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白蓮問起,冬晴當下就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像他們這些下人,婚配也就是自己院子裡主子給個恩賞,像白老夫人是從來不問起的,白府那麼多的下人,哪兒能挨個知道。
只是白蓮如今當着白老夫人的面問起了,如果自己隱瞞,事後再給挖了出來,也定是沒自己的好果子吃的。
可是,若說實話,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白老夫人是最重規矩的,內外院不能兩頭坐大是白老夫人一直強調的。
當初白銘新的生母,也是白晉寵愛的姨娘,身邊的心腹嫁給了白府外院的管事,着實讓白老夫人吃了些苦頭,這些府裡的老人都知道,冬晴也聽過一些。
因此,此刻冬晴格外的害怕。、
“回九姑娘的話,奴婢婆家不值一提的。”
白蓮就知道她會這樣說,又豈會給她糊弄過去,脆聲說道:
“怎麼會不值一提呢,我可是聽說了,安姨娘給你安排了門好親事,府裡上下都很是羨慕呢。”
冬晴被白蓮逼的緊了,心裡早已六神無主,垂在身側的雙手抓緊了自己的衣襬。
冬晴算是明白了,白蓮這是挖了坑給自己跳呢,這也是爲什麼福全給自己使眼色的原因,如果當時自己拒絕,在白銘文的院子裡鬧開了,最多被白銘文罰一頓,之後安姨娘出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沒事了,最多是自己丟了差事。
可是如今呢,鬧到了白老夫人面前,這樣豈能善了?
尤其是白老夫人在這樣的事情上栽過跟頭,冬晴幾乎可以想象自己的下場。
白老夫人看着冬晴的神色,以及她的閃爍其詞,再看着白蓮胸有成竹的樣子,便知道這其中定有貓膩。
也定是含玉做出了什麼事。給白蓮抓到了把柄,礙着自己的親爹不好發落,就引到了自己這裡來。
想到白蓮小小年紀就爲五房,爲了自己的孃親操了這麼多心。白老夫人也是心疼。
“哦?是個什麼樣的人家,讓丫頭們都這樣羨慕?”
白老夫人這句話便是直接問了冬晴。
冬晴聽了後,心中更是惶恐,喃喃不知該如何作答,就在這時。紅纓走了進來,回稟白老夫人說:
“回老夫人,五老爺在外求見。”
白蓮脣角揚起,心中冷笑,含玉的速度倒是快,自己也沒看錯,自己這個爹,還真不如一個擺設,一個擺設至少不給自己添亂。
白老夫人聽到白銘文來了,又看了一眼冬晴。心中也很是納悶,自己這邊還沒問出是什麼事呢,老五就急吼吼的來了。
“讓他進來吧。”
白老夫人心中也暗歎,這老五就沒個拎清的時候,今天不管是什麼事,都在自己這院裡解決了,省得回頭鬧大了,衛氏心裡再添膈應。
白老夫人也是從媳婦熬過來的,雖說白銘文是她的兒子,但也遠遠不如白晉當初能壓住事。衛氏受委屈時一定的,因此,白老夫人也唯有替衛氏出頭,才免得他們夫妻再次離心。
白銘文進門後。掃了白蓮一眼,又看了看冬晴,便和煦的對着白老夫人行禮:
“兒子給娘請安了。”
白老夫人自然看到了白銘文進門看白蓮那一眼,心中有些不快的說道:
“這不早不晚的,你來做什麼?”
白銘文聽着白老夫人語氣不善,賠着笑臉說道:
“兒子這不是得了一些進貢的鬆羅茶。想着娘也喜歡,就送過來一些。”
就算白銘文這般,白老夫人也是沒給他好臉色,心中愈發肯定是這個含玉攪得鬼。
白老夫人是不反對白銘文納妾的,只是氣他總是不知度的捧着妾室,前有柳姨娘,如今又是個含玉,偏偏衛氏純善有餘,手段不足。
白銘文有準備而來,根本不給白老夫人開口的機會,接着又說道:
“要說這鬆羅茶,用咱們永州東山的甘泉水泡起來纔有味,昨天兒子試了,還真是口齒留香,回味悠長。”
白銘文說着,就側過身去,看了一圈,在他看到冬晴時,便隨意的吩咐說:
“冬晴,你去喊福全再送過來一些甘泉水,再把我那套青花壽字茶盞取來。”
冬晴如蒙大赦,定了定心神,忙蹲下身,應了聲是,便欲轉身出門。
心中想着,過了這關,今日便出府去。
“慢着!”
聽到白老夫人的話傳來,冬晴心中的弦猛地拔緊,頓住腳步不敢再前進一步。
白銘文聽到白老夫人的聲音時,也心中暗叫糟糕,知道白老夫人不會就這樣輕易地了了,隨後,白銘文就聽到白老夫人開口說道:
“紅纓,你去五老爺院裡說一聲,這個丫頭先留下,老身的話還沒問完呢。”
冬晴這會都快哭了,包括白銘文,只是面上還是笑嘻嘻的湊到白老夫人面前說:
“娘您想問什麼,問兒子也一樣。”
白老夫人看着白銘文的樣子,也懶得說他了,冷冷的看着冬晴說:
“怎麼,還讓老身再問一次嗎?”
白老夫人的聲音裡帶着冷厲,冬晴的腿肚子早已開始打顫,聽到白老夫人的聲音,當下就跪了下去。
“奴婢...奴婢夫家...夫家姓......”
冬晴的話沒說出口,白銘文就打斷了她說:
“娘您怎麼想起問這個,冬晴的丈夫就是福祿,福祿前面的春天裡沒了,冬晴跟福祿還是兒子做主賜的姻緣,這不是最近含玉帶着崎哥兒,有些吃累,就讓冬晴過來伺候一段時間。”
白銘文這一番話,將所有的責任都攬了,連冬晴爲什麼回來也找好了藉口,白蓮想想他爹對姨娘的維護也是醉了。
如果要給她爹寫本書,那定是要取名《我與姨娘們的二三事》,這簡直是真愛了。
白銘文雖然說的避重就輕,但是白老夫人也聽懂了。
原來還真是含玉搞的鬼,這幾年沒留意她,沒想到倒生出了別的心思。
連白銘文身邊的管事都惦記上了,白銘文說的好聽,若真是他說得那麼輕巧,冬晴自打被白蓮問起夫家,又何故遮遮掩掩,驚慌失措。
想到這些事情,白老夫人便想起了白銘新生母的事情,不由得冷下了臉。
ps:感謝蘆薈,深谷之蘭,dongji2002的平安符。
這幾天好忙,更新總是不穩定,趕得很緊,先跟大家說聲抱歉了,晚上儘量寫,大概還可以更新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