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別結束了?”
邢默然抱着雙臂,似笑非笑的看着燕寒辰。
“拔刀吧!”
燕寒辰搭箭,拉弓,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我已經做好覺悟了。”
“嘖嘖,這樣真的好嗎?看看你身後那三千殘兵敗將,難道我要當着他們的面殺了你?”
燕寒辰冷冷的看着眼前這黑衣人,目光之中盡是決絕之色。
“如果你不動手,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一落,三道破風之音響起,三枚箭矢成品字形,向着邢默然周身要害飛去,正是燕寒辰的招牌絕學,三箭連珠。
“你還沒理解我的意思。”
邢默然隨手一揮,面前便生成了一道狂風屏障,將三隻箭矢盡數擋下。
“好大的實力差距啊,呵呵!”
燕寒辰苦笑了兩聲,緩緩垂下雙臂,面如死灰的對着邢默然說道:“殺了我吧!”
“現在還爲時過早。”
邢默然擡頭看着月亮,咂了咂嘴:“嘖嘖,多美的夜晚,我還想在這多看看,所以,稍等一會兒,你也一起看看吧,以後沒機會了。”
“說的也是。”
燕寒辰撐着地面,緩緩的坐了下來,對着邢默然道:“臨死之前,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
“哦?”
邢默然饒有興致的看了燕寒辰一眼:“想不到你臨死之前,還要拜託敵人?這倒是有趣,說吧,什麼事。”
“很簡單,放過我手下的人,僅此而已,剛纔我已經吩咐過他們不要過來了,所以他們不會對你造成任何阻礙!”
“無條件放過?”
邢默然的嘴角微微一揚:“這可不行。”
“我不反抗,這個條件如何?”
“你覺得這對我來說算條件嗎?”
燕寒辰微微一愣,旋即頹喪的搖了搖頭:“對你來說,這個確實不算條件,你要殺我,易如反掌。”
邢默然沒有接話,只是平靜的看着燕寒辰,就這樣,兩人一個看着天空,一個看着對方,一動不動。
“行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邢默然纔開口:“或許我答應你的條件,你會死的安心一點,算我勉爲其難做件好事。”
“你答應了?”
“不錯,我答應了!”
邢默然一面點頭,一面從背後抽出了那青玉色的長刀,向着燕寒辰緩緩走去。
“哈哈,這也是我燕寒辰唯一能做的了,臨死之前,我還有個疑問,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爲我解答?”
看着邢默然走了過來,燕寒辰也慢慢站直身板,對着邢默然問道:“你到底是爲了什麼,在這裡耽擱這麼長時間?”
“這個嘛……”
邢默然話沒說完,便一刀劈下,燕寒辰只見面前青光一閃,便失去了所有知覺,而他的屍體,也如先前被邢默然所殺的士兵一樣,僅僅是站立不動,只有脖頸處一絲細微的血痕。
“抱歉啦,爲了任務而已。”
邢默然將長刀收回,對着燕寒辰的屍體說出了後半句,便轉身向着那三千殘餘士兵走了過去。
而那羣士兵現在已經極度慌亂,他們遠遠的看着燕寒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兩個人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直到剛纔燕寒辰站起身來,那黑衣人才有所作爲,以這些士兵的眼力,根本看不到燕寒辰被殺,只是看到那黑衣人不再理會燕寒辰,向着他們走了過來。
“別……別過來!”
眼見邢默然距離他們不到十步之遙,一名士兵立刻拔出腰間佩劍,指着邢默然,但是他不斷髮抖的雙腿,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恐懼。
“呵呵!各位別緊張,別緊張!”
邢默然雙手向下按了按,一臉笑意的說道:“我就是想從這過去而已,順便說說話,聊聊天。”
“誰……誰要跟你聊天,燕統領呢?你把燕統領怎麼了?”
那名士兵一邊後退,一面聲色厲荏的吼道。
“哦哦,燕統領啊,你們燕統領說是想看會兒夜景,還要在那站一會兒,燕統領讓我過來問一下各位,問問各位有沒有興趣陪他一起留在這看夜景呢?”
“看夜景?”
正當那士兵滿腹狐疑之際,突然眼前青光一閃,便再也無法繼續思考了。
後面一羣士兵看見邢默然抽出了長刀,當即也抽出了自己佩劍,只是邢默然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手中長刀一揮,身體化作一道黑影,在這三千人之中來回閃動,青光每過一處,該處士兵的脖頸上便會出現一道極淡的血痕。
“呼!”
邢默然一個閃身,出現在了那三千士兵的背後,將長刀收了起來,而身後那一干士兵,卻依舊保持着與邢默然戰鬥的姿勢,一動不動。
“抱歉,燕統領,我騙你的。”
邢默然低聲叨唸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向着主營走去。
而此時就在神機營的西南方,一滿臉橫肉,身如鐵塔的光頭大漢正騎着戰馬向前狂奔,而其身後一里外,跟着許多身披重甲,手持長戈的士兵。
“媽的!你們這幫軟蛋,倒是給老子快一點啊!”
那光頭大漢一臉怒意的大吼道:“要是燕老三那王八蛋死了,老子回去將你們一個個拆骨扒皮!”
聽着那光頭大漢的怒吼,身後那一干士兵心中暗暗叫苦,這光頭大漢當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他倒是騎着戰馬,跑的飛快,這些士兵不僅是徒步行軍,而且還身披重甲,這速度再快能有多快?
而就在不遠處是沙丘上,一玄色衣衫的獨眼男子正注視着那一隊大軍。
“奇怪。”
那沙丘上的男子,正是柳白。
“看這部隊的動向,應該是去往神機營,難道他們放棄圍攻了?”
柳白心中略微有些擔心,從時間上來算,吳涯此時應該還被牽制在神機營,如果一旦背腹受敵,那吳涯他們一隊人很可能面臨着全滅的危險。
“這麼多人,該怎麼辦啊!”
柳白捏着拳頭,苦苦思索着對策。
“想必那光頭大漢便應該是龍嘯口中的胡三石了,可惡,不能再讓他前進,到底怎麼辦?有了!就這麼辦!”
急中生智這句話,說的一點不錯,眼下這情況,柳白還真想出一主意來,只見柳白腳尖一點,身形化爲一道利箭,直奔那胡三石而去。
而此刻胡三石也是心繫神機營,心中也是焦急不已,忽然,一道玄色的身影出現在了胡三石面前,胡三石定睛一看,但見一玄衣獨眼少年正站在不遠處,那少年一言不發,擡手就是兩道金劍打了出來,胡三石心中一驚,急忙從腰間摸出兩柄西瓜大小的銅錘,雙手揮舞,將那兩道金劍擋下。
“他奶奶的,你是誰?”
那胡三石提着銅錘,指着柳白大聲質問。
“我是誰不重要,我問你一句話,你可是要去神機營?”
胡三石一愣,旋即破口大罵:“**怎麼知道?而且你知道了還不給老子讓開?是想讓老子一錘砸死你嗎?你這打扮,不像當兵的,老子勸你別找死!”
“哦!我就是來通知你一聲,你不用去了!”
柳白看着胡三石這般模樣,心中大喜,他本來目的就是要激怒胡三石,想不到這胡三石竟然是這種脾氣,柳白的計策,可以說已經成功了一半。
“不用去了?”
胡三石一臉狐疑的看着柳白:“什麼叫不用去了?你是拓跋將軍派來的?”
柳白搖了搖頭:“我可不是拓跋將軍派來的,我只想是告訴你,神機營已經完蛋了,燕寒辰已經被殺了。”
其實柳白哪裡知道神機營那邊戰況如何,完全是信口開河,欲激怒胡三石,卻萬萬沒想到,神機營的戰況,還真被柳白說中了。
“奶奶的!”
胡三石咬牙切齒的盯着柳白:“老子沒時間在這磨蹭了,燕老三沒那麼容易死,說,你到底是誰,三息時間給你回答,不然老子就殺了你然後繼續前進。”
“哈哈哈!你問我是誰?好,我告訴你!”
柳白狂笑三聲,對着胡三石說道:“我就是殺了燕寒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