽子企圖上前勸阻,“可是Tomas他……”
“我說推掉!”冷訣並不聽勸,轉身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打斷他即將說出的話,語氣暴怒着說道:“珀西,你別以爲在我什麼邊待得久,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
珀西被嚇住,立刻躬身認錯,態度誠懇地說道:“屬下不敢!”
冷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語氣嚴肅地說道:“安排下去,挪出週末的所有時間,不準任何人來打擾我!”
珀西也不敢再過多妄言,只得點了點頭,立刻出去安排事情。
偌大的歐式別墅內,冷訣負手而立,靜靜的看着窗外的天空。
冬季的來臨,將整個世界變得冰寒冷凍。
他突然很想念,那個在自己瀕臨死亡時,施手援助的女人。
顧南溪,我真的很期待,見到你。
你過得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