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味道江湖那個燒烤店裡祝長髮說的話你還記得嗎?”葉寒問。
“那廝胡說八道一通,說了很多屁話,你指的是哪一句?”邵明子問。
“他說三月二十八是東嶽大帝的聖誕,那天地獄之門會打開一個時辰,到時會有一些鬼魂被允許祭祀,三月二十八那天,我在灃都,那邊發現了很多異象,我剛纔已經跟你說過了。”葉寒說。
“那你認爲那些巫師做了什麼手腳?”邵明子問。
“現在還不知道,但他們肯定沒幹什麼好事,他們在灃都縣殺了一個少女,用那個少女舉行了一個什麼儀式,導致鬼王的雕塑塌陷,雖然現在我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我覺得那肯定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更何況還有那解釋不清的黑霧。不過現在有了一個可以解開謎團的方法。”葉寒說。
“什麼方法?”邵明子問。
“我們去找陳先生,他是當事人,不對,是當事鬼,灃都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猜他肯定知道,只要他願意告訴我們。”葉寒說。
“可是你認爲他會願意告訴我們嗎?還有啊,我還是有點虛,雖然說他生前是我師傅,可是也現在畢竟已經死了。”邵明子說。
“瞧你那點出息,鬼魂並不可怕,那只是生命的另一種存在方式,沒什麼稀奇的,就像冰化成了水,水化成了霧一樣,一點也不奇怪,我們和你師傅又沒仇,有什麼好怕的?”葉寒說。
“那好吧,可是我們上哪去找他去?他現在又不住在原來的地方了。”邵明子說。
“他肯定會回去看他的家人,不管他是人還是鬼,親人一定還是他最放不下的,我們在他周圍去找,肯定能找到他。”葉寒說。
“可是他要是有意躲着我們呢,那怎麼找?”邵明子說。
“我們帶上祝長髮吧,道士在捉鬼這方面還是比我們專業一些。”葉寒說。
“不會吧,你讓那雜毛去捉我師傅?那可不行,不管他是人是鬼,他畢竟是我曾經的師傅。人家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就算是他成了鬼,那也是我鬼師傅啊。我怎麼能帶雜毛去捉他呢?”邵明子說。
“放心吧,我不會讓祝長髮傷你師傅的,我們會好好和你師傅談談,我現在先打電話給雜毛,讓他快些趕過來。”葉寒說。
電話響了兩聲,那邊響起祝長髮的聲音:“哪位?”
“你寒爺。”葉寒說。
“哦,孫子啊,找爺爺什麼事?”祝長髮馬上反擊。
“邵明子撞了鬼了,他死了的師傅又回來了,這事有點複雜,想找你幫忙。”葉寒說。
“怎麼幫忙,是超度他還是滅了他。還是把他捉起來?”祝長髮說。
“主要是找他談談,關於一些事情。”
沒辦法,葉寒只好又不厭其煩地把灃都那一檔子事向祝長髮說了一遍。
“這事聽起來麻煩,要是別人我收一萬,你是我孫子,給你打八折,八千塊我就幫你。”祝長髮說。
“我八你妹!自己兄弟還要收錢?你趕緊過來,我們在邵明子的這裡等會合。”葉寒說。
“親兄弟明算帳,老子現在潦倒的很,給錢就幹活,不給錢免談,要不再給你折上折,你給五千塊好了。不答應就算了。”祝長髮說。
“尼瑪,這世界怎麼了?這麼好的孩子都變得這麼愛錢了?三千,一口價,不幹老子另找他人,你以爲只有你懂道術?”葉寒說。
“三千五成交,別他媽和我砍價了。”祝長髮說。
“好好好,過來吧,誰讓我是你爺爺呢,就當給你壓歲錢了。”葉寒說。
“尼瑪,豬頭那雜毛去對付我鬼師傅,他還收錢,你也給他?”邵明子說。
“老子給他妹,先騙他過來再說,給老子辦事還想收錢,反了他了。”葉寒說。
“就是,可別慣壞他,他要是不幹,咱們一起把給他綁了。”邵明子一聽要對付祝長髮,他就來勁了。
********
一僧一道加一混混的尋鬼組合開始在小縣城四處尋找陳先生的蹤跡,但連續找了兩天,卻是一點蹤跡都沒有,要找一個人都是困難的,要找一個鬼的難度可想而知。
“我認爲我師傅是躲起來了,他可能發現了我們在找他,有意躲起來不讓我們找到。”邵明子說。
“他要真是躲起來了,那我們就真是很難找到他了,一人躲起來那難找到,更何況一個鬼躲起來。”葉寒說。
“他如果躲起來了,我們只要縮小他躲的範圍,那我就能想辦法把他困住,再想辦法把他給找出來。”祝長髮說。
“我們最近一直都在他家附近蹲守,他如果知道我們在這裡,肯定是不會靠近了,明子上次不是在墓地見到他麼,我們去那裡找吧,明子留在這裡守,我們去墓地找,如果明子見到他,就告訴他,我只是想和他談談,不會做傷害他的事。”葉寒說。
“好吧,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和我談。”邵明子緊張地說。
“那是你師傅,就算是他變成了鬼,應該也不會傷害你,你不用那麼緊張。”葉寒笑道。
葉寒和祝長髮去了墓地,兩人守到晚上九點,卻還是不見陳先生的蹤影,正覺得無聊,這時邵明子打電話來了,他說陳先生出現了,但他不肯見葉寒。
“那你穩住他啊,我們馬上趕過來。”葉寒說。
“我哪穩得住啊?他已經走了。”邵明子說。
“真是廢物!好吧,那就這樣。”葉寒掛了電話。
“我們現在要追過去嗎?”祝長髮問。
“如果那個陳先生真的成了鬼魂,他的活動範圍是不是大概就在這個縣城?”葉寒忽然問。
“一般是這樣的,他們喜歡在停留在生活的地方,或者他的屍骨所在地,這樣他的靈魂纔不易散。”祝長髮說。
“所以吳秀才纔會從灃都趕回來,原來如此,那這麼說其實他們的活動範圍是比較小的了?”葉寒說。
“那指的是新魂,如果在陽間已經飄了很長時間的魂,學會聚陰氣,那他們就厲害多了,就可以到處去了,如果級別更高一些,他們還可以找那種極陰肉身附體,以另外一個人的身份出現,支配另一個人的意志來辦他們想要辦到的事。”祝長髮說。
“這就是所謂的鬼上身了吧?”葉寒問。
“是的,就是這樣。”祝長髮說。
“如果你是陳先生,你現在最佳的藏身地點是哪裡?”葉寒問。
“開什麼玩笑,他是鬼魂我是活人,我怎麼可能是他?”祝長髮說。
“我的意思是說,這樣一分析,明子的師傅主要會去兩處,一處主要就是他原來住的地方,也是他死的地方,另一處就是葬他的地方,他現在在住處見到了邵明子,肯定猜測邵明子會打電話告訴我們,所以他們認爲我們馬上會趕過去,但我們恰恰不趕過去,就在這裡守着,他或許很快就會回來了。”葉寒說。
“有道理,如果他出現,你就把這符貼他身上,我保證他哪裡也去不了。”祝長髮說。
“不,我只是想和他談談,他當初去世,是因爲算不出我的命,我不能再害他一次,我只想問他灃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葉寒說。
“你倒是好心得很,只是不知道他領不領情,會不會真的好好和你談談。”祝長髮說。
“通常的觀點認爲一但人變成了鬼,那就是兇惡的,但我不這樣認爲,既然人有好人,那鬼自然也有好鬼,我認爲只要我以誠相待,就肯定有用……”
“噓!他來了!”祝長髮忽然低聲說。
果然,一個身影走進了墓地,他並不像電影裡演的那樣陰風慘慘地飄進來的,他完全像正常人一樣走進來,只是腳下一點聲音都沒有。此時已經有隱隱的月色,看得出來,他正是邵明子的師傅陳先生。
葉寒迅速竄出,繞到了陳先生的背後,和祝長髮對陳先生形成合圍之勢。
“我們等你好久了,陳先生。”葉寒說。
陳先生看到葉寒,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這讓葉寒很是不解,心想只有人怕鬼的,哪有鬼怕人的?難道我真是醜得讓鬼看了都害怕?
“何必要苦苦爲難,我沒有害人。”陳先生說。
“我們沒有要爲難你的意思,請不要誤會。雖然你現在以另外一種狀態存在,但這並不妨礙我們的以誠相見。”葉寒示意祝長髮收起了桃木劍。
爲了表示誠意,葉寒慢慢地走近陳先生,但他的這種友好表示卻並沒有引起陳先生的共鳴,他反而表現得更加驚恐,葉寒每走一步,他就向後退一步。似乎葉寒給他很大的壓力一樣。
“你不要靠近,你說過不爲難我的。”陳先生說。
葉寒只好站住,心裡覺得怪極了,爲什麼陳先生會如此懼他?
“我不會爲難你,我只是想請教,你明明已經去了另外一個空間,爲什麼你又回來了?你是不是從灃都來的?”葉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