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整整審了三個時辰,傍晚的時候白銘文才跟着顧衍和白蓮出了刑部。
有侍衛攙着白銘文上了馬車,他的衣服也是顧衍一早便備好的,出了刑部的時候,那身囚衣便已經換下來了。
白蓮緊隨其後上了馬車,回身看着顧衍的時候,只聽他說道:“你隨岳父進去吧,我騎馬。”
白蓮點點頭,撩開車簾進了馬車。
顧衍上馬的時候,之前在刑部大堂給他回話的那個領頭的人,小跑着來到他面前,低低的說了什麼,顧衍聽了後,皺了皺眉,才讓那人退下,之後便上了馬。
白蓮跟白銘文在馬車內,顧衍不進來,便是要給他們父女說話的機會。
白銘文自白蓮進去後,看着她的一身打扮,然後許久才嘆了口氣說道:“這次多虧了顧將軍了!”
白蓮也是面露喜色,含笑點頭。
是的,多虧了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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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着是簡單的解決了,可是這中間有多少曲折,有多少耗神,白蓮知道也定是不容易的。
“爹爹,經此事,你以後當謹慎行事纔是。”
白銘文心有餘悸的點點頭,隨後眉頭便皺了起來。
雖然案子結了,但是,他到如今都想不明白,他與姜玉明無仇無怨,爲何姜玉明對自己這般大恨意。
就算姜玉明爲了除去嫡母姜夫人,但是利用威脅含玉,挾持安哥的手段,要將自己拉下水的事情,白銘文如何也想不通。
莫說是白銘文了,就是一直在看着事情進展的白蓮,也不明白,姜玉明爲何會將主意打到白銘文的身上?
白蓮想不通,因此,心中也越加肯定,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只是,這些白蓮卻沒有對白銘文說。
如今案子已經結了,姜玉明殺人之事否認不了,含玉弟弟被脅迫,被逼與姜玉明演了這麼一齣戲。
但是含玉陷害朝廷命官,公堂之上還作出假的供詞,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念其救弟心切,判了個流刑,也不是西北苦寒之地。安哥如今在翰林院,也是鄭學士的得意弟子,屆時他也肯定會爲含玉疏通一番,想必也不會吃太多的苦。
到了白府的時候,一早顧衍身邊跟着的侍衛便通知了白家,馬車剛進了那條街,炮竹聲就響了起來。
馬車停在白府門口,白銘文父女下了車,白蓮扶着他自提前準備好的火盆前跨過。
由着管家拿着繫了紅繩的掃帚在他的衣襬上掃了幾下,嘴裡說着吉利的話語,白家諸人才面帶笑容的進去了。
去拜見白老太爺和白老夫人的時候,顧衍跟着,白老太爺看着顧衍在場,訓斥白銘文的話便留在了肚子裡。
總不能在女婿面前落了他的面子,之後就揮揮手讓他回去了。
白銘文自進來到現在,也未見衛氏一眼,幾個孩子都在跟前,偏衛氏不在,白銘文心中已經有數。
他咳了一聲,有些難爲情的低聲問白蓮:“你孃親生我氣了?”
白蓮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撇着嘴說着:“關心您才生您氣呢,您可不許回去發脾氣,好好地哄哄我孃親!”白蓮說着,鬼靈精的一笑繼續道:“我知道這個您最拿手,等會我娘給您擺臉子,您好話說上一通,保管煙消雲散。”
白銘文看着她的樣子,卻是佯裝的拉下臉說着:“鬼丫頭,都要嫁人了,還沒大沒小的!”
“本來就是嘛!”白蓮嘟着嘴小聲的嘟囔着。
她說完,一擡頭,便看到了顧衍面帶笑意的看着自己,跟在刑部大堂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想到他的耳力目力都是極好的,剛剛跟白銘文的話或許他真聽了去,便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倒忘了他在身邊了。
顧衍看着她低下頭去,如今她還是一身隨從的衣飾,想着她剛纔俏皮的樣子,許是愛屋及烏,看着她所有的一切都與旁人不同。
去了玉笙院後,既然知道衛氏心中有氣,白蓮自然會給他們獨處的機會,顧衍也聽到了白蓮之前跟白銘文說的,留着說了一會話,便要告辭了,稱府中有事。
白銘文起身欲送他出去,白蓮卻說道:“爹爹剛回來,先歇息吧,我去送他吧。”
白銘文沒意見,顧衍自然更沒意見。
送顧衍出去的路上,白蓮將白天壓在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將軍,你如何知道有人綁了安哥?”
顧衍放慢腳步,與白蓮並肩走着,一邊走一邊說道:“從你將那些消息給我的時候,我就派人留意姜玉明瞭,最後查出平遙坊的事情,便更加確定是姜玉明瞭。他爲了除去嫡母,我能想通,只是要安姨娘犧牲這麼大卻是個疑點。我看過你的那些消息,安姨娘雖與他暗通款曲,但安姨娘這個人卻不是個會全心全意爲他着想的人。這件事發生後,岳父被定罪,安姨娘也逃不脫,她自己肯定也知道,將這些串聯起來只有一個可能。”
白蓮側頭看着他,聽着他一言一語,字字清晰的說着。
顧衍看着她認真的神色,便忍不住捏了一下她嬌俏的鼻子,白蓮躲開後,瞥了他一眼,顧衍一笑後繼而說道:“這個可能是安姨娘是受了脅迫,我着人查了安姨娘,這些年姜鍾芳給她不少金銀錢財,她都賙濟了一個人,我暗查了一番,整個人正是你所說的安哥,今春的翰林進士安鵬舉。”
安哥中了進士,白蓮是知道的,名次不是很好,但是卻得了今春主考鄭大人的青睞,親自點名進了翰林院。
但是白蓮卻不知含玉跟安哥何時聯繫上了。
可是,究竟是誰綁了安哥呢,他如今是翰林院的,不再是以前那個清貧的學子了,誰能有這個能力,不驚動翰林院,綁了安哥這麼多天?
這個人絕對不是姜玉明。
“是誰綁了安哥呢?”白蓮問着。
顧衍沉思了一會纔回答道:“開始我以爲是姜玉明,後來見翰林院絲毫不知安哥失蹤一事,說是一早便有人跟翰林院的鄭大學士說了,安哥回鄉去了。跟着姜玉明的這幾日,底下的人發現姜玉明跟一個黑衣人有所接觸,那人黑衣黑帽。跟了他兩三天才發現了安哥的蹤跡。”
顧衍說完,白蓮莫名的有些緊張,開口問道:“那黑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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