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烈的煞氣!”
冉峰看着毅超,後者身上的煞氣越來越濃重。
“師弟!”
冉峰大呼:“你難道還意識不到嗎?爲什麼?”
“我意識的到。”
毅超看着冉峰,眼神之中盡是無奈與痛苦之色:“我意識到了,又能怎麼樣?我已經走上了這條路,我沒有辦法。”
毅超向冉峰伸出了右手:“師兄,對不起了,我別無選擇。”
“王八蛋!”
冉峰眼見自己的師弟竟然變成了這番模樣,怒極攻心,袖袍一揮,周身的冰魄氣在冉峰的情緒牽引之下,變得狂暴不已,宛若怒濤一般,奔騰咆哮。
“混小子你給我清醒一點啊!”
冉峰咆哮着,單手一揮,周身的怒濤夾帶着一股排山倒海之勢,直接向着毅超席捲而去。
”師兄,這種攻擊已經攔不住了。“
毅超直接憑藉着風巽氣的速度,直接穿破了那層層巨浪,帶着滔天的煞氣,對着冉峰一掌劈出,強勁的掌風直奔冉峰面門。
冉峰騰空而起,≠≠說,.≡.co△躲過毅超一掌,反手一揮,兩道粗壯的水柱向着毅超壓迫而去,冉峰藉助着滄瀾決的特性,站在怒濤之上,雙手連連揮舞,控制着一道道巨浪向着毅超撲了過去,反觀毅超,整個人身形極快,如同一隻玲巧的海燕,雖感覺在風暴巨浪之中搖搖欲墜,卻一直沒有收到傷害。
“師兄,結束了!”
毅超低喝一聲,雙手合十,隨後一連串的印法變幻,一股強大的風巽氣沖天而起,夾雜着煞氣,直接將周圍的巨浪盡數衝散。
“啊啊!”
毅超仰天怒吼一聲,腳尖一點,下一刻,身形便閃到了冉峰面前。
“什麼?”
冉峰看着面前的毅超,雙目驟縮,因爲功法的緣故,冉峰可以說是極不擅長近身戰鬥,眼下毅超以突破極限的速度衝到了自己的面前,冉峰可以說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小心!”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大喝自遠處傳來,毅超一個愣神,只見一道金光直奔自己而來。
“不好!”
毅超慌忙運轉元氣抵擋,那道金光直逼自己面前,毅超終於是看清楚了,竟然是一急速旋轉的金輪。
毅超的元氣與那金輪不斷對抗,發出刺耳的摩擦之音,而冉峰此刻也藉着這個機會,身形一面後退,一面緩緩的伸出一根手指。
“糟糕!師兄你竟然……!”
毅超看到冉峰這個動作,眼神之中竟然出現了一絲慌亂。
“指斷滄瀾!”
不待毅超把話說完,冉峰已經是一聲厲喝,旋即一指點下,所有的冰魄氣都被捲入半空,化作一道狂暴的水龍捲,大約三丈粗細,自半空中直衝而下。
那水龍捲隨着冉峰一指點下,宛若巨龍一般向着毅超壓下,想不到冉峰竟然一直留手,這一刻,纔是展現出了其真實實力,如此強大的一指,毅超縱是再高冉峰一階,也根本沒有辦法抵擋。
“轟!”
一記指斷滄瀾狠狠的轟擊在毅超的胸口,狂暴的力量直接將毅超上身的衣衫盡數絞碎,毅超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防備,便被一擊正中。
“砰!”
毅超的身軀狠狠的砸入地面,殷虹的血跡自嘴角流下,胸口之處已經是被絞的體無完膚,現在的毅超已經全然沒有再戰之力。
“柳白!”
看着遠處的身影,劉月瑤立刻招手大呼,一道玄色身影幾個閃動,便出現在其面前,方纔出手相助之人,正是柳白。
“多謝相助。”
冉峰衝着柳白一拱手道。
“你也是衡天洞府之人?”
柳白單手一召,斷嶽輪重新飛回柳白手中,此刻柳白手持斷嶽輪,正警惕的看着冉峰。
“死人臉,這件事很複雜,總之冉峰大哥是好人,你不要一來就盯着人家!”
劉月瑤在一旁拉了拉柳白的衣袖,示意其不要亂來。
“若是如此,倒是我柳某失禮。”
柳白也是衝着冉峰一拱手,算是賠禮。
“師……兄!”
毅超努力的想讓自己站起來,掙扎了幾次,卻是徒勞。
“師兄,果然,我……我相信你。”
冉峰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毅超身邊:“你說什麼?相信?相信我什麼?”
毅超看着天空,此刻已經將近酉時,陽光也沒有那麼刺眼,毅超苦笑了一下,看着冉峰,眼神無比的清澈。
“師兄,殺了我。”
毅超平靜的對着冉峰說道,彷彿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什麼?”
“我說,殺了我。”
毅超眼神平靜,似乎有着一絲解脫之色:“那年,我十七歲,隨父母去羅河鎮經商,中途遭遇草寇,雙親被害,我被那些草寇當做奴隸一般使喚,那天我逃了出來,是師兄你救了我,帶我養傷,是師兄你,幫我手刃了仇人,除了那些草寇,這些,我都不曾忘記。”
冉峰正欲開口,毅超卻擺了擺手:“師兄,你聽我說完,當年被老祖收入門下,我努力修煉,就是爲了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我自從被師兄你救下之後,便將這裡,當做家,將你和大師兄當做我的親哥哥,每次練功,受了傷,大師兄總是會非常嚴厲的訓斥我,而你,總是會帶着丹藥來幫我療傷,其實那些丹藥,都是大師兄從老祖哪裡偷來的,爲此老祖還關過大師兄禁閉,你對我謊稱說他下山有任務,這些我都知道。”
說到這裡,毅超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可是我跟大師兄沒有聽你的勸告,踏上了這樣一條不歸路,當我意識到要回頭的時候,已經回不去了,二師兄,你知道那些百姓的下場嗎?”
“那些百姓……還活着嗎?”
冉峰心中雖然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他還是想從毅超的口中得到真相。
“都死了,都被我們殺了,你們,來晚了。”
毅超盯着自己的手掌:“師兄,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麼過來的麼?每天晚上,我都能看到那些冤魂在我眼前飄來飄去,他們何罪之有?老祖已經不是以前的老祖了,大師兄也是,我也一樣,我們三人,已墜入魔道,無法回頭了,唯一的方法,便是一死,我這雙手,已經沾染了太多無辜者的鮮血。”
“混小子……”
冉峰哽咽了一下,緩緩握住毅超的手:“你既然知道我對你好,你覺得你欠我這麼多,不報恩你就想死,老子找誰要這感情帳去?”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可記得我們三人立誓要將宗派發揚光大的事?如果你說你連家都不要了,師兄第一個不饒你!”
毅超搖了搖頭:“對不起,師兄,我真的很愛大家,所以我覺得我對不起大家,我不僅沒有振興宗門,反而爲我們衡天洞府留下罵名累累,如此一死,師兄你便是清理門戶的好師兄,這些罪名,就讓我來揹負,請在我死後,告知大家,我毅超,最後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說着,毅超緩緩閉上眼睛:“師兄,動手吧!”
“好!”
冉峰緩緩擡起手掌,過往的一幕幕再度出現在冉峰眼前。
“哎,師兄,你當初爲什麼要成爲氣修啊!”
“當然是爲了變強,可以行俠仗義啊,師弟你難道不覺得那些高人都很有氣魄麼?”
“是啊,如果多些師兄這樣的人,像我這樣的悲劇就能少一點了!”
“傻小子別想了,好好練功,待有朝一日你也能有大能耐!”
“師兄,這部氣訣練習起來真困難。”
“是麼,我看看,哦?利刃之軀,煉體氣訣啊,沒法子,好好練吧,大師兄可說了,什麼時候練會什麼時候才能吃飯!”
“這麼惡毒,我都一天沒吃了,看着樣子,我至少得要三天沒飯吃了。”
“瞧你那出息,喏,沒別的,我這還有個饅頭,別給大師兄知道了。”
“哈哈,放心放心!”
一滴清淚自冉峰的臉龐滑落,冉峰緩緩的放下了手掌,將眼角不着痕跡的抹乾,嘆息着搖了搖頭。
“混小子,我做不到,畢竟……”
冉峰頓了頓:“畢竟你是我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