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盛夏的果實

首領黑魚先就給加上張開雙臂兩邊大幅度甩手,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高擡腿,走貓步,上下左右擺頭,扭腰擺胯,呼喝聲更是千奇百怪,各種動物叫聲此起彼伏,把師戰韓冰哥倆驚得目瞪口呆,這還是原始人麼?你確定這不是邁克爾傑克遜《Thriller》的MV拍攝現場?

要說這原始人學習文化知識的確很笨,但是學這些舞蹈動作那真是聰明伶俐,師戰就沒見過泰山這麼快學會一樣東西的,沒幾遍這傢伙就跳的有模有樣,還能活學活用,加入了扭腰擺胯提臀等高難動作,白瞎了他這個“舞學奇才”,真真是生不逢時啊!

一夜魚龍舞,次日黎明,這個不大的人類定居點重新燃起炊煙。黑魚點出二十個戰士,囑咐其他人守好家園,然後就登上木排,跟着師戰他們向下遊進發。雖然住在河邊,但是黑魚部落只會捕魚,不會坐船,更別提架橋了。他的部落已經學會編織漁網,捕魚效率得到很大提高,而且具備本能的抓大放小的生態平衡手段。這裡水面寬闊,岸芷汀蘭,魚多人少,養活這二百來人還能承受得起。

一路上黑魚對這木排特感興趣,這是肯定的,新鮮事物強大功能,總能吸引有心人的眼球。師戰和韓冰商量後決定,等回來再到這裡,可以給黑魚他們留下一個木排,因爲逆水行舟本就困難,再加上上游幾個彎曲水道周邊,都靠近山崖,水流較快,人手少,想拉縴都辦不到。牛羊沉重,一個木排也裝不下多少,還不如趕着牛羊翻山越嶺,反正這一路上沒什麼高山深谷,扛住山林猛獸的襲擊就可以安然到家。

聽說回來就能得到這些木排,黑魚興奮得直扭屁股。有了木排,他們就可以過河,河對岸還有好大一片原野沒有開發,長滿了蒿草和灌木,那裡因爲未曾受到人類騷擾,很多食草動物徜徉其間,和可以再開墾幾十畝地種糧。他的部落的糧田分佈在定居點北邊,一個三面土坡,一面臨水的河灘地。播種時就是木棍扎個坑,扔裡幾粒種子,用腳踩平就完了,不用澆水施肥,沒有精耕細作。

韓冰聽說了他們種地的方式後,覺得還是應該教給他們更先進的耕種技術,最起碼木犁石犁得會用,田裡的草得知道拔掉,人造肥料得會堆積利用。黑魚非常仔細虛心的跟着這哥倆學習耕種技術,這關係到部落生存與發展,不能不盡心學習。對於這哥倆在吃穿用度方面的神奇本領,黑魚首領一個晚上就被折服了大半,如果再跟師戰比試過武技,知道射箭這種“高科技”,這傢伙還不得立馬趴地下拜師。

韓冰對黑魚脖子上的項鍊挺感興趣,主要是那些五顏六色的石頭。韓冰對於這些結晶體礦石還是有些瞭解的,深藍色那是五水硫酸銅,又叫藍礬;綠色的應該是綠礬,學名硫酸亞鐵;還有晚上會發亮的紫色石頭,那應該是紫螢石,是火山岩漿的副產品。黑魚告訴他,這些都是東邊林子裡,一個不太高也不太大的山頭下邊的小湖邊撿到的,石頭很多,大多顏色發暗黑墨綠,不透明不好看,所以也沒人要。

這說明東邊山地大概率存在一個銅礦,大小不確定,返程時候可以過去考察一下,但願能夠開採。想要進步,金屬工具和武器必不可少,首先一個就是青銅器,因爲青銅熔點低,普通木柴燃燒的溫度就能融化銅礦石。再加入錫鉛等元素,就能煉出錫青銅和鉛青銅,這些都在大學裡材料課程學過,可惜後來沒有從事材料行業,都忘到姥姥家去了,但是大概內容還是留下些印象,等找到銅礦燒幾鍋試試唄,有棗沒棗先打三杆子再說。

在木排上閒着沒事,哥倆給黑魚講了很多生產生活方面的注意事項,特別是日常衛生,吃熟食,飲用開水,定時定點排便等等。時間很快過去,等到聽見泰山在船頭大喊大叫,不斷提醒師戰哥倆往前面看時,這幾個人才停下話頭,扭頭向河道下游觀望,“嚇!好大一片草甸子!”衆人不由感嘆。

只見前方河面大概寬有四五里地,左側的西岸有一條支流河水併入主河道,讓流淌到此處的朱雀河更顯壯觀。河道右側的東岸,是一大片低矮坡地,碧綠的青草和叢叢灌木,一簇簇開放着各種顏色的山花,遠遠伸展向東方北方,一眼望不到頭。這上萬畝的草甸子上,散佈着成羣的山羊、野牛、梅花鹿、麋鹿、羚羊,還有野鴨天鵝丹頂鶴黑鸛等各種飛禽在灘塗和河面時起時落。

看着眼前這麼多獵物,黑魚睜大雙眼,下巴耷拉着,口水流出來都不知道,確實就跟陳佩斯小品裡演的那樣“我黑老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羊啊,一隻兩隻三隻,三隻,嗯...好多啊!”又一個不識數的。相比於黑魚的震驚,師戰和韓冰可冷靜得多。這裡地形平坦,一望無際,各種野花野草和灌木把地面遮蓋的嚴嚴實實,表面的光鮮掩蓋了底下暗藏的危險。這麼大一個糧倉,不可能沒有肉食動物垂涎,指不定哪個草窠裡就埋伏着一匹狼,甚或是一頭猛虎。

木排繼續前行,在拐過一個近九十度的彎,河水轉向東方,這裡大概經常受到漲水衝擊,右邊岸上到處是大大小小的鵝卵石,一大塊河灘地上,只有稀疏低矮雜草和幾株高高垂楊柳。三十多匹狼一路走來,所有飛禽走獸都躲得遠遠的,此時已是下午三四點鐘光景,狼羣走了一路也累了也有些餓了,路上遇到的小動物們大多成了餐前甜點。等到了河灣灘塗駐地,狼羣立即自動分散佈防,師戰韓冰和黑魚則在河邊找了棵大柳樹爬上去,遠遠觀望。

圍獵簡單地說就是圍而獵之,基本策略就是要把羊羣牛羣三面圍起來,往一個方向趕,然後在一個合適的地方,射殺這些驚慌失措的獵物。現在要活捉這些獵物,當然圍捕的地點更加重要。羊羣比較好辦,膽子小,狼羣三面一圍,只要發動衝鋒,那些羊就只能向着開口方向跑,把它們趕到河邊,事先在河邊樹立柵欄,把羊羣趕進去就好,羊不會游泳,只能呆在柵欄裡等着被捉。

這方法對於牛羣則麻煩得多,牛是能下河游泳跑路的。不過成年牛不在活捉的考慮範圍內,這種成年野牛體重最大的近兩噸,跑起來就是座山都能給撞翻了。所以能活捉的只能是剛出生一兩個多月的小牛,此時已是初秋,母牛剛剛生完小牛,哺乳期還沒過,小牛犢體力不佳,活捉的希望最大。至於捉回去能不能養活,那就看這哥倆手段了,要戰鬥就會有犧牲,學什麼不得交學費。

考察分析完敵情,又做了充分佈置,天就已經快黑了,吩咐黑魚的族人點起篝火,準備晚上睡覺的地方。師戰和韓冰帶着泰山和小棒槌,旁邊跟着黑魚以及他的五個族人,領着七個毛子進入草甸子,想來個打草驚蛇,順便打兩隻山羊,能獵到頭牛更好,到這這麼多年,都忘了牛肉啥味兒了。

一行狩獵隊伍慢慢靠近一羣吃飽喝得百無聊賴的羊羣,這個羊羣總數大概有三百多隻羊,新出生的小羊不多,估計被周圍那些肉食猛獸捕殺了不少,這也算是物種選擇的過程,天生體弱的就沒資格在這個野蠻世界生存。師戰沒打算讓人出手,有狼羣在,抓幾隻羊還不是小菜一碟,更何況正好趁機讓這些傢伙熟悉場地,熟悉對手,明天可都看這羣傢伙表現了。

狼羣順利的潛伏到羊羣四周,然後在大毛指揮下,三毛四毛先行對羊羣發動佯攻,羊羣躁動起來,開始逃跑,這樣就把體弱跑得慢的留在後邊,然後狼羣選定攻擊目標,大毛二毛對掩護羊羣的成年公羊發動襲擾戰,剩下的五個毛子一個一個地獵殺落後的羣羊。咬死一隻就立即放棄,然後繼續奔向下一個目標。

這時候就看出來草窩子裡隱藏的其它偷獵者了,獨行的野狼和豹子招呼都不打,就從藏身之處現出身形,直接參與到捕獵活動中,有的野狼和豹子會直接偷偷叼走毛子們獵殺後扔在一邊的山羊。這時候纔是師戰他們動手的時候,長箭投槍不斷將偷東西的小賊獵殺。有能耐自己抓,抓到就歸你,偷東西這麼違法而不道德的行爲,一定要嚴格禁止。從現在開始,師戰和韓冰已經開始給這個原始時代立規矩了。

捕獵活動很快就結束了,捕獲五隻山羊,順帶着殺了一匹偷東西的野狼和金錢豹。狼羣最後向着牛羣試探着發動了一次攻擊,確認了其中的首領和三頭身大力猛的公牛,牛羣裡有二十多頭小牛犢,大都躲在母牛身下,受到攻擊時候會跟着母牛跑路。當牛羣被狼羣攆着跑到距離師戰韓冰藏身處二十米遠的時候,這哥倆有心要在黑魚面前顯露一下手段。剛纔用箭射殺野狼和豹子,因爲事情緊急,沒法瞄的很準,只是往獵物身上射,殺死爲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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