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過去,白弟毫無醒來之象,整日裡就是在牀上躺着,緊閉着雙眼。
他的臉色很虛弱,蒼白的膚色就像是一死人的臉色,看在葉黎兒的眼裡,她感覺,她的心在漸漸的沉下。
葉黎兒又一次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她挨着石階坐下,眺目看向遠方的那輪漸漸落下的紅日。
夕陽很美,但是她卻無心欣賞,腦海裡時時浮現出白弟的蒼白臉頰。
“唉…”
葉黎兒嘆息一聲,使她稚氣未脫的臉上帶着絲與她年齡不符的憂鬱,華夢仙看在眼裡,笑了,她向她走去。
“怎麼了?爲什麼嘆氣?是不是在擔心你師叔啊?”
華夢仙說完,挨着葉黎兒的身子坐了下來。
經過數日的相處,葉黎兒已經知道了他們夫婦二人的性子,外表看起來古里古怪,實則對人極其的好,數日前,華夢仙出手打葉黎兒耳光,乃是眼見白弟受傷如此之重,心間煩躁不安,眼見她們三人前來,還以爲是修羅門秦紅衣她們一夥的。
葉黎兒並不怪她,因爲她知道,華夢仙那日打她,乃是太過關心白弟之故,既然是關心白師叔才使她受了兩耳光,又有什麼干係?
葉黎兒不語,只是低下頭去,見狀,華夢仙笑了,道:“小黎兒,數日前我出手打你,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呢?黎兒不怪前輩,因爲黎兒知道,前輩是關心師叔才這樣的!”
葉黎兒連忙擡頭看着她道。
華夢仙笑笑,忽道:“這幾日,我觀察你,覺得你根骨不錯,我有一法決,想要傳授與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學啊?”
葉黎兒聞言一怔,若是在平日裡她聽聞此話,定是欣喜若狂,但是在此時的情況下,她只是面上露出一驚喜狀,而後就慢慢的褪了下去,道:“前輩垂憐,晚輩怎敢說什麼不遠啊?就是怕晚輩資質魯鈍,有損前輩法決!”
華夢仙笑着點點她的額頭,道:“小丫頭,嘴還挺甜的!你也別什麼前輩後輩的叫了,我還沒那麼老呢,你都要把我叫老了,你師叔喚我嫂子,你就叫我…”
說到這,她停了下來,似乎在像葉黎兒如何喚她。
葉黎兒眼珠轉轉,笑道:“喊嬸子不好聽,要不就喚師姑吧!”
華夢仙聞言笑了,點頭道:“不錯,就叫師姑,不錯!”
而後她有繼續道:“既然你已經喊我師姑了,我便將我的得意絕技傳授與你,蘭花破!”
“什麼蘭花破?”
葉黎兒疑問道。
華夢仙道:“蘭花破是我獨門絕技,遇敵時可攻可守……”
於是,華夢仙便將她的蘭花破運用法決傳授與她,這門絕技是用己身真元幻化出朵蘭花,而此蘭花有可在此幻化,隨着道行的深厚,幻化出來的也越多,可以禦敵可以防守。
葉黎兒天資聰穎,只聽了一遍,已是理解了不少,只是她現在道行還淺,不能運用,以後自是可以。
這時,邋遢從房裡走出來,華夢仙問道:“怎麼樣了?”
邋遢道:“白兄弟身上所受的內傷基本已經復原,只是身子還很虛弱。”
華夢仙看着他,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是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當下向着葉黎兒道:“小黎兒,你去看看膳食準備的怎麼樣了?”
葉黎兒走後,邋遢嘆息一聲,挨着華夢仙的身子坐下。
“怎麼了?先前我見你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你究竟發現了什麼?”
華夢仙看着他道。
邋遢皺眉,他沉吟一會兒,道:“先前我替白兄弟檢查身子時,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華夢仙一臉的驚愕,道:“什麼奇怪的事?”
邋遢道:“白兄弟的體內,似乎有數種真元,有的極其溫柔,有的卻又極其霸道,還有種既非溫柔但卻不失霸道的真元,真是奇怪!”
華夢仙愈發的愕然,道:“竟有這樣的事情?”
邋遢道:“這還不算什麼,最爲奇特的是,我還發覺,他的丹田之間竟然與咱們的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華夢仙道:“怎麼個不一樣?”
邋遢緩緩的道:“具體的我也不甚清楚,但是肯定與常人的大不一樣,似乎裡面不是一團氣,倒像是一隻球狀,而且丹田似乎不在他的身子裡面。”
“怎麼會這樣?那白兄弟他?…”
華夢仙關切的道。
邋遢道:“他沒事,我就是懷疑,白兄弟他莫不是已經窺得結聚金丹的境界了?”
華夢仙聞言花容失色,顫聲道:“白兄弟他?你說他現在已經是結成金丹了?”
邋遢點頭,嘆息一聲,道:“數千年來,困擾衆多修真者的疑惑,難道竟在他的身上將要打破麼?”
華夢仙聞言久久不語,彷彿過了很久,她才緩緩的道:“白弟,他的身上總是帶着些讓人看不懂的東西,雖然外表略帶木訥,但是,又有誰知道,他的內心是怎樣的內秀啊!”
邋遢點點頭,沒有說話,看着西方的那輪紅日,此時有一半已經落了下去,僅餘另一半散發着柔和的紅光。
“師姑,師姑丈,可以吃飯了!”
不遠處傳來葉黎兒的聲音,邋遢聞言一怔,疑問道:“什麼師姑、姑丈的?”
華夢仙笑而不語,起身向着葉黎兒的方向走去,留下邋遢搖頭不止,一臉的疑惑,而後起身追去,在其走後的不久,屋子裡躺着的白弟,忽然睜開眼睛。
“邋遢大哥和嫂子?”
白弟醒了,但是卻極其虛弱,扭頭看着邋遢離去的背影自語道。
……
當衆人用過膳食,返回屋子,看見白弟坐在牀上,正定眼看着他們,均是愕然。
“大哥、嫂子,一別多年,你們還是這麼年輕啊!”
白弟笑道。
“哈哈!兄弟,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
邋遢怪叫一聲,縱身掠向牀邊,伸手抓起白弟的手來,眉開眼笑的道。
“嫂子,好啊!”
白弟看着走近的華夢仙笑道。
華夢仙笑了,她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道:“好,兄弟你也很好吧,都十多年沒你的聲息了!”
白弟笑笑,道:“我很好。”
邋遢忽然從白弟面前後退,看着他,怪叫道:“咦?兄弟,你莫不是學習你哥哥我啊,怎麼現在這麼一副打扮?”
白弟聞言一怔,臉上禁不住流露出黯然神色,華夢仙女人心細,一看就已知道,他定是有一段傷心事,才使得他最自己這般的邋遢、落魄!
“師叔,你感覺怎麼樣了?”
葉黎兒此時上前,看着白弟的臉頰,小聲的道。
白弟笑笑,道:“我沒事。”
葉黎兒聞後,低頭不語。
“白前輩,我想問您件事兒…”
她們的身後,傳來一女人輕小的說話聲。
白弟看着玲瓏,神色間忽然露出一片黯然神色,他點點頭。
玲瓏道:“白前輩,玲瓏想問您,那毒音子、鬼骷髏等人怎麼樣了?”
白弟嘆息一聲,道:“慚愧,他們都跑了。”
於是,白弟便將當日發生的事情簡單的向着他們敘述一遍。
“這麼說,我羅剎門的仇還是沒有報啊!”
說完,玲瓏看向彩雲,道:“師姐,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彩雲玉齒咬着下脣,道:“我們自己報!”
說完,彩雲轉身向外走去。
白弟忙道:“彩雲,你先別走!”
彩雲停身,但卻沒有回頭。
白弟嘆息道:“你們羅剎門滿門血仇,都是因我白弟而起,我保證,在我有生之年,定要爲你們師父及是姐妹們報仇!”
彩雲還是沒有回頭,但她的雙肩卻是在瑟瑟發抖,而後便見她向外飛跑而去,玲瓏見狀,默默地走了出去。
葉黎兒大眼看着白弟,見他神色一片痛苦,想說些什麼話安慰下,但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心間輕嘆一聲,悄悄地向外走去。
在這些天裡,邋遢、華夢仙二人,早已將數日前發生的事情瞭解,看到這裡,他們均是不知該說些什麼,也和先前三個女娃一般,走出房間,只留下白弟一人,獨自黯然神傷的坐在牀沿,盯着地面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