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
毅超看着冉峰,嘴角再度牽扯出那一抹詭異的笑容:“既然師兄你下不去手,那麼……”
話音未落,只見毅超坐了起來,拼盡了全身力氣使出一掌將冉峰送出三丈開外,旋即雙手一擡,毫不猶豫的向着自己的胸口拍了下去。
“再見了,師兄,欠你的情分,來世再報!”
“不!”
看得毅超這番作爲,冉峰失聲大呼。
“啪!”
就在毅超即將自斷心脈之際,一隻有力的大手將其手腕牢牢抓住,不能移動分毫,毅超一擡頭,只見一身穿玄色長袍的獨眼男子正在冷冷的盯着他。
“犯了這麼多出殺孽,就想如此一死了之,未免太不負責任了!”
柳白將毅超的雙手牢牢擒住,眼神冰冷:“方纔聽你所言,這些百姓豈不是都是因你所害?”
毅超頹喪的垂下了頭顱:“不錯,所以,請你放開我,或者殺了我,我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這條路,一旦走上去,就無法回頭,唯有以死謝罪。”
“荒謬!”
柳白一聲怒喝,擡手就是一個耳光,一聲脆響過後,柳白便鬆開了毅超的雙手。
“如果你想當個懦夫,現在自絕經脈,我決無二話,如果你覺得這樣能對得起你手中的冤魂,那你儘管做吧。”
“可是……”
毅超看着自己的雙手,泣不成聲:“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啊!”
“你覺得你死了,他們能活過來?”
柳白站在毅超面前,低着頭,看着面前的少年:“你如果能願意,揹負着這個罪孽活下去,纔能有機會贖罪,才能對得起你師兄一番苦心,一遇到事情一味求死,卻絲毫不顧自己的責任,你這樣的行徑,除了懦弱,我不知道怎麼形容!”
毅超緩緩的擡起頭,愣愣的盯着柳白,顯然,柳白這一番話,對毅超的震動不小。
“如果你聽明白了我的話,那麼,接下來你如何選擇,我都不會再管你!”
說罷,柳白轉過身去,不在看毅超一眼。
“呵呵,師兄,看來我毅超還真是白活了這麼久,就我這點斤兩,如何敢揚言去行俠仗義,保護他人?”
毅超眼中露出一絲果斷之色,旋即一掌拍下,不過這一次,他的目標不是經脈,而是小腹中氣旋所在。
“啊!”
大量的元氣從體內逸散出去,這毅超竟然自廢了修爲,散功的劇痛,令毅超忍不住仰天長嘯。
“師弟,你?”
“師兄。”
毅超緩緩的站了起來:“這位兄臺說的不錯,我此番行徑,同懦夫無二,功,散了可以重修,若是死了,我有何臉面面對那些冤魂,一語驚醒夢中人,師兄,我以將這一身邪魔之功盡數散去,以後,一步一步從頭再來,我會親手,贖自己的罪。”
柳白回頭看了看毅超,眼中流露出讚許之色。
“柳兄弟,多謝了!”
冉峰感激的向着柳白一拱手,眼中盡是真誠之色:“吳涯已經進入主殿去找老祖了,想必你也是來尋他的,”
冉峰一面抗起他的師弟,一面對着柳白說道:“我就不進去了,一來,我不想面對師父,二來,我得帶我師弟療傷,況且這衆多弟子還得我來安撫。”
“明白了。”
柳白微微頷首:“既然如此,月瑤,你在外面,我進去看看。”
見劉月瑤點頭,柳白轉身向着大殿走去。
“諸位師弟已經看到了!”
冉峰清了清嗓子,對着一干衡天洞府弟子朗聲道:“想必大家心裡也有了數,我冉峰並非做出什麼背叛師門之舉,還望衆師弟就此離去,事情結束之後,我肯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那些弟子略微猶豫了一會,便陸陸續續的離開,畢竟方纔毅超口中所言,對他們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走吧,月瑤姑娘”
冉峰將毅超抱了起來:“我們先去幫我師弟療傷。”
此時,吳涯已經深入主殿深處,尋找到了深處的一下行階梯,這臺階頗爲隱秘,隱藏在一扇石門後面。
“這衡天洞府建在山崖上,竟然有這種好處,各種密室都是錯綜複雜,而且容易修建。”
吳涯沿着這陰暗的階梯一步一步向下走去,樓梯之中,時不時會有陰風吹過,牆壁上用以照明的火把也是在風吹之下,忽明忽暗。
“越向下走,心中越是不安啊。”
吳涯一邊走,一邊皺了皺眉頭,這下方的陰煞之氣越來越濃郁,吳涯現在已經斷定,這便是那衡天老祖閉關之處。
一層又一層,這階梯彷彿永無止境,吳涯只是一味的向下行,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多久。
“應該是到了!”
下一個拐角之處,一抹光亮映入吳涯眼中,吳涯快步向前,走下了最後一段臺階,而眼前所看到的景色,卻是令吳涯大驚失色。
吳涯身處的密室是一處巨大的鐘乳石巖洞,巖洞之中,有着許多天明珠,用以採光,整個巖洞寬闊無比,而這巖洞的正中,有一道詭異的黑色大陣,大陣之上,一股股煞氣宛如一片黑雲,在半空之中盤旋,而其中的煞氣,正在源源不斷的注入陣中一灰衣老者的身軀。
那灰衣老者,形如枯槁,雙眼深陷,乾巴巴的頭顱之上並沒有多少頭髮,雙目緊閉,若非這大陣還在不停的運轉,吳涯還真以爲這陣中坐着一個死人,這灰衣老者,想必便是那衡天老祖,想不到竟然是這番模樣,不人不鬼,身上還有着陣陣黑氣升騰。
“看來一平也沒有攔住你。”
那如同屍體般乾枯的老者緩緩正看雙目,看着吳涯:“一路殺到這裡,究竟所謂何事?”
“救人。”
“救人?”
“不錯!”
吳涯盯着那衡天老祖:“你先前帶到此處的百姓,都身在何處?”
“那你倒是來晚了。”
衡天老祖露出一臉怪笑,伸出枯骨般的手臂,指了指頭頂上的黑雲:“那些人,都在這,你打算怎麼救?”
“什麼?”
吳涯看着半空之中的黑雲:“你把他們……”
“都殺了。”
不待吳涯說完話,衡天老祖先一步說出了吳涯後面的話,顯得輕描淡寫,彷彿是在訴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把他們當做祭品,煉化成了這煞氣,如果你能有重塑血肉之能,那你儘可以將他們救走。”
衡天老祖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吳涯:“如果沒有這個本事,你今天的目的就達不到了,請回吧。”
“既然人救不走,那我還有一件事。”
吳涯一步一步的向衡天老祖逼近,全身上下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殺意,並且絲毫不加掩飾。
“想殺我?”
衡天老祖眉毛一挑,撇了吳涯一眼:“小子未免不識擡舉了些,你以爲你是什麼救世主,竟然如此**裸的暴露自己的意圖,你當真不怕我殺了你?”
“傳聞之中你這個人極端自傲,想不到我還是小看了你,自傲跟自負可是兩碼事。”
“你這小子倒是有趣。”
衡天老祖饒有興致的看着吳涯:“平日裡老夫都是在說教別人,今日你竟然敢來說教我?真是有趣有趣,小子報個來頭。”
“吳涯,一介散修而已,不足掛齒。”
“哈哈,小子你是真有趣,竟然不怕我殺了你,還在此大放厥詞。”
那衡天老祖拍着腿怪笑:“你應該怕的啊,爲什麼不怕呢?哈哈,對我脾氣,你能打敗寧一平,說明還有點本事,就這樣,我收你做關門弟子了,出去找冉峰那小子報道吧,你再給他說一聲,這次的事,讓他把人再給我抓回來,我就既往不咎,行了,走吧走吧。”
衡天老祖不耐煩的揮揮手,這一番話倒是令吳涯心中一番惡寒,這衡天老祖,簡直是自負到了一定境界。
“難道老祖你就不想聽聽我的回答嗎?”
“你的回答?”
衡天老祖微微一愣:“你的回答除了是還有什麼?橫豎都是一個字,行了,別打擾我練功。”
“一個字倒是不假,但我的回答是……”
吳涯單手一翻,召出焚炎槍,槍尖一挑,直指老祖鼻尖。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