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在水一方

除了葉大成,韓冰還需要考慮瀋水北岸那三位酋長的歸屬,以及給天狼國南下提供便利的大蝦等三個部落頭領。韓冰已經想好在遼河西邊建立衛星城,主要是方便擴大耕地和放牧。打算在越前的新民一帶,建立太平城,城主就定蝦米溝的族長,改名夏玄樑的大蝦,讓他全族搬遷到那裡。老柳和大林子就留在即將新建的撫順城,主要工作就是採煤,然後順着瀋水用船或木排送到盛京城。

那三位酋長一個要安排到東西遼河交匯口附近,那裡是越前調兵山位置,在那將新建一處衛星城,耕地放牧的同時,採煤還有挖掘高嶺土,燒製瓷器。韓冰屬意雷虎坐鎮,剩下兩位將在太平城與盛京之間、撫順城與盛京之間建立衛星城,拱衛盛京,接應太平與撫順二城。

除此之外,在天狼城南行之後遇上的第一個城池就是鹿鳴國,現首領爲改姓耶律的耶律角,從鹿鳴國出發向西,會經過兩個較大部落,一個在梅河,一個在遼源,族長被韓冰賜名分別爲梅玄波和江玄平,這倆地方也將築城,由這倆人鎮守。

從天狼城到未來的長春城之間,朱雀河西岸還有個海棠國,建有昆明城,城主於時,現已改名宇文時。

對於這些人都需要予以封賞授爵,這都在韓冰心裡有了準譜。除了葉大成繼續保留王爵,宇文時、耶律角、雷虎、雨燕、火石都將是侯爵,柳青、林沖、夏玄樑、江玄平、梅玄波以及未來的錦江城主,都將是伯爵。

簡短節說兩個月後,莊稼都已秋收入庫,新加入的國民第一次享受到了吃飽吃好的幸福。經過新技術加持的土地奉獻給人們更多的回報,被征服的危機感代之以感激和熱愛。看着市集上琳琅滿目的商品,就連雷鳴等三位酋長都真心膺服天狼國這些外來人的本事。天狼幣的流通也就在這種豐收喜悅中,被各界所接納,畢竟天狼國政務院拍胸脯保證,天狼幣可以足額交換不同的商品,看看天狼國新建的十數個寬敞的倉庫,和裡邊堆積滿滿的吃穿用物資,誰還能懷疑天狼國的支付能力?

第一次天狼國全體公民大會就在這個背景下勝利召開,軍政兩院提出一系列政策意見,全部獲得通過,會議最後通過了韓冰提出的封賞意見,除前述各爵位,天狼國內部封賞一名公爵,四名侯爵,一名伯爵,即:鹿鼎公鹿泰山,封地四平城;天工侯葉天倫,封地遼陽城;平南伯鹿天垂,封地鞍山,此三人爲首批實封貴族。

還有葉天飛封朔州侯、鹿天震幽州侯、於天瓦雲州侯、吳天宇薊州侯,看名字就知道韓冰未來的打算,這是要挺近華北,連土地都事先封好了,只要到了那搶過來就算自己的,這個餅不可謂小,只是這些人還不知道自己封地狀況。

說實話韓冰也不清楚,想到海侵影響那麼大,不知道華北有多少地皮還在水下,反正天津肯定沒影。派出到遼西走廊探路的探子回報,基本沒路可走,海邊除了山嶺就是沼澤,居然還發現紅色樹林,煞是喜人。

其他大大小小封賞了一批跟隨韓冰篳路藍縷一路走過來的文臣武將,武將封爵,文臣封號,以葉楓爲首各部部長獲封“院士”稱號,爲第一等文臣,上面還有“長老”稱號,主要是年紀太小,來日方長,這些人只要不退步,遲早都得進長老院;部長以下獲封號“博士”、“學士”、“人傑”的人數不等。

大會開完,所有官員人等佩戴上冶煉青銅副產品——黃金做的榮譽標識(這麼說有點不禮貌,可那時候黃金真的沒啥用),開始適應新的工作環境。各衙門建築都已完成主體,內部裝修還得等到來年。一些關鍵工坊今年這個冬天不能閒着了,燒磚、燒石灰燒水泥、採石、伐木,說天狼國目前是百廢待興也不算過分,什麼都不缺就缺時間,假以時日天狼國必將閃耀于山水之間。

別人能等,韓冰不想等,就在大會結束沒幾天,近衛軍偵察營發回消息,有人知道師戰的下落,據說是在北方某地,知情人正在被護送回盛京城路上。據報派出的北路偵察分隊,最遠到達了韓冰計劃中興建錦江城的哈爾濱地區,後來幾個人一時興起順着朱雀河進入到黑龍江流域,恰巧遇到一夥蓬頭垢面的野人,本想抓幾個人瞭解本地情況,沒承想對方居然認出他們,還會說天狼國國語。

帶隊的小隊長有些見識,經過辨認,終於認出野人竟是偷襲天狼城後,據說已經被殺並悄悄埋了的原鹿鳴國國王阿鹿!這傢伙當年被韓冰放了,前提條件就是去北方尋找師戰蹤跡,如果敢逃跑,他所有族人都將被罰作奴隸,他的家人也將直接處死。

阿鹿還算有良心,爲保族人和家人及自己的性命,答應了韓冰的要求,偷偷帶着十幾個鐵桿心腹,拿着韓冰給他的北方地理圖,按照韓冰想象中可能的行走路線,一路跋山涉水,苦不堪言。在黑龍江南岸還有跡可循,過了江就是大海撈針一般。沿着河岸也沒找到腳印,只好按照韓冰規劃的路線,向北向北再向北。牢騷滿腹的阿鹿這一路上,打破不少小部落,也殺了不少人,也抓了十來個人當腳伕,他自己帶着的老弟兄死傷近半。

正當他不滿達到定點,指着北方永遠混黑的老天咒罵不停的時候,他看到了天上絢麗的一道道極光展現在面前,而當衆人目瞪口呆的時候,一個站在人羣后邊發呆的奴隸腳伕卻發出慘烈的嘶喊,驚醒的衆人回頭一看,就見那腳伕已經被一團巨大的白毛怪獸叼在嘴裡,正緩緩向遠處走去。

環顧一週,發現還有幾頭白毛怪獸正向着衆人撲來,阿鹿驚嚇加上後悔,苦累的幾個人心如死灰,跪地懺悔,天王兄弟果然是天神派到人間的神仙子弟,自己幾句叫罵就換來天神顯身,還派出怪獸懲罰,阿鹿已經沒存任何生還希望。不過這傢伙到底命大,幾頭白色北極熊叼走幾個人後就大搖大擺離開進餐,不再理會那幾個卑微的人類。

阿鹿死裡逃生,於是重新下定決心,一定按照韓天王囑咐,認真尋覓師大帥蹤跡。於是又從北到南,從東到西一路尋覓。回走到貝加爾湖畔,發現了被殺死的人類骸骨,最主要的是發現一座封土堆,那是一座墳,一座北征陣亡士兵的合葬墓,墓前有用劈開刮平的木樁樹立的墓碑,碑上寫有祭文說明了這是師戰追擊並最終全殲敵軍,敵酋授首之處。

看來師大帥的確到過這裡,現在去了哪無從得知,地上的印記都被風雪侵蝕。阿鹿決定先向南走,沿着韓冰地圖上那條河南行,翻過外興安嶺和小興安嶺就能遇上來時那條黑龍江,他認爲師戰一定是帶着人沿這條路向天狼城返回了。

於是又是艱難跋涉,尋找到黑龍江上游的石勒喀河,韓冰的地圖還是很靠譜的,伐木做木排順着河流一路向東,終於回到熟悉的地界。登上陸地沒多久,就遇上了偵察小隊,於是經過千山萬水千難萬險,出發時十幾個人,回來時還是十幾個人。換了一茬又一茬,老兄弟回來的就剩三個,其他都是路上抓來的,走了這麼遠,情不情願都甘苦與共這麼久,早就不分彼此,成了好兄弟。

這些人經過兩年多的折磨,身體都很差,偵察小隊沒有帶着他們緊急趕路,就怕折騰散架了。有手巧的做了一架大木爬犁,由四匹戰馬拉着往回走,此刻已經是冬天,北方早就開始降雪,行走起來很平穩,這些人得到很好照顧,總算撿回一條命,阿鹿向衆人保證,今後一定會肥吃肥喝,把這兩年虧掉的都補回來。

天元十七年一月,阿鹿等人終於過了結冰的瀋水,進入盛京城。看看今天天狼國的輝煌,阿鹿後悔不已,等見到韓冰時刻,一路上的雄心壯志全都變成屎尿屁,眼淚巴叉緊走幾步跪倒韓冰面前。看着這位自己降生人世之初就印象深刻的鹿大王,真是應了那句歌詞“只是因爲在人羣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當初沒有殺他,大概也源於此。

現在阿鹿帶回師戰還活着的消息,這比任何禮物都讓韓冰開心,就知道那傢伙是個小強,當初在坑底下摔那個慘樣,估計活不過三天,動都動不了,還不是有命跟自己一同重生。可是這傢伙不回來這是跑哪去了呢?安慰打發走了阿鹿,一個人在宮裡,翻出手機,查找存儲的地圖。

這手機連同找回來的兩個揹包韓冰都秘不示人,裡邊的東西除了那次爬出山洞時候用過幾樣,其他都收藏起來。太陽能充電器還好用,手機信號那是一格都沒有,不過裡邊存儲的東西還在。

家人朋友照片都不敢看,資料還比較多,地圖當初下載很多,國內國外世界各地都有,那時心裡總存着將來有一天周遊世界的願望。地質礦產資料也不少,一是工作需要,二也是方便山旅活動。

對照手機上的地圖,韓冰已經描摹了很多地圖在他發明的紙上,給阿鹿的地圖就是這麼來的。調出內蒙的地圖,看着從貝加爾湖往南,地圖上顯示直到黃河幾字灣處,大多是草原荒漠隔壁流沙,但考慮到時間跨度和人類聚居的影響,這時代應該還多是“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那種現代人看來詩情畫意的地方。

“靠!這小子不會是發情了,追着哪位伊人跑黃河那邊去了吧?”雖不中,亦不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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