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出北城,嚴耀輝和蕭泓返程很順利,藉着暮色深深,再加上有監察司一路通融,一路上,倒沒有發生被圍觀的場面,很快到了內城,只是,在去誰家的問題上有了些波折。
雖說拜堂成婚,到底,終究是權宜之策,不必當真,這是嚴耀輝的想法,所以,去蕭府,言家小三很不願意。反正,言家的禮數,只用來給旁人看的,掃視四下裡無人,言三也就不客氣得收斂了守禮知禮的做作樣子,向蕭泓告辭,自個兒轉道回“言宅”去。
還好,相比嚴耀輝的懵懂,很清楚何謂成親了的蕭泓將其拒絕當做未聞,施施然,跟着耀輝之後,一起往言宅回了。
內城一派安寧,言宅同樣也很寧靜。
父親南下,小六北上,活潑的銘文也離開了,原本就空曠的宅子更顯靜寂。嚴耀輝仰首看着偌大的宅子,有些發愁,這宅子忒大了,如今,又只餘下耀輝一個主人,更顯得空曠寂寥,單單是打理,就得花上不少人力,該如何退了這宅子纔好?
“這宅子是上面抵償的,現在,江暮也離開了,早晚會有說法,還是等等,若是年後還沒說法,再提議不遲。非^凡^”一旁,蕭泓提議着。
對蕭泓的提議,嚴耀輝贊同得輕輕點頭,回眸道:“你怎麼跟過來了?”
蕭泓笑了,率先跨入言宅中,回身道:“今日起,我們是一家人,你的家,即是我的家。”自作爲蕭府長子的蕭泓與言三成親開始,已失去了傳宗接代的本分,且獨立門戶了。
聽了蕭泓這話,就算有心要捍衛三少,那兩名侍衛也沒了辦法。嚴耀輝倒是不甚在意,轉目道:“你們各回去收拾準備吧,明日還要去兵部報備,軍中不比別處,須得謹守軍紀,莫要失了機遇。”說完,不理會兩人再次叩拜,嚴耀輝徑直往內去了。
嚴耀輝所居的院落頗爲熱鬧。蕭府的管事帶來了不少好東西。蕭泓婚事簡辦,蕭夫人早年爲長子大婚準備好的各式精美器皿自然不能繼續留在倉庫裡,這會兒,藉着月色,都送了來,另外,作爲分家的補償,蕭家還送來了大量田地和京中數個商鋪的契約,很是豐厚。自然,這些付出,也是蕭府想要維繫住和言三的關係的小小羈絆,往後,蕭泓不在京中,蕭府遇上什麼難事,需得依仗言家小三幫襯呢。
這些……算是贏得的吧,和蕭泓已經拜堂成了親,想要賴都賴不過去,蕭府送來這些,嚴耀輝也就收下了,就算要還回去,也不是現在。
見三少收下,完成任務的蕭家管事長吁了一口氣,心滿意足的向大公子和三少告辭離去。蕭府經過集思廣益,細細斟酌,最終,借鑑了江氏上下對言耀晴以“六少”爲稱謂,對言家小三還是以“三少”來作主稱,至於何不合理,就當沒見沒聽的吧。
目送蕭府的管事離開,嚴耀輝看向一旁兩個粗獷的面孔。
雖然嚴耀輝再三婉拒,對蕭泓極其信不過的小六,還是精挑細選出了兩名身手極好,忠誠心高的人手,留作三哥所用,當然,亦兼作算是江氏留在京中的眼線。心喜奢華的言家小六已經打算好了,他會尋找出合理的理由,經常來京城走動走動的。
對小六的關心,嚴耀輝很喜歡,正好他把身邊的兩人放到了蕭泓身邊,現在,這兩位,留下也好,若是可用,將來,送個前程,也未嘗不可。
能被選出留下京中,作爲親家少爺的親衛,這兩人極其高興,拜見過會,退了下去,去向先隨着親家少爺的同僚那,打聽打聽三少的禁忌喜好去了。
院內恢復了安靜,侍女們擺下晚膳,和尋常日子一樣,並沒有因爲三少“成親”了,有所突兀。言家的侍女很清楚言三少的秉性,只以平常待之,甚合嚴耀輝所想。
用了晚膳,天色更晚,嚴耀輝也累了,漱洗之後,得要休息了。
侍女們早已將湯水準備好了,分別放置左右廂房中。嚴耀輝浸身在灑着甘草的湯水中,水溫正好,身心舒服之極。
待得兩位出來,收拾完畢,侍女們心照不宣得全部退避了出去。
在侍女們低頭含羞合上房門的會兒,嚴耀輝搖搖頭,伸手推開了窗櫺,窗前,秋月凝練,窗下的靈石深綠芭蕉冠上點綴許殷虹,也算有些意境。
陡然,後背一暖,蕭泓無聲無息得來到耀輝身邊,張臂從耀輝兩肋伸過,手臂一圈一緊,正正好被擁了個滿懷。
突然被擁在懷中,嚴耀輝收起了看着清冷月色的目光,側首看過去,近在咫尺的蕭泓的眼眸如星。
窗外,秋月清瀝,芭蕉深深,燭火熒熒,窗內,愛人在懷,夫復何求。
展臂擁着秋月如練中的耀輝,僅僅單純的相擁碰觸,已然讓自詡寡慾的蕭泓神馳魂蕩。
“謝謝你。”擁住夢寐以求的耀輝,蕭泓感激着,言家若想破釜沉舟,未必不能脫身,最終,和他所下的賭注一樣,心慈的耀輝沒有對他懂殺機。
“你不必客氣,不是心慈手軟,只是對一個世家公子下狠手,善後太難,最終是言家自己軟弱,沒敢去碰觸權勢的刀刃。”嚴耀輝倒沒什麼想法,終究,觸碰血腥必然有反噬,需要極大的力量來善後,言家兄弟中沒有一個對權勢有覬覦心,安撫這種反噬就少了可撫平的路數,言家天性慵懶,無人有此心氣。
看着一本正經的嚴耀輝,蕭泓眼眸中沉溺了,如神附,如鬼迷,全由不得自家,明知是深淵都澗,心底裡也肯直前衝去。喜愛一個人,原來能如此不管不顧,那擁住耀輝的手臂更是加緊了力道,緊緊攬着。
“幹什麼。”腰身被攬得都有點疼了,嚴耀輝揚眉,有些不耐,就算是當真成了親,若是他不願意,蕭泓還敢用強不成!
正想生惱,蕭泓已經先下手爲強了,托起耀輝的下巴,在着惱的雙脣呵斥聲起直前,蕭泓舌尖趁機探捲進了泛着光澤的紅脣中,一親芳澤。
撩撥着愛人的脣舌,沉醉在香津玉液中,纏繞着脣舌讓人癡醉,或許,他比想象的還要得到嚴耀輝,追逐者不停逃離的雙脣,緊緊癡纏着抗拒着是身軀,將反抗的雙手壓在窗櫺邊的牆上,一手攬着腰身,一手緊緊得握住推搡他的手腕,擡起膝蓋抵在耀輝的雙腿中間,將耀輝固定在牆和自己中間不能動彈,當然,這樣做不是仗勢欺人,只是本能,不這樣做,耀輝就要踢着他了。
火熱的吻無法停息,霸道的力量束縛着本能的反抗,月夜中飄飛的髮絲,夜色中強行抑制的喘息,在強烈的吻中,被吮吸了精氣的嚴耀輝漸漸抽離了抵抗的力量,不能呼吸的無助,很快讓他的掙扎趨於無力。
緊緊環抱着耀輝,蕭泓滿足得長嘆,相思到如今,可算有了進展,真是不容易啊,明日裡,京中又將上演一場大戲,可惜,不能出去看熱鬧。”
掙脫不開,也就不去掙脫了,嚴耀輝對蕭泓話中意思,自然很清楚,此次結“禮金”之名的募捐,商人逐利,儒生思名,世人好趨衆,官家無不響應,明間也定會追隨,如此一來,借風華樓謀逆答案引起的變局u,即便有爭鋒反彈,也已然失去了氣候。
搖搖頭,只要不涉及自家安危,朝廷事,他嚴耀輝無需去想去思,不過,親眼見過塞北貧瘠和荒亂的他也希望,自此後,朝綱重整,天下能中興太平。
陡然,嚴耀輝一揚眉,揮手一柺子擊在居然藉機對他動手動腳的蕭泓腰間,喝道:“好好說話,別鬧。”
見耀輝沉靜,蕭泓也盡斂了輕浮,相依相偎着,輕輕道:“耀輝,後日爲立秋,秋,乃有殺伐之意,南蠻來襲,朝廷南征之事,早已定下,後日一別,少則三年五載,多則……難以定數。”再次看着懷中的耀輝,蕭泓緩緩道:“在這三個月內,你先行忍耐,進出言行亦要多加註意,捱過這三個月,我自會着人來信,藉着接你的名義助你脫離京城,此後,你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可定要讓我知曉你在哪裡。將來,達成平定四野的心願,我與你隱居山林,做個自在的逍遙翁。”
嚴耀輝這纔想起,兩日後,蕭泓就要隨軍元氣西南了,京中繁雜,軍中殺戮,先別問相見之期,還不知能不能平安歸來。一時間,嚴耀輝默然了。
靜靜得相依相偎着,此刻,從窗外刮來一陣小風,使得嚴耀輝陡然生出些寒意,窗外,秋月如練,京城的秋意比家鄉來得快些,前幾日晚間還沒有這般清寒,這會兒已經寒意漸深了。
“京城的秋風比南方要凌厲些,只消再下兩場秋雨,就直接入冬了,彆着涼了。”蕭泓側身,伸手將開啓的窗子合上,遮掩了窗外浮青映月,也遮掩了屋內低語輕聲……
作者留言
真是對不起等着看的朋友,之所以前幾天沒有更新,是因爲上週起,我生病了,重度感冒,打着點滴,今天才好些。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當然,絕對也沒有結束,將來,會有大量的番外貼上去。要是有可能的話,(前提是假如有可能……),我可能會結尾額外加些內容。很抱歉,拖了這麼久,其實,按照原本的構思,結尾,我原本準備了大篇幅的新婚內容,直至到立秋拜祭等等,不過,放棄了,放棄的原因是,新婚的旖旎和前面的劇情不搭調,其二,故事的第二天的內容太漫長,哪怕是十到二十個章節也完成不了,所以,不得不放棄。只好在這裡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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