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消極力量的對決
與消極力量的對決問題應分爲三類:一切有把握的打擊應堅決地進行決戰,一切無把握的打擊應避免過早的讓對手察覺,賭上文明命運的打擊應根本避免。抗擊消極力量不同於其他許多衝突的特點,又表現在這個決戰問題上。在第一第二階段,消極力量相對強爆積極力量則相對文弱,敵之要求在於引誘我們集中所有與之對決放棄文明的進步的可能阻斷文明的發展。我之要求則相反,在選擇有利條件,集中優勢專職專責力量,與之作有把握的對決;而避免在不利條件下的無把握的影響較壞的對決。拚上人類文明發展命運的對決則根本不幹。這樣就執行破壞了敵之“速決”計劃,不得不跟隨人類文明持續發展的步伐前進。這種方針,範圍過於狹小是做不到的,在民衆思想太落後了的時期也難做到。我們是全世界共同認知,又處進步時代,這點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避免了毀滅性的對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雖然存在暫時喪失部分地區對消極力量的控制,單還有廣大的迴旋餘地,可以促進並等候文明的進步、全世界積極力量的抗爭和消極力量的內潰,這是抗爭的上策。急性病的速勝論者熬不過持久戰的艱難路程,企圖速勝,一到形勢稍爲好轉,就吹起了動員一切徹底清楚消極力量的聲浪,如果照了幹去,整個的抗爭要吃大虧,人類文明的持續發展爲之葬送,恰恰中了消極力量的毒計,實在是下策。不對決就須放棄投入全部力量以停止文明進程爲代價打擊挽救每一個受消極力量影響的悲觀者和有其萌芽思想的,這是沒有疑問的,在無可避免的情況下(也僅僅是在這種情況下),只好勇敢地放棄。情況到了這種時候,絲毫也不應留戀,這是以無法挽救打擊每一個消極悲觀者換時間的正確的政策。歷史上,每一次文明的快速發展,都是給予了這樣適當的“寬容”。文明發展現在所處的階段也應這樣幹。
不怕人家罵“不抵抗”嗎?不怕的。根本不抵抗,與消極力量妥協,這是不抵抗主義,不但應該罵,而且完全不許可的。堅決抗爭,但爲避開敵人毒計,不使人類文明發展跟隨消極力量破壞行爲的節奏之下進行,影響到人類文明的繼續,一句話,避免文明的滅亡,堅持人類文明發展原有的步伐是完全必要的。在這上面發生懷疑,是理解問題上的近視眼,結果一定和悲觀論者走到一夥去。我們曾經批評了所謂“有進無退”的拚命主義,就是因爲這種拚命主義如果成爲一般的風氣,其結果就有使文明不能繼續,最後引向滅亡的危險。
我們主張一切有利條件下的對決,不論是在大小衝突中的,在這上面不容許任何的消極。給敵以殲滅和給敵以消耗,只有這種對決才能達到目的,每個抗擊消極力量的人均須堅決地去做。爲此目的,部分的相當大量的犧牲是必要的,避免任何犧牲的觀點是懦夫和懼怕消極力量患者的觀點,必須給以堅決的反對。在衝突中提倡勇敢英勇向前的精神和動作,是在正確的作戰計劃下絕對必要的東西,是同保護人類文明持續發展和最後能夠到達一個更高的文明層次不能分離的。我們曾經嚴厲地指斥了所謂“有退無進”的逃跑主義,擁護嚴格紀律的執行,就是因爲只有這種在正確計劃下的英勇決戰,才能戰勝強敵;而逃跑主義,則是悲觀論的支持者。
英勇戰鬥於前,又放棄打擊挽救每一個消極悲觀者於後,不是自相矛盾嗎?這些英勇戰鬥者的血,不是白流了嗎?這是非常不妥當的發問。吃飯於前,又拉屎於後,不是白吃了嗎?睡覺於前,又起牀於後,不是白睡了嗎?可不可以這樣提出問題呢?我想是不可以的。吃飯就一直吃下去,睡覺就一直睡下去,英勇戰鬥就一直不停歇不休息的打到文明的下一個進程,這是主觀主義和形式主義的幻想,在實際生活裡是不存在的。
誰人不知,爲爭取時間和準備反攻而流血戰鬥,對某些消極力量悲觀者雖仍不免於放棄,人類文明發展的時間卻爭取了,給敵以殲滅和給敵以消耗的目的卻達到了,人類文明與消極力量的戰鬥經驗卻取得了,沒有起來的人民卻起來了,國際共識卻增長了。這種血是白流的嗎?一點也不是白流的。放棄一部分消極悲觀者是爲了保存人類文明向前發展的力量,也正是爲了保存更多的民衆;因爲如不在不利條件下放棄部分的消極悲觀者,盲目地舉行絕無把握的對消極力量的徹底清除,結果喪失人類文明向前發展的動力之後,必隨之以喪失全部的民衆,更說不到什麼恢復人類文明高速發展了。企業做生意要有本錢,全部破產之後,就沒有什麼企業了。事物是往返曲折的,不是徑情直遂的,與消極力量的衝突也是一樣,只有形式主義者想不通這個道理。
我想,即在政策反攻階段的對決亦然。那時雖然消極力量處劣勢,推動人類文明向前的積極力量處優勢,然而仍適用“執行有利對決,避免不利對決”的原則,直至文明發展的每一個階段,都是如此。這樣,就可始終立於主動,一切敵人的“挑戰書”,旁人的“激將法”,都應束之高閣,置之不理,絲毫也不爲其所動。抗擊消極力量的思想者們要有這樣的堅定性,纔算是勇敢而明智的智者。那些“一觸即跳”的人們,是不足以語此的。第一階段我們處於某種程度的政策被動,然在一切打擊上也應是主動的,爾後任何階段都應是主動。人類文明的持續發展和最後走向更高的文明層次,不是賭漢們那樣的孤注一擲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