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聖擎,這輩子,你已經不值得被信任了。”
女兒的事情,像是一根刺,久久地刺在尤茗鳶的心裡。但憑着這一點,她就絕對不會原諒這個男人。
他總是這麼無情,薄情,冷血。
四年前寧願看着她因爲失去孩子瘋狂痛苦,四年後,也寧願讓她看着自己的孩子喊別人媽媽,也始終對真相絕口不談。
許是在裴聖擎的心裡,就連孩子,也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刻裡,成爲成功要挾她的籌碼。
真無情啊。
.....
晚飯過後,褚連梟帶着尤茗鳶,一起去了尤尚冥現在住在的別墅。
褚連梟從來都是聰明的男人,開車只將尤茗鳶送到門口,便絕塵而去。並承諾,會及時來接她。
進了門,她一眼便看見尤尚冥正穿着家居服,悠閒地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聽到響動,擡頭看到是尤茗鳶,只淡淡的掃上一眼,便再度閉上眼睛。
“怎麼,孩子不要了?”
尤茗鳶心頭又是一陣抽痛,只放緩了腳步聲,緩慢走到了尤尚冥跟前。
一開始,尤茗鳶未曾說話。只低頭瞧着眼前這個自己四年未見的哥哥,一臉的臉孔一臉的聲音,和曾經給一樣給她關愛的溫暖。但在尤茗鳶心裡,總覺得這樣的尤尚冥便變化太大。
時時,尤茗鳶甚至會覺得陌生。
“小尤,你是準備在我的臉上看出一朵花嗎?”男人半晌睜開眼睛,滿眼的戲謔進入尤茗鳶的眼底。
她尷尬的漲紅了臉,彎腰挨着尤尚冥做了下來。
男人這才一個猛力,瞬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尤茗鳶的臉色不太好,這不難看出來。但心事,也唯有這個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纔看得懂。
“連要自己的孩子回來,都會讓你這麼掙扎嗎?”尤尚冥倒了溫水給她,看她只是低頭不語。男人的神情一緊,眉峰頓時變得犀利,“還是說,裴聖擎那個男人,爲難你了?”
尤茗鳶擡手拍怕哥哥的手,安撫他的戾氣,輕輕地搖頭,“哥,他並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依依是我女兒的事實。我相信,霓溪
她也不會說的。”
聽到“霓溪”兩個字,尤茗鳶掌心下男人的大手微微一僵。身邊的男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尤茗鳶嘆了一口氣,聲音裡似乎有散不開的鬱結,“我只是覺得,孩子跟在霓溪的身邊,比跟着我要好的多。她從一出生,便呆在霓溪的身邊,四年來,他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過。如今若是我強行要她,也許會適得其反。”她擡頭看着頭頂的水晶燈,雙眼脹痛。
“她活着,是我最大的欣慰。快樂,就是我的心願啊。”
身邊的尤尚冥這才擡手,輕輕地拍拍妹妹的手背。
“若是這樣的原因,我便不再cha手。但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把她要回來的。”說到這裡,男人的目光頓時一陣陰霾,“但若是你顧及裴聖擎,你大可不必。小尤,如今的尤家,早已經不是曾經的尤家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愛,仇恨的力量總是可以摧毀一切。
尤茗鳶不語,看着哥哥緊繃的側臉,忽然想起藍霓溪。
“哥,你真的,放下霓溪了嗎?”
男人不語,雙手拖着腦後,靠在沙發上。
“小尤,我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尤茗鳶看着他,繼續開口。
“爵斯是你的孩子,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那個給他們一個家的男人,不是裴聖擎,而是你嗎?”
刺眼的光線裡,男人靜默不語。唯有緊繃的面部線條,給了尤茗鳶不悅壓抑的情緒。
尤茗鳶看着男人陰霾的側臉,再度開口。
“哥,霓溪她,懷孕了。”
尤尚冥猛地張開眼睛,雙眼裡一瞬間萬般情緒變化。
......
深夜時候,裴聖擎一改之前的習慣,開門進了尤茗鳶的別墅。
牆上精緻的時鐘指向了凌晨三點。
“怎麼還沒睡?”男人進了門,人還在玄關處,眼睛卻已經看到了窩在沙發裡的尤茗鳶。男人皺眉過去,這纔看清楚了尤茗鳶臉上一臉的茫然。
“尤尤?”裴聖擎輕聲喊着她的名字,人已經在尤茗鳶的面前蹲了下來。
尤茗鳶正坐在沙發上,雙手抱着膝蓋。一雙無神的眼睛,此刻正盯着自己視線裡的某個方向。直到男人擡手揉揉她的臉頰,她才眨眨眼睛,飄蕩的意識漸漸回籠。
“你來了。”她看着他,眼神平靜的找不出一絲情緒。
男人無聲地盯着尤茗鳶瞧了半晌,伸手將她給抱了起來。她倒是也不反抗,雙手很是直覺地纏上男人的脖頸,臉頰微微貼着男人的胸膛。她在男人的步行間依舊睜大了雙眼,瞧着視線裡不知名的地方。
他踢開大門,將她狠狠地壓在牀上。雙手上,已經動作熟練地開始拉扯尤茗鳶的衣服。
她依舊沒有反抗。
裴聖擎所有的動作,都在一瞬間戛然而止。男人高大的身體雖然依舊維持着壓住她的動作,但雙手依然停止了對尤茗鳶身體的侵襲。此刻,男人低頭,一手挑起尤茗鳶尖細的下巴,讓她渾濁的視線跟自己的平齊。
“尤尤,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尤茗鳶原本混沌的雙眼忽然在那一刻間變得清明起來。兩具身體的交纏,並沒有讓女人的體溫變得溫暖起來。她擡頭瞧着神身上男人深邃的眉眼,緩緩地擡頭,冰涼的手,一點點劃過男人緊皺的眉頭,撫平那些褶皺。
“阿聖,我決定不恨你了。”她瞧着他的眼睛,輕輕地說。
男人懸亙在她身上的身體陡然僵,半晌,他低頭瞧着她的雙眼跟着眯了起來,“你說什麼?”
那答案,裴聖擎自然是聽得真切。
但他看着女人的雙眼裡,總是有太多的深邃和疑惑。
她說,她不恨他了。
四年的時間,一千多個日日夜夜。這個女人在他們四年後相遇的第一時間裡,對他表現出了那麼強烈的恨意來。但此刻,她卻又那麼輕描淡寫地說出她已經不恨他的事實來。
裴聖擎不信。
男人的雙眼,銳利地瞧着身下尤茗鳶的雙眼。那是審視,像是要透過尤茗鳶的雙眼,看到她的內心深處一般。
被他如此瞧着,尤茗鳶的臉上,難得地表現出了少有的尷尬。半晌,她卻笑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