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離歌離歌離別之歌

耳邊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軒轅逸飛的白色龍袍先出現在我的眼中,他走到我的身邊,先是一聲輕哼,然後坐在了風雪音的身邊,雙手插入袍袖:“皇后,朕有要事與你商談。飄飄,你先下去。”

“是……”轉身走人。

“慢着。”風雪音叫住了我,笑吟吟地對軒轅逸飛說道,“皇上,飄飄已經入宮有些時日了,您不該給人家一個名分嗎?”

風雪音好壞壞,表一套,裡一套,但作爲皇后,她做地很好。她的表現完全適合做企業的中上層,一方面對下級恩威並施,一方面也會爲下屬在領導面前討賞,最最關鍵的是當着你的面給你討賞,讓你以後對她都會死忠死忠。

軒轅逸飛的目光落在我的額頭,我撇開目光不表態,一副隨便的姿態。

他看了我一會,收回目光,面對風雪音:“此事就由皇后你看着辦。”

“那本宮就替皇上代勞,飄飄,還不謝賞?”

“謝皇上,謝皇后,飄飄告退。”在我離開的時候,隱隱聽到風雪音和軒轅逸飛的對話。

風雪音:“看來飄飄對此並不高興,定是因爲皇上您燒了她的書。”

軒轅逸飛:“皇后下次若再選人,請管教好了再送。”

心中一酸,雖然明知軒轅逸飛這話是有意責備風雪音,但聽在耳朵裡還是渾身不舒服。人是犯賤的,這樣一比,就顯出了南宮秋玥的好,他就從來不管我看什麼書。只要我喜歡,他就會給我及時更新。無語,他作爲一個飼主,確實不錯。

當然,後弦也一樣,他雖然反對我看他風華絕代的老孃的書,但出於某種利益考慮,他還是會叫我多買些。

對了。後弦呢?大概還跟着南宮秋玥吧,後弦說過,他崇拜強者,所以他喜歡南宮秋玥,這小子現在不在身邊,總覺得好像缺了什麼。

感覺自己似乎在漸漸被架空,後弦不見了,淳于珊珊雖然爲我離京。但只怕回來也不會與我太過親近。身邊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屏障,在我不知不覺間將我與這些男人隔離,讓我的視野中,只剩下一個男人,就是:軒轅逸飛。

雨一直下到了晚上。依然沒有停止地趨勢。軒轅逸飛坐在窗邊,透過燭光,是外面檐水形成的瀑布,噼噼啪啪。

我懶懶地撥弄琴絃。軒轅逸飛的脣角保持着一個笑容,似乎在說這纔是一個淑女應該做的事情。

“後弦怎麼不入宮了?”我隨意地問起,軒轅逸飛埋首於公案:“他回靈境山莊了。”

“靈境山莊?”

“怎麼,他沒告訴你他的家叫靈境山莊?”

“哦,我以爲武林盟主住的地方都是什麼鬆嵐山莊之類的。”再次撥動琴絃,後弦一定是他整回去的,小心眼,“那……你什麼時候搬出去?”

“後天。”他停下了筆。擡起了眼瞼,琥珀地眸子拉長如同細針,“怎麼,想我早點離開可以買你那些書?”

我愣了愣,可以這麼說,但是我有別的計劃。

“舒兒。”軒轅逸飛的語氣變得語重心長,“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把我和月聯想在一起,但是。我只喜歡女人。至於他,哼。”軒轅逸飛的神情變得冷嘲熱諷。“不排除他喜歡男人的可能性,所以你離他遠點。”

恩?這是在互相貶低嗎?南宮秋玥說軒轅逸飛虛僞,而軒轅逸飛說南宮秋玥喜歡男人,這兩個人在面對我的時候到反而變得有點像正常人了。

“是嗎……那我還要去離歌那裡嗎?”

“這隨你。”軒轅逸飛微笑地看了我一會,“聽說你跟小九玩地很開心,舒兒也喜歡孩子?”

他也知道我今天跟小九玩了?當留心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一切都在他地掌握

之中,到處都有漏洞,都有蛛絲馬跡表明我的身邊,都是探子。

我笑着點頭:“小九很好玩,當初我在護國府的時候就喜歡這孩子。”

“想要嗎?”

“誒?難道小九可以給我?”

“是的,只要你想要。”

我眨巴着眼睛:“那我要大美男你給不?”

“舒兒。”軒轅逸飛沉下了臉,我無賴地呲牙咧嘴,他無奈地笑了笑,站起身,“只要你想,就給你!”他撐開雙手,一副主動獻身的模樣,我連連擺手:“別別別,你呀,還是處理你地國家大事吧,其他的事就交給我。”

“交給你?”軒轅逸飛收起了玩鬧的神情,“舒兒,我只要你平安,你不用做任何事。”

“是嗎……”心中一陣失落,但臉上依舊保持笑容,“那我就偷懶睡覺羅。”軒轅逸飛從未把我當作夥伴吶……

第二天,我還是去了護國府。我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去,明明知道南宮秋玥就在護國府,可是,我的心還是叫我去了,或許只爲看他一眼,或許只爲讓自己安心,看到南宮秋玥地時候告訴自己:南宮秋玥,他今天活着……

很努力地去忘記一個人,卻讓自己越陷越深。一直認爲得不到的是最好的,例如珊珊,我的心裡總是會想起他,想到他和冷月瑤在一起也會吃醋發酸。

可是如今,是不敢去碰觸的纔是最好的,僅僅看到南宮秋玥的背影,我這一天,都會安心。正如他所說的,他不再管我,而只是將小九送到離歌地院子,再將小九接回,之間,我們從未說過半句話。

我花心嗎?我真的很花心啊。我爲我的花心檢討,可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更別說這魚和熊掌彼此不對眼,無法兼容,就像電腦遇到了無法兼容的硬件,整臺電腦都會時不時出問題,不和諧。

或許是風雪音聽了我的話,知道小九能讓離歌開心,於是,小九不用再爬牆頭,每天,他都有一個時辰時間,到離歌的院子和我們一起玩耍,這一刻,我們大家都很開心。

軒轅逸飛最近也變得不正常,可能是我來月事,無法滿足他的生理需求,所以他的大腦開始秀逗,動不動就說:“小九很可愛。”動不動就說:“這宮裡以前很熱鬧,因爲孩子多。”

這些意味分明地訊息整天圍繞着我,聽他地意思就是我不用管別的事,而是給他生個孩子比較重要。我恩恩啊啊地隨意應和他,然後就是兀自睡覺,這個時侯,他就會坐在我地牀邊,單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嘆息:“舒兒,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每次聽完他這句話,我都會揪心地無法安睡,我欠軒轅逸飛太多,太多……

軒轅逸飛在第三天便搬出了院子,那時我的月事依然未好,自從南宮秋玥出現,我跟軒轅逸飛便再無親密接觸,他定是有所感覺吧,不知他是否會因此而怨恨南宮秋玥?他們之前,是朋友……

凝望着陰翳的天空,雨季漫長無休止。我垂下臉,看着手裡的簫,離歌從我手中抽走了簫,輕輕道:“你的簫音有點不準。”他從輪椅一側的袋子裡拿出了小刀,對着竹簫的孔,剃了起來。

我靜靜地看着他骨幹的手指,靈巧地休整着我的竹簫,他的手忽的停了下來,然後拿出了他的玉簫遞向我:“你先用我的吧,你這個要費些功夫。”

慢慢接過離歌的玉簫,他卻沒有放手,動作裡透出了他的疑惑:“飄飄,你今天……不開心?”

我點點頭,離歌放開了玉簫,我拿在手中,有感而發地輕喃:

“離歌離歌,離別之歌。天留人,人卻走,乃離歌;那年把酒言歡,今卻形同路人,乃離歌;默然相視無言以對,只留背影在心間,乃離歌。”將簫放於脣下,《離歌》的曲調悠悠飄出,濃濃的哀傷和惆悵化入風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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