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皺了皺眉,小聲地說道:“Delcan!?”
盛世立刻衝上去,揪住冷訣,怒道:“你爲什麼會知道!?冷訣,你在玩什麼花樣!?”
珀西立刻上前,攔住盛世,語氣鎮定地說道:“盛少,你先冷靜一下!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關鍵是要想辦法幫南溪小姐把手治好。”
盛世瞪着冷訣,咬着後槽牙,半晌後,又憤憤地將他扔開。
盛世的胸腔含着怒氣,他語氣不佳地對着Jason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把她的手治好,否則你別想給我活着走出這裡!”
Jason有些頓住,吞了吞口水,“盛少,依我現在的技術,真的是無法做到。”
盛世心裡慍怒,大吼:“你再說一遍!什麼叫無法做到!?”
Jason頓了頓,鼓足勇氣說道:“現在即使華佗在世,恐怕也很難將南溪的手筋進行接合。”
他的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打開,沈涼城穿着一身潔白的醫師長袍,帶着口罩與乳膠手套,“誰說她的手筋無法接合了!?”
Jason頓了頓,看着手術室門口的來人,立刻說道:“能接受這種高難度挑戰的人,除了已經過世的Amber,就只有鬼醫聖手。但鬼醫聖手已許久未在大衆視野中出現,來無影去無蹤,根 本沒人知道他的行蹤。出此之外,不可能有人再做到。”
沈涼城的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他走上前,看着Jason,語氣挑釁地說道:“這種手術,不過是小case,何須去找什麼鬼醫聖手,我就可以輕易解決。”
Jason頓住,看着面前的年輕人,立刻開始震怒道:“年輕人,這可是關乎病人一輩子的事,怎麼能隨便開玩笑。”
沈涼城對着旁邊的醫護人員點了點頭,語氣冰冷地說道:“立刻安排手術。”
說着,還對Jason說道:“你最好是站在這裡,我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盛世有些緊張,立刻上前,沉聲說道:“我要十分的把握,不允許有半點的差池。”
沈涼城看着那隻慘白纖細的手,眉眼鎮定,淡淡地說道:“我從來沒有失手過,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說着,他接過助理手中的工具,衝着旁邊的人說道:“如果有興趣留下的,請保持適時的安靜,並且往後退步一米。”
冷訣見他開始處理顧南溪的手背,有些不放心,擡腳就準備上前,卻不料被盛世擡起的手攔住。
盛世皺着眉,怔怔地看着顧南溪,語氣冰冷地說道:“想留下來,就給我安靜一點!”
依據上次麻藥的分量,沈涼城再增加了適當的計量,對她進行了局部麻醉。
他的手法很嫺熟,包括那手術刀的姿勢,都是瀟灑利落。
根本沒有過多的停留,他的手術刀直接切開手背的肌膚,將斷裂的手筋暴露出來。
事實都有些出人意料,沈涼城也沒想到,顧南溪的傷勢會這樣的嚴重,整隻手背上的筋骨全部粉碎性的斷裂。
他看着那些錯雜的傷口,微微地皺了皺眉,隨後冷靜地說道:“從
她的傷口可以初步判斷,是利器所傷。對方的手法狠絕,刀口從小指到大拇指,貫穿整隻手背,齊刷刷的八道劃痕,將手背的筋骨切了粉碎。”
說着,她又頓了頓,說道:“這個人心狠手辣,沒想到會對一個女人下次毒手。”
沈涼城瞄了一眼深情冷峻的盛世,拿起助理遞過來的工具,淡淡地說道:“去給盛少拿張椅子過來,不然待會手術還未完成,他就因爲太過虛弱而暈了下去。”
被打趣的盛世立刻皺眉,衝着他吼道:“做你的手術,給我閉嘴!”
沈涼城挑了挑眉,說道:“不領情就算了,別到時候暈倒在手術室,亂了我進行手術就行。”
調侃完畢,他便開始神情專注的進行手術。
他方纔的雲淡風輕,在碰到顧南溪手筋的問題後,立刻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顧南溪的傷,說複雜也不復雜,只是中間牽扯的東西太多,她這又是陳年舊疾,箇中隱患危機重重。
他可以保住她的手勉強恢復到初次受傷癒合後的狀態,但是無法讓她恢復成正常人。
沈涼城的眉心蹙了蹙,立刻開始進行細緻的手筋接合。
Jason被震住,他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這樣嫺熟的手法,不管是手術刀的位置,還是接合的技術,還有病人體徵的控制,都是這般的令人咋舌。
如此驚爲天人的手法,根本就可以媲美鬼醫聖手,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在Jason感嘆連連時,沈涼城的手術終於接近了尾聲。
這個手術花費了沈涼城不少的時間,他摘下口罩,看着旁邊面色有些慘白的盛世,語氣冷冰冰地說道:“已經接合完畢,但目前情況不容樂觀,想要恢復到正常的機能,恐怕並不容易。”
盛世皺了皺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着他,語氣冰冷地說道:“回不到正常機能,我就砸了你鬼醫聖手的招牌!”
鬼醫聖手!?
他是鬼醫聖手!?
在場的人,除了盛世以外,全部愣在了那裡。
Jason更加沒想到,鬼醫聖手居然是這樣年輕的一個人。
沈涼城的嘴角抽了抽,一臉的黑線,瞪着盛世,一把丟開乳膠手套,不滿地大喊道:“啊喂!你講不講道理,這已經是五年的舊疾,你要我怎麼幫她恢復到正常機能!?”
盛世懶得理他,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命人推着南溪,直往病房走去。
盛世坐在病房裡,靜靜地坐在牀邊,安穩地守着她。
他聽黑曜說過,顧南溪是爲了帶她尋求救援,孤身一人,將他拖拽着在雪地裡走了很長的路。
那片皚皚白雪的雲頂山,滿條路都被雪染成了通紅。
她明明可以將自己留在那裡,一人徒步輕鬆遠行,並且可以安穩的尋求到救援。
可是,她卻並未放棄自己,反倒是不顧手上的傷,將他帶了出去。
盛世閉着眼,腦海頓時迷迷糊糊地回想起斷斷續續的影像,跌跌撞撞的人影,還有她咬牙隱忍,將他拖拽着前行的模樣。
一幀幀地掠過,讓盛世的內心多了些琢磨不清的
感觸。
原來,至始至終,她到底是愛着自己的。
並不是他在一廂情願。
盛世看着病牀上帶着呼吸罩的顧南溪,擡手撫了撫她的手背,微微地蹙了蹙眉。
他弄不明白,這些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到底爲什麼會受這樣重的傷,又怎麼認識了冷訣,是如何在右手被損壞的同時,成爲人人稱讚的設計名流Daisy的。
許多的謎團,一陣陣的,如迷霧一般的彙集,讓他有些愣神。
他想了解她的過去,那些她並未過多參與的五年時光,她的遭遇、她的生活。
沈涼城站在旁邊,嘴皮子已經磨破,卻始終無法勸說盛世回病牀上休息。
倒是言易山一來,他便如盼到救星一般,立刻吐槽道:“大哥,你快勸勸他。就算要找死,也不能死在我鬼醫聖手的地盤上,多不吉利啊!”
言易山瞪了沈涼城一眼,拍了拍盛世的肩,說道:“既然手術已經完成,你又何必待在這裡。你肩上中彈,也需要多多的休息。”
盛世並未搭理他,雙眼直直地看着顧南溪,語氣淡淡地說道:“你別勸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言易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如果想幫他報仇,就要先顧及到自己的身體。我已經派人查詢,顧南溪在美國一直受的是冷訣的恩惠。”
盛世的眉頭蹙了蹙,語氣冰冷地說道:“冷訣!?她怎麼會與冷訣有牽扯!?”
言易山不冷不熱地說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牽扯我沒興趣,如果你好奇,大可以去問問他。”
盛世的面色沉靜冷然,周身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氣息,半晌後,他站起來,替顧南溪將被子攏了攏,轉身,往門外走去。
沈涼的背抵着窗口,雙手環抱於胸,看着盛世的背影,調笑着說道:“大哥,還是你有手段,知道他的軟肋在哪裡。”
言易山看了看病牀上的女人,面色沉靜,語氣低沉地說道:“失而復得,盛世不可能在放過她,也不會放過那些他並未參與過的往事。”
言易山頓了頓,說道:“他已經按耐不住,要去尋找所謂的真相。”
沈涼城一聽,立即點了點頭。
盛世走出房門,見冷訣早已等候在門口,面色沉了沉。
冷訣皺着眉,說道:“我要和你談一談。”
盛世雖是中了彈,但依舊面不改色,腳步沉穩地往前走去。
暗部醫療部,巨大的落地窗前,盛世束手而立,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雪,頓了頓,說道:“你是怎麼和南溪認識的!?”
冷訣面不改色地說道:“機緣巧合,我與她的姑姑是舊時,五年前她來美國,認識也是順理成章。”
頓了頓,他突然開口說道:“你爲什麼會對這些感興趣!?你和南溪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盛世的面色含着怒氣,大吼道:“冷訣,你別在我面前裝傻!五年前,我讓你幫我找人,你爲什麼將她藏了起來!?”
“藏!?”冷訣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兀自地笑了起來,看着他的背影,說道:“她爲了躲避你,隱姓埋名,我又何須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