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衆人再三商議之後,烏顛要去耍耍騙人之術,利用曾經風靡一時的騙人之術,讓島上尋找寶藏的人相信這真正的寶藏就藏在三絕島東南方向的一座島上。如果王仁獲得了足夠的時間,他們就能夠集中精力,找出寶藏,然後再僞裝出一個寶藏,這樣才能騙過前來尋寶的各方武林人士以及諸國人馬,讓他們安心離開,從此不再涉足此處,避免源源不斷的紛爭。
是日正午,烏顛便化裝成爲遊唐所帶的武林人士,去彩石湖附近散播謠言,聲稱步震早就秘密地率人前去三絕島東南方向的那個島上尋寶,他將船停留在島上就是爲了轉移衆人的注意力,其實自己卻暗中差人去三絕島東南方向的島上挖寶。
烏顛一人說完,衆人一時難以抉擇,想要去找步震一探究竟,可是又有誰會冒着生命危險,公然去向北地霸王挑釁呢?
忽然間,烏魔也化裝成爲一個武林人士前來,神秘兮兮地和烏顛說着同樣的話。
正所謂三人成虎,這烏顛和烏魔先後這麼說,衆人便對這個消息深信不疑,於是立馬朝三絕島前方的荒島前去。
王仁等人暗中查看,發現有將近一半的人馬都朝着東南方向德荒島而去,其中就有遊唐開過來的其中兩條大船。
衆人大喜,在烏癡、烏魔、烏顛三人的帶領下,連日連夜開始在三絕島找起寶藏來了。
此次,爲了更快地找到寶藏,王仁將自己心中對於藏寶圖的關鍵之處全部都說了出來:“北地霸王和幻實幻虛手中的藏寶圖要用水火之法,所有這一切,都與水火陰陽密切相關,因此,我猜測,這個寶藏很有可能在三絕島的陰陽交會,水火同在的地方。彩石湖屬水,正午時分,陽光直射,酷熱難耐,當應‘火’字,所以這彩石湖就是這個陰陽交匯,水火同在的地方,寶藏很有可能在彩石湖。可是,我三番五次去彩石湖查找,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看來想要找出寶藏真是難如登天。”
烏癡聽王仁說寶藏很有可能埋在三絕島的彩石湖底下時,總覺得不可思議,跟他說道:“這怎麼可能啊?我師父說過,寶藏中藏有各種曠世書籍、武林秘籍,要是書籍藏在裡面的話,還不被泡成粉末了?”
王仁答道:“咱們現在都只是猜測,今天下我再去彩石湖找一找,如果還是發現不了的話,那麼咱們再換個地方,也爲時不晚!”
不想此時,陸幹從旁邊轉了過來,似乎別有深意,慢吞吞地問道:“王仁,假如說真的找到了寶藏,那麼你打算怎麼處置?”
王仁還未及開口,不想諸葛明站起來搶着道:“你師公曾說過,這份寶藏不傳心術不正、野心勃勃之人。我不能讓它出現在世人面前,將它重新封起來,等若干年之後,找到可託大事之人,再將寶藏挖出來,光復大唐江山。”
王仁甚是震驚,礙於諸葛明也是武林前輩,救過自己,沒有說出來,不過心中卻着實不快,心想:“難道真要把寶藏埋起來,等着幾十年以後,再讓人重新廝殺成一片?”
然而,烏狂向來口無遮攔,有話直說,毫不客氣地跟諸葛明道:“不行,寶藏要挖出來賑濟災民,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諸葛明對烏狂一向如此,已經習以爲常了,雖然甚是生氣,不過未曾言露,瞪大眼睛看着他。
烏聖連忙將他拉到一旁跟衆人道:“咱們還是趕快找到寶藏吧,再談處置寶藏的事宜,事不宜遲,我們已經耽擱了好多天了,現在趁着正午,去彩石湖查看吧。”
衆人來到了彩石湖旁邊,太陽正毒,正所謂“背灼炎天光”,湖面上冒着絲絲熱氣,好似元坤神功的護體真氣。臨近之時,他們發現有數百人守在彩石湖旁邊。
王仁大驚,靈機一動,連忙跟烏癡、烏魔、烏顛說道:“三位前輩,你們在江湖上消失了二十多年,認識你們的人寥寥無幾,我看就由你們三人想辦法把他們引開,然後我和大哥、二哥乘機去彩石湖中尋找,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剩餘人馬再次鎮守放哨,大家務必隨機應變,莫要墨守成規,束手跺腳。”
片刻之後,三烏終於以步震要來彩石湖,將附近的人馬引開了。王仁大喜,連忙跟烏狂和烏聖示意,三人飛身而起,跳入彩石湖中。
三人仔仔細細地翻看着彩石湖中的每一塊彩色石頭,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可是他們找了都將近一炷香的時間了,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忽然間,陸地上的諸葛明聽到有人踩着石塊嘎嘎作響,正在朝彩石湖趕來,連忙俯下身子,用隔空三式的指力向湖底發出信號,告訴他們兄弟三人。
三人發現了諸葛明的指力朝湖底打來,湖面上下波動,應該是有人來到彩石湖了,甚是吃驚,爲了防止打草驚蛇,連忙朝湖外而去。
不料,王仁一不留神,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棋子掉了。他又朝湖底找去。
湖上面的人都非常着急,真不知道王仁出了什麼事情,個個手中都捏了一把冷汗。
他順着棋子掉下去的方向找去,終於找到了遺失的棋子,可是正當他大喜之時,湖底的一個橢圓形的槽口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仁仔細查看了一下,將自己的柳劍拿出來放進槽口試了試,好像是一個劍槽,不過更像一把寶劍的劍鞘。
王仁大喜,心想:“看來我真是一猜即中,攆雲劍應該從這個槽口打開寶藏的入口所在,寶藏應該在彩石湖下面。”
他悄悄出了彩石湖,立刻跟烏狂、烏聖道:“大哥、二哥,剛纔我和瑛兒的棋子掉了,入湖底尋找,果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發現了一個橢圓形的槽口,我猜這個槽口很有可能是打開寶藏之門的插口,而這鑰匙很有可能是攆雲劍。”
烏聖、烏狂、諸葛明、陸幹紛紛大喜,不過爲了防止被其他人發現,他們連忙離開了彩石湖。
路上,烏聖道:“那好吧,我現在就從遊唐手中搶來攆雲劍。”
烏狂又開始和烏聖掙了起來,他想要報洪梟的一掌之仇,一雪前恥,順便跟遊唐手中奪來攆雲劍,可是卻被王仁攔下來道:“大哥,此次是真不行。遊唐身上有遊散人留下來的武功,雖然練了諜影訣和彌羅神掌的皮毛,不過攆雲劍法爐火純青,甚是厲害,而且武功是一日千里,更有洪梟相助,稍有不慎,如果打草驚蛇,反而會弄巧成拙,還是由我去吧。”
烏聖、烏狂說不過王仁,只得讓他去找攆雲劍了。
王仁剛欲離開,不過忽然間想到三絕島周圍都是茫茫大海,自己要划着小舟過去,肯定比較麻煩,而且還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停了下來。
忽然間,他想起了諸葛明的一木遊海之術,連忙將目光投向他,道:“諸葛伯伯,能不能將你那一木遊海的諜影訣武功跟我說一說,我也好去三絕島東南方向的荒島去找遊唐。”
諸葛明大驚,吞吞吐吐地道:“王……王仁,這……這諜影訣中的這套神功是我好久才悟出來的,我練了將近一年,才能夠隨心所欲,收放自如。你雖然悟性很高,可是也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呀。”
王仁笑了笑道:“諸葛伯伯,你只管教我就行了,學不學得成就看天意了。”
諸葛明飛身而起,又朝彩石湖而去,王仁緊隨其後,烏聖和烏狂也甚是好奇,緊跟其後。
諸葛明用隔空三式從湖邊取了一根枯枝,將其彈入彩石湖面之上,縱身而起,跳在剛纔扔的枯枝之上念道:“所謂一木遊海,先要將真氣從匯聚腿部諸穴,氣罐全身,則身輕似鷗。不過這套心法因人而異,你所練得元坤神功至剛至勇,利用柳劍環的陰柔之力,纔可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王仁大喜,謝過諸葛明道:“多謝諸葛伯伯,我待會兒再海上慢慢摸索,遊刃有餘不容易,不過瞞天過海倒是易如反掌。”
王仁縱身而去,從三絕島的東南方向而去。
烏狂等人朝斷崖旁邊的山洞而去,可是聶瑤擔心他們的,獨自一人找了出來,和烏狂碰了個正着。
烏狂知道三絕島之上依然是危機四伏,帶着聶瑤回山洞。忽然間,畢摩子和一個面具人擋住了他們的歸路。
幾人大吃一驚,嚇得目瞪口呆,真沒有想到連畢摩子都來了,這下要是畢摩子把他們纏住的話,他們都自顧不暇了,更別說是找寶藏,不過細細看來,此時的畢摩子面目和善,神情和藹,畏懼之色驟減。不過他身邊的一個身穿黑衣,帶着和田浪一模一樣的面具的女子卻甚是神秘,不過聽其呼吸吐納,應該是個絕頂高手,內功絕不在烏聖之下。
諸葛明走上前道:“大師,上次翡翠島一別,想不到你現在又出現在了,別來無恙啊。”
畢摩子倒是像個得道高僧,雙手作揖道:“阿彌陀佛,諸葛施主,老僧一切安好。今日與故人相見,實在是可喜可賀,願諸葛施主你福壽安康。”
諸葛明微微笑了笑,又看了看他旁邊的面具人道:“大師,你身邊的這位女子帶着和天地浪子田浪一模一樣的面具,呼吸沉悶,頗有根基,不知是何方神聖?”
面具人轉過來道:“我乃曾經在蜀中揚言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面具人,你們就叫我面具人好了,不過你們要認爲我是田浪,我也不反對。”
她又指着畢摩子道:“這正是家師。”
諸葛明大驚:“什麼?畢摩子收了一個女徒弟?”
聶瑤聽此人聲音甚是熟悉,連忙上前問道:“你……你可是姐姐?”
面具人道:“我們今天早上來到了三絕島,見到遊湖的墳墓,那麼就讓我成爲新的田浪吧。”
諸葛明甚是不屑,在一旁蔑視地笑道:“這田浪要是一個女子,那我們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的臉面往哪兒擱?你要是能接我十招,我就讓你當這個田浪。”
諸葛明縱身上前,出招直逼面具人。第一招面具人就使出了元坤神功招式中的一招氣元旋坤,這讓諸葛明大吃一驚,不想面具人的第二招更是令人始料未及,是幻象四式。
烏聖曾經看王仁使過幻象四式,自然是知道的,不過知道幻象四式的人只有不多幾人,在一旁驚叫道:“她居然懂得這少有人知的幻象四式。”
不想面具人第三、四招又是田浪的亂章拳。
烏狂識得亂章拳,自己看着田浪授武,也就學了點皮毛,卻不想此人的亂章拳的威力更在自己之上,也甚是吃驚,道:“這亂章拳乃是田浪所創的絕技,她是如何學得,難道她真的是新的田浪?”
面具人停了下來道:“諸葛明前輩,現在已經過了四招,田浪的四象無極功我不懂,可是我卻懂得他的絕技亂章拳,還有六招,如果我你不能將我打敗,那麼我就是田浪了,希望你不要反對了。”
六招又過,面具人用別具威力的亂章拳接住了諸葛明剩下的六招。
諸葛明面色蒼白,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敗在一個女子的手上,傻傻地笑道:“哈哈,怎麼可能啊?江湖上怎麼會有後輩,還是個女人,接住了我十招,難道她真的是畢摩子、田浪的傳人?”
聶瑤又在旁邊道:“這位姐姐,你的身形真的很像一個人,你是我姐姐。”
面具人道:“我現在是田浪,天地浪子田浪。”
烏聖也不肯相信她是聶瑛,因爲聶瑛根本就不懂武功,怎麼會在短短時間內,練成如此驚世駭俗的武功,在一旁道:“怎麼可能?三妹根本不懂得武功,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練成這麼厲害的武功呢?聶瑤,她不會是三妹。”
不想面具人走到聶瑤面前問道:“聶瑤姑娘,請問你有沒有見到王仁哥……王仁少俠?”
聶瑤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發現她無論是身形神情,還是眼神,都和自己非常相像,更加堅信此人就是聶瑛,盯着她道:“你找我姐夫幹嗎啊?”
此人沒有正視聶瑤的眼睛,轉過臉去道:“聶瑤姑娘,等王仁少俠見到我,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畢摩子又走過來道:“諸葛明施主,老僧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現在是時候要離開了,你們保重。”
面具人連忙擋在畢摩子面前道:“師父,你不是要找烏癡問迎心刀的歸屬嗎?現在烏癡就在這個島上,你就這麼離開了嗎?”
畢摩子雙手合十,又作揖道:“既然我喪徒又收徒,心願已了,迎心刀是誰的和我無關了。你現在有爲師八成功力,希望你不要像爲師一樣,爭強好勝。你要記住,在習武同時,應該懷有悲天憫人的胸懷,憐憫衆生,普度世人,如此,才能利己利人,此乃真正的武學之道。”
面具人又道:“師父,那你現在又何去何從啊?”
畢摩子道:“我早年傷人無數,戾氣之毒早已深入骨髓,現在苦海回頭,自然是度世度人,希望可以減輕罪孽,早日成佛。”
面具人跪在畢摩子面前道:“那徒兒在此跪謝你的重生授武之恩,徒兒以後自當向田大俠學習,以俠義爲懷,懲奸除惡,慈悲度世,以報師父你的大恩大德。”
面具人給畢摩子磕完三個響頭起身,可是畢摩子的身影早就從他們的視線中遠去。
海風又捲了起來,江湖人士連日來的踐踏,讓三絕島上的地面之上到處都是黃沙,黃沙在大東風的作用下,平地而起,朝天涌去,擋住了衆人的視線。在風停之時,畢摩子已經沒有了蹤影。
烏聖看着停下來的黃沙,在一旁嘆息道:“哎……人生真是匆匆如流水!畢摩子武功絕頂,名震江湖幾十載,不過他的輝煌不再,就似海浪一樣,拍打在岸上,化爲烏有。”
烏狂在一旁笑道:“呵呵,小四弟,你嘆息什麼,人生如此,正如三弟所言,‘不知行樂天難留’,趁活着,趕快享受吧,哈哈……”
面具人起身,看了看衆人的表情,眼光又停留在了聶瑤的身上,走過去詢問道:“聶瑤姑娘,你知不知道王仁少俠的去向,煩請告知!”
聶瑤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這位自稱爲田浪的田大俠,道:“面具人……‘新田大俠’,我姐夫剛纔離開了這坐島,去三絕島東南方向的一座荒島去了,你不如在此等……”
不等聶瑤說完,面具人便以行雲腿的步伐朝東南方向跑去了。
諸葛明嘆息道:“真想不到一生爭強鬥勝的不敗高手畢摩子居然成了得道高僧,隱世辭塵,反而又有一女流之輩冒用田浪的名義,荒謬之事真是不絕如縷。”
聶瑤並不知道此人的武功有多高,在一旁好奇地問道:“諸葛大俠,她接住了你的十招,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武功很高?”
諸葛明道:“你沒有聽到畢摩子剛纔說他現在八成的功力都給了這個奇怪的女子,武功自然不低,可是她怎麼懂得那麼多種武功,這真是令我百思而不解啊!”
烏狂在一旁道:“種種巧合湊在一起,這人很有可能就是三妹,可是她的武功……看來又有一段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