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話,讓我驚訝莫名,“臨時四人特別調查組”的名號也讓人摸不着底細。很快圖像有了變化,切換到另一個長方形的房間,四周都是木質裝飾,深褐色水漆的木地板、實木傢俱、天花板等等,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背景上最醒目的一排書架,書架前是一張長木桌子,四個面色凝重的中年人士坐在桌後凝視着我和傑拉爾。
我略微掃視了一眼屏幕上的四個人,除了三個四五十歲模樣的外國人士以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唯一的一張亞洲面孔了,目光堅毅、冷峻,嘴角微微上揚,帶着無人可比的自信和洞察力。
“吳……吳大使……”雖然之前有聽憲兵提到吳建民大使的名字,現在在屏幕上看到本人,還能有交流,真的讓當時的我非常激動。雖然之前沒有真實的接觸過,但我在各種場合(電視上、活動中)曾看過這位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厲害的駐法大使的身影,我的護照上還有吳先生的簽名。
說到吳先生,我真的對其相當欽佩。他算是中國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以後,入駐聯合國的第一批工作人員,曾在毛主席手下的一線擔任翻譯和對外文稿校正的工作,隨後一路高升,做過駐荷蘭大使,直到千禧年左右,才擔任駐法蘭西大使,直至2003年才卸任歸國。在我寫下這篇回憶文章的時候,吳建生大抵已經退休了,不過,在當時劉玉明的神秘事件上,吳先生確實以他的影響力給了我相當大的幫助。
話歸正題,屏幕上的吳先生面色非常的凝重,久久看着手中的一份文稿,而旁邊的兩個老外在用英語快速地交流着。我的英文不算太差,可由於他們的聲音太低,我也聽不清楚。
傑拉爾推了推我,我纔看到桌面上的麥克風連着白色的一個小機盒,機盒上另伸出一根線來,頂端是一副耳機。
傑拉爾把耳機戴上,我也跟着他的樣子戴上,耳朵裡立刻聽到了快速的中文內容,看來這是相當先進的同聲傳譯系統。
“不,不,我們還不能信任他……”
“可是,這樣可以嗎?是不是違反了處理的流程?”
“根據日內瓦公約,這位小夥子是屬於可以納入保護範圍的……”
“我們總統有新的想法……”
幾個聲音不斷傳入我的耳朵,我看到屏幕上的人似乎在爭論着什麼,只是我一頭霧水,完全沒搞明白狀況。
幾分鐘後,四個人似乎達成了簡單的共識,由最左邊褐色捲髮的中年大叔先發言:“你們好,歡迎你們。我想之前憲兵們都交待得很清楚了,我們也不必說出我們的身份了。我們是由法國、中國、美國、墨西哥組成的政府代表團。”
“嘿!我認識你!”傑拉爾眨了眨眼,“我給你投過票!”
“謝謝。小夥子。”褐發男子笑了笑,“現在,我想,兩位一定很好奇爲什麼要到這裡來。”
“是和劉玉明……”我頓了頓,“是和一箇中國青年有關?”
“是,還有他的養父。”褐發男子看了看吳建民大使,“這件事是從中國開始的,我想吳大使介紹情況是最合適不過了!”
“……”吳先生整理好手頭的文件,放在一旁,盯着我,“你好,小蔡。”口音帶着點四川口音,在北京和歐洲多年的生活經歷,還是改不了他的口音。
“我知道,你在找一個青年人,爲此,還惹上了法國的黑幫分子,而那個青年人,他叫什麼來着?”
“劉玉明。”我回答。
“好吧,也許他這一次是叫這個名字。不過怎麼樣,名字只是個代號。”吳大使輕輕咳嗽了下,“不光你找他,其他很多勢力和國家都在找他,但是都是暗中的,因爲他和他的養父——實在是兩個太恐怖的人了,毫不誇張地說,他們極有可能改變人類的整個社會結構和文明進程!而他們,又是極有利用價值的!”
我愕然了,從來沒想過,事情竟然會這麼嚴重,這種詭異離奇的事,從吳建民的嘴裡說出來,可能就沒辦法當做是科幻小說而一笑置之了。
“另外,知道劉玉明爲什麼會接近你嗎?”旁邊的外國人插嘴說,從他胸口的上將徽章來看,他是美國人。
美國人見我沒回答,繼續說:“一切都是他養父的指示,他需要你的血,只有你的血能完成最終的成品。”
美國人冒出這句話,又讓我感到有些沒頭沒尾。我的血?我的血怎麼了?AB型,血小板含量正常,PH正常,去年體檢報告一切正常,到底我的血和別人的血有什麼特別的?
“他們爲了這個目的一直在世界各國旅行,本來有一個大財團贊助了劉玉明養父的實驗,但是他們帶着鉅額的研究資金跑了,就是爲了到處找到有這種血的人!”
“等等!”我慢慢覺得有點頭緒了,“既然有大財團的幫助,爲什麼不在他們的幫助下找這種人,不是更容易嗎?總比兩個人的力量大!”
“因爲他們不想讓任何人得到自己的研究結果。他們也知道自己成果的可怕之處……”
我攤開雙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手腕處的青筋清晰可見,隱隱有血液從中流動,我可以想象到血紅細胞從血管壁摩擦而過得景象,但是,我的血到底有什麼不同?
“這是我們在他們的第二個實驗室裡繳獲的一些照片,你們看看。”
畫面切換到幻燈片上,各種大小不同尺寸的照片從我們眼前掠過。主角都是劉玉明,但是畫面背景各不相同,有大街、公園、天壇等等,背景上的行人也給人一種怪怪的極不協調的感覺,但我一時間又說不清不協調在哪裡。
看到最後兩張照片的時候,我驚駭莫名,只見第一張是劉玉明的上半身的**,身上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紋身,第二張則是全身照,不同的是,那些紋身都用特殊的消除藥水處理過,在身上糊成一片,詭異得很。
傑拉爾忍不住叫了起來:“抱歉,幾位先生,你們說的我完全沒有聽懂,能否請一位先生,從頭到尾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位外國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吳建民先生的身上:“吳先生,對中國的那段特殊的歷史時期體會很深刻,對那段時期的人心有更深的理解,由他來做說明,是最合適不過的。”
“中國的那段特殊的歷史時期”在我的心中聽到這個詞時,我已經知道大約是那個年代了,那是個讓整個西方都無比驚訝的十年歲月。
劉玉明和他養父的故事,大概就發生在那個年代了——讓中國人記憶無比慘痛的歲月——“wen化da革ming”!!(此處容易被屏蔽,抱歉,大家大概知道是哪個時期就可以了。)
吳建民先生在沉思,也許他正在想如何更適合地敘述這個故事。
傑拉爾有些焦躁,不耐煩地晃着二郎腿,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菸來,又因爲找不到火而放棄,重重地將煙甩在桌子上。
我也趁這段大家各自思考的時間梳理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首先,劉玉明不是無意遇到我,按法國人的話說,是刻意接近我,爲了得到我的“血”。但是劉玉明在認識我的那段日子裡,並未露出什麼怪異的現象,也沒有說什麼不對勁的話?所以,說是爲了得到我的血,這一點,我是有疑問的。
其次,劉玉明和其養父身上,隱藏着一個極大的秘密,一個可能撼動整個人類文明和歷史進程的大秘密。但是這個秘密又是極有誘惑力的,很多地下的組織、國家,都想得到這個秘密。
第三,我試圖尋找劉玉明,這個單純出自於友情的行爲,引起了其中一個組織的注意(讓.梅林的幫派組織),並且試圖殺掉我。按照這個邏輯來說,豈不是有更多更可怕的組織在暗中覬覦着我?想到這一點,真的讓人不寒而慄。
第四,目前,由四個國家的代表,組成的四人臨時調查組,把我帶到一個極秘密的地方進行調查,是否代表中南海、白宮及其他國家,在如何處理劉玉明父子的意見上,已經達成了共識?
第五,接下來看來吳大使將會向我坦誠他們瞭解到的一切了,看樣子並不會殺掉我……那麼,他們又需要我做什麼呢?
第六,劉玉明全身模糊的紋身……
想到剛纔看到的那個詭異畫面,我忍不住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但是畫面還是在眼前不斷的飄動。
“咳……”吳大使清了清嗓子,開始以低沉的聲音講述。聲音很有磁性,很有美感,卻帶出了一個在“文.革”期間發生的黑暗的故事,連傑拉爾都聽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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