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緊急剎車聲響起,傅紅綾聽到趙玄的叫聲,心頭一驚,身體彷彿被什麼力量所控制,下意識的就踩下剎車。
這時候汽車雖剛剛起步不久,可速度也是不慢,汽車竟拖地滑行半米才停下。
傅紅綾坐在車上,心中亂跳,餘驚未減,惱怒便升:之前趙玄讓她在鏡頭面前丟臉她心底已隱有羞惱,不過更多的還是尷尬。可如今趙玄無緣無故的大叫一聲,讓她嚇了一跳,間接將之前的那絲羞惱放大,脫口便叫道:“你有bi……”一個‘病’字剛吐出一半,忽然眼前一花,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從前面呼嘯而過,幾乎貼着車頭,轉眼便即消失不見,她不禁心頭大跳。
這輛汽車從哪來的?
之前她已經觀察過,這是一個小的丁字路口,她所行駛的是主路,只在左手邊有一條小支路,可剛纔那輛車卻是從右手邊突然鑽出來的……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忽然眼前又是一花,只見一輛白色汽車緊隨着之前的黑色汽車風馳電掣的從車頭穿過去,兩輛車之間似乎是在追逐。
傅紅綾順着車來方向看去,只見右邊竟真的有一條小路,只是在小路與她所在的這條路相接地點的前方,有一個非常大的廣告布幔將小路遮擋住。
她之前開車的時候,由於被布幔擋住了視線,並沒有發現布幔後的那道小路,還以爲這條路上只有左邊的那一條支路。
到了此時,傅紅綾這才反應過來:如果她剛剛沒有停車,豈不是正好開到小路正中,然後被行駛過來的汽車撞上?
一瞬間,她心中只有一個感覺:心有餘悸,後怕不已!
可緊接着,她的心中又被疑惑填滿:趙玄是怎麼知道這裡有條小路的?又是怎麼知道正好有車開過來的?還是說……這只是一個巧合?
如此想着,傅紅綾瞬間轉頭看向趙玄。
只是她沒有想到,趙玄的目光並沒有在她這裡。也沒有看着前方,而是側着身子看向車窗的外面。
她順着趙玄的目光望過去,就見趙玄視線所停留處,驀然是那道極大的布幔。
這時候兩人所乘坐的汽車已經超過布幔一頭。而布幔正好在小路的北面不遠,跟兩人的座位並排。
也就是說,兩人座下的車只要再前進一點,就會到達小路正中。而布幔就是跟小路並行,排在小路靠近她們的一側。
那條布幔紅底白字。可字跡甚多,打遠一看,白茫茫一片。
傅紅綾不知道的是,白色屬金,紅色屬火,但趙玄剛剛爲她所卜一卦的代表她的內卦,也就是下卦,爲震。
震在東方,爲雷爲木。
五行之中,金克木、木生火。
如今傅紅綾印堂發黑。正是時運不濟之時,若是再遇到與自身屬性相剋的‘金’,以及它生的‘火’,這樣‘木’一邊因‘生火’而被‘火’吸收消化,一邊又被‘金’剋制,那她想不死都難。
若非趙玄之前那一聲提醒,恐怕她如今已經出了車禍。
只是相見便是有緣,趙玄雖然不願多管閒事,但與傅紅綾兩次相見,都是對方遭遇危險之際。這也是緣法所在,看出此點,便順手幫了她一把。
可也只是順手而已。
但見趙玄將目光從紅彤彤的布幔上收回來,緩緩轉頭。看了傅紅綾一眼,淡淡地道:“如果不想死,你現在最好立刻離開這,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呆着。切記不要靠近白色與紅色的東西,尤其是白色,以及不可靠近任何與金、火有關的東西。對了。汽車這東西在八卦中屬離卦,也屬火,而且又是金屬製造,你現在也最好遠離。你本卦屬木,水生木,木在東方,色青;水在北方,色黑;故你可接近黑、青二色,並且最好向東、北兩個方向走,切記不可去往西、南兩個方向。”
這一番話說的沒頭沒腦,雲山霧繞,傅紅綾是一句也沒聽懂。
就在這時,忽然一羣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傅老師,你沒事吧?”
“紅綾姐,怎麼樣,剛剛有沒有被嚇到?”
原來是錄製節目的跟拍人員,以及傅紅綾的助手之類。
他們由於錄製節目需要,不能出現在鏡頭裡面,而傅紅綾的車中又裝了攝像頭,故分坐兩輛車,緊緊的跟在傅紅綾後面。
剛剛傅紅綾忽然緊急剎車他們也沒緩過神來,可緊隨其後的兩輛車幾乎貼着傅紅綾的車的車頭擦過也着實嚇了她們一跳,回神過後緊忙上前來表示關切。
如果傅紅綾出事,就連節目組都擔不起責任。
在車外一片鬧哄哄中,車內坐在副駕駛位的趙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又對傅紅綾道:“不管你在錄製什麼節目,想活命的話,最好立刻停止錄製。從現在開始,下車,步行回家,或者找一個與木、水有關的酒店,或許可躲過此劫。貧道言盡於此,至於你信與不信,還需你自行決斷。”說着推開車門,下到車下。
車外面一衆工作人員並不認得他,只是通過之前拍攝傳過去的影像,也猜測他與傅紅綾應該見過面,但卻並不熟識。
然而現在衆人的心思都在傅紅綾身上,誰還會關注他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更由於之前他們下車的太早,沒有聽到攝像機傳回去趙玄後來的那一番五行八卦的言論,故面對趙玄的下車,一衆工作人員一點也沒有上前攀談的意思,甚至還讓開一條路,巴不得趙玄早點離開位置,他們好擠到前面。
眼見得趙玄分開人羣,即將要離開。傅紅綾終於反應過來,連忙下車,叫道:“等一下!”扒開圍着車門的工作人員,衝着趙玄跑了過去。
到了趙玄身前,不等站穩,便迫不及待的喘着氣問道:“你剛剛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其實她已經猜到了一些,五行、八卦普通人不懂。但是個中國人都不會陌生。
尤其是趙玄的那一聲聲“貧道”,更讓她將埋藏在心底的商場的記憶調動出來。
再加上趙玄的行爲在她眼中太過反常,甚至都能夠拿詭異來形容,這讓她不得不去多想。
爲什麼他一定要讓自己回家?而且還是不想死的話?
難道自己不回家就一定會死?
一個個疑問涌上心頭。傅紅綾自然不會輕易的放趙玄離開。
緊緊地抓住趙玄的胳膊,似乎生怕他一不小心跑掉一樣。
趙玄順勢轉過身,面對着傅紅綾,將對方的手輕輕甩開,道:“傅姑娘。你不必拉我。既然我已經提醒了你,那多說兩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之前是友情提示,說不說在我,聽不聽在你。若是你還想讓貧道再說的話,恐怕還需要一些報酬。”
傅紅綾:“……”
她長這麼大還沒有看過要錢要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人!
雖然破財免災,天經地義,但一個個大師、道士不都是間接提醒嗎?最不濟還說是捐款,亦或者彌補自己泄露天機的損失,可直接擺明了要錢是要鬧哪樣!
不僅僅是傅紅綾,就連跟在傅紅綾身後追過來的一衆工作人員一個個亦都面容呆滯。
他們倆不是認識嗎?
雖然不熟。但也沒必要張口閉口就是錢吧?
難道這小子真的不知道傅紅綾是誰?
天后、影后級別的女神就這麼被赤裸裸的藐視了?
趙玄可不管衆人如何反應,淡淡地道:“傅小姐考慮的怎麼樣?若是不願意,貧道還有事要做,不便在這裡耽擱太久。”正如他之前所說,之前他只是看在兩人之間有幾分緣法的份上,友情提示。說不說在他,聽不聽還在傅紅綾。但如果傅紅綾還要讓他解釋,那豈不就是在懷疑他?
收點報酬而已,不撂挑子已經很不錯了!
傅紅綾臉色更紅,滿臉尷尬。尤其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更覺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她轉念一想,如果趙玄說的是真的,破財消災也是值得;如果趙玄只是胡咧咧。拆穿他不正好找回面子?
一念至此,傅紅綾面色稍緩,聲音平淡,不動聲色地問道:“還未請教先生高姓大名?”
趙玄輕笑道:“不高,姓趙名玄字太玄,道號太玄子。傅姑娘可隨意稱呼。”
字?號?
傅紅綾面無表情道:“那就叫你趙先生了,不知道趙先生剛纔所說的話究竟什麼意思?如果先生能對我解釋明白,報酬自然少不了你的。”態度變化可謂十分明顯。
之前她因商場一事,還對趙玄抱有些許好感。可現在趙玄既然這麼不給她面子,她也沒必要上趕着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能一句話把交情還算可以的情況下,一下把關係拉到冷淡,直降冰點,趙玄也算是此世獨一份了!
然而趙玄對此卻依舊保持輕笑,道:“傅姑娘難道想貧道在這裡說?”眼睛有意無意的掃向傅紅綾身後的工作人員。
玄學這種東西,畢竟不能擺在明面上說。
傅紅綾眉頭輕蹙,回頭對她的跟拍導演,略顯歉然道:“黃導……”
黃導是一個二十多歲胖乎乎的小姑娘,不等傅紅綾說完,緊忙道:“傅老師您先歇會兒,我們等下再拍就行。”
所謂“跟拍導演”雖然也帶“導演”倆字,但與真正的導演可還是兩回事,身份地位遠遠比不上傅紅綾,在節目組中全力也就那麼回事,哪裡敢阻攔?再說了,傅紅綾差點遇險,想要跟朋友交談一下,也是合情合理不是?
很快的,工作人員全部退開,趙玄帶着傅紅綾走到路旁一個無人的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