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婦人的話一出口,就像是一滴水滑落進了熱油鍋裡,噼裡啪啦的就炸開了。
妾室,瘦馬,跟主母叫板。
剛纔那個青-樓女子所謂的不願爲妾,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做正頭妻子,這時候看來就是個十足的笑話。
這時,大家也才明白爲什麼錦繡莊的價格會這麼低,原來就是仗着自己得寵,想弄垮正室的鋪子。
這下,衆人就不買單了。
含玉慢慢的退出了人羣,隔得遠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心血付諸東流,還被衆人罵着,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錦繡莊的開業,她用了自己身邊所有的錢財,白銘文這幾年來給自己東西,全都投了進去,還在外借了一些印子錢,如今這一切,可怎麼收場。
看着福掌櫃手忙腳亂的應付着衆人,店裡的夥計們都傻了眼的看着衆人,含玉生出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含玉知道,除了白蓮能讓自己栽這麼大跟頭,不會有別人。
而,現在發生這樣令白蓮心滿意足的一幕,作爲勝利者的白蓮怎麼會不親眼看着呢。
含玉環視了四周一眼,並沒有看到任何白蓮的蹤影,突然間,含玉回過身,擡頭看向了一品居的二樓。
白蓮憑窗而立,脣邊掛着淺笑,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着樓下的一切和樓下的失敗者,含玉。
白蓮自然注意到了含玉看過來的目光,那裡面有失落,有不甘 ,還有怨恨。
但是,這一切並沒有讓白蓮放在心上。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白蓮都沒有因爲任何人的挑釁懼怕過,從含玉決定出手從香姨娘手裡奪了白崎的時候開始,白蓮就知道,離着自己對她出手的那天不遠了。
含玉回到白府時。已經是傍晚了,她是在人羣散後才進了錦繡莊的,面對着凌亂的店面,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光彩。含玉只覺得心頭沉悶。
白蓮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一品居,想來是熱鬧看夠了,回去了。
然而,含玉並不知道的是,回去後還有一場大戲等着自己。
平日也不是沒有出來過。有時候衛氏也是不知道的,也沒有怎樣,所以,這次含玉並沒有放在心上。
從後門回去的時候,含玉就察覺到不對勁,平日兩個守門的婆子並不在,而是兩個新面孔。
含玉心裡咯噔一聲,預感十分的不好,等她想開口問那兩個婆子的時候,就聽到一個聲音冷冷的說道:
“安姨娘。老太太喊你,請吧。”
含玉只覺得耳邊轟隆一聲,擡頭看着說話的人時,臉色十分的蒼白。
是趙嬤嬤。
又或者說是白蓮,因爲這樣一套接一套,一環扣一環的事情,不是衛氏會做的。
上次去寧壽堂時,還是四年前。
那時候生死一線,若不是白銘文即使趕到,若不是自己孤注一擲絕處逢生。哪裡會有好下場。
如今舊事重演,含玉只覺得全身冰冷。
雖說如此,但她畢竟比許多人都堅毅許多,面上強作笑顏。賠着笑說道:
“嬤嬤,你看我這剛從外面回來,滿身塵土,容我回芳華苑換身衣服再去老太太面前侍候。”
趙嬤嬤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這是拖延時間,尋求外援呢。可是。趙嬤嬤又怎麼讓她如意。
“不必了,老太太等姨娘許久了,還望姨娘不要耽擱了。”
趙嬤嬤說的姿態強硬,含玉也知道,她定然不會讓自己回芳華苑了,笑了笑也不再說起要回芳華苑。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去回老太太的話。”
說這話,就給冬晴使眼色,冬晴看到後,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準備等着趙嬤嬤跟含玉離開後,再尋機去尋白銘文。
趙嬤嬤提前得了白蓮的囑咐,哪裡還讓冬晴落單,當下就對着身後的兩個婆子吩咐說道:
“你們兩個好好的跟着姨娘跟福祿家的。”
冬晴嫁了福祿,如今府裡認識的人都喊她福祿家的,這下被趙嬤嬤找人給盯住了,連冬晴也不得脫身。
含玉心裡暗暗焦急,可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跟着趙嬤嬤走了。
自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無名無分的丫鬟了,是白銘文同意,衛氏點頭擡的姨娘,且如今還教養着白崎,就算今天自己私自出府的罪名,白老夫人處置自己,最多也是懲罰一番,不能再像以前一般將自己發賣了。
懷着這樣的心思,含玉倒也不像剛纔那樣懼怕了。
進了寧壽堂,含玉就看到白老夫人端坐在正廳中,衛氏坐在左下首,就連大房的許氏,二房的陸氏都在,更讓含玉驚奇的是二房的幾個姨娘也在。
尤其是受寵的那個秦姨娘,更是小心謹慎的立在陸氏身後。
含玉心頭又是一緊,這場景,這麼看都像是殺雞儆猴,以自己開刀敲打各房。
含玉小心的看了看,並沒有看到白蓮,又覺得那裡不對,但是卻又說不上來。
含玉走了進來,走到中間,就給白老夫人行禮,白老夫人並沒有喊她起來,而是極有威儀的沉聲道:
“含玉,你可知罪?”
含玉心裡一哆嗦,白老夫人給她的恐懼心裡還在,含玉不自覺得便矮了三分氣勢,低聲說道:
“回老婦人的話,奴婢有錯,不該不經夫人允許而私自出府。”
在白老夫人面前,含玉不自覺的自稱起了奴婢,並且主動的說了自己的錯處,想的就是態度好,能從寬發落。
“呵......”白老夫人冷冷的呵了一聲,接着說道:“倒會避重就輕!佟嬤嬤,你來告訴她,她錯在哪裡了。”
接着,就見佟嬤嬤站了出來,表情也是肅穆清冷,平靜無波的開口說道:
“安姨娘不守本分,私自在外置產,且用青.樓女子拉客,鬧得沸沸揚揚,與白家顏面損盡,收買白府下人,對主子陽奉陰違。”
佟嬤嬤說完冷冷的瞥了一眼含玉,便不說話了。
含玉聽了也是汗流浹背,沒想到豐滿自己羽翼的舉動,反倒成了打落自己的法杖。
含玉辯無可辯,只能俯首認罪:
“老太太饒命,奴婢做這一切,全是爲了崎哥兒,想着給崎哥兒留些傍身的財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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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一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