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拉祭壇之下的數百名白紗女子隨着埃拉祖巫的禱告之聲,紛紛跪倒在地,雙手伸向天空,不停的左右搖擺起來。聲勢很浩大,場面很嚇人,像數百個女鬼剛從地底鑽出的女鬼伸着鬼爪要抓人似的。
“劈咔”
兩道閃電從高空擊下,擊中了祭壇之上釘着謝雨瀟及伏巫王敵的十字架。“大師兄,我們要不明不白的被這幫賤貨燒死在這裡了,你快想想辦法啊。”伏巫趙勳衝着謝雨瀟大叫起來。
紅光映紅了伏巫趙勳驚恐而又不甘的臉龐。看着這張臉,謝雨瀟的心裡顫動了一下,他好想讓所謂的祖巫之光將伏巫趙勳化爲灰燼。
“這就是祖巫之光麼?”謝雨瀟哈哈大笑起來:“我是祖神,真正的埃拉之神。用祖巫之光來燒埃拉之神,你們不是很愚昧麼?”
“錚,錚,錚”
氣力一催,釘入謝雨瀟雙手雙腳之中的十六枚鐵釘已全部被逼出,帶着閃耀之光劃破了夜空。而謝雨瀟雙手雙腿之上被釘出的窟窿也瞬間癒合了。
“大師兄快救我。”伏巫趙勳見此情景,立馬激動的大叫起來。
“大師兄這就來救你。”謝雨瀟身子一閃已到了釘着伏巫趙勳的十字架之後,一掌拍出,釘入伏巫趙勳雙手雙腳的十六枚鐵釘同樣被震出。
“寒冰掌”謝雨瀟飛至半空,接連朝四下拍出一十六掌。寒氣瀰漫,冰屑化雨,熊熊的火焰竟瞬間被澆滅了。
“惡魔,你是惡魔,你在褻瀆神靈,你將萬劫不復。”
埃拉祖巫用黑紗之下伸出的乾癟右手指着謝雨瀟詛咒起來。
祭壇之下跪着的數百埃拉信徒紛紛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着猶若神靈一般的謝雨瀟。埃爾絲麗、薩雅瞪大眼睛看着謝雨瀟。藥丸是她們親手給謝雨瀟、伏巫趙勳吃下的,那藥丸是聖女親自調配出來的,怎麼可能失效呢?
謝雨瀟的眼光移向了埃爾絲麗,張嘴一吐,藥丸就緩緩的朝埃爾絲麗飄了過去。到了眼前,埃爾絲麗伸手將藥丸抓在了手裡,冷言道:“怪不得,原來你就沒吃下去。”謝雨瀟道:“錯了,我吃下去了,不過,現在我又吐出來了。”
埃爾絲麗沒有說話。謝雨瀟手一揚,將體火聚起在十指之上,再一揮,祭壇之上的熊熊之火再度被點燃。
“要雨就有雨,要火就有火,要電就有電”謝雨瀟手朝空中一抓,得自西妤的異能“紫電術”又信手使出。“劈咔”藍色的閃電像吐信的毒蛇,竄上了夜空,“我就是埃拉之神,你們竟然將埃拉之神掠來,要用祖巫之光燒死在埃拉之壇之上,你們,你們都要死,統統都要死”
“對,老子要將你們統統強姦之死。”伏巫趙勳一見翻盤,立刻大發淫威。
祭壇之下的信女們聽不懂伏巫趙勳流着口水說着什麼,但卻聽得懂謝雨瀟說的是什麼。埃拉之神,她們只知道有埃拉聖女的存在,可溝通神靈,可祈禱祝福的聖女就是她們心中的神,卻從來沒聽過埃拉之神的存在。這人是什麼人?真的是埃拉之神嗎?若不是,怎可以呼風喚雨,怎可以手掌火焰、紫電?
信女們不自主的想要膜拜,膜拜這個所謂的差點被她們燒死的“埃拉之神”。
“你這個巫婆,你說,是不是你蠱惑人心,要將我燒死,你是何居心,我到底是不是埃拉之神?”
謝雨瀟意念一動,右手一探,已將站在祭壇發愣的埃拉祖巫憑空抓來,而後一掌落在了她的天門頂之上。“洗腦術”已使出,老嫗的記憶全部進入了謝雨瀟的腦中,而他的意念卻進入了老嫗的腦中。
“告訴我的信徒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否則我將降下埃拉之神的無上懲罰。”謝雨瀟陰笑着一把推開了那個老嫗。
“埃拉之神,無上的埃拉之神,是我……”
老嫗埃拉祖巫平舉着權杖開始對着謝雨瀟膜拜。這種膜拜是虔誠的,是發自內心的,不是死亡與威脅所能脅迫的。
然而,就在老嫗埃拉祖巫剛念出幾句的時候,夜空之中,一道奪目的白色刀刃直接朝謝雨瀟斬殺而來。
“審判之刃”
“是審判之刃,無上的審判之刃……”
“聖女竟然祭出審判之刃了。傳言在審判之刃之下,沒有人能逃過斬殺,就算是神也會被一刀斬殺。”
“這個男子真的是埃拉之神嗎?他會死在審判之刃之下嗎?”
祭壇之下的信女們因驚恐而議論紛紛,都仰頭看着神聖而詭秘的審判之刃。審判之師得自於審判之刃。審判之刃是審判之師的信仰。也正因此,埃拉族衆在審判之師有有着絕高的地位,就是審判之師的最高統帥庫貝克見到埃拉族衆都是恭敬有禮,絲毫不敢冒犯。由此可見,審判之刃在審判之師中是多麼的神聖。
現在,埃拉聖女祭出了審判之刃,就要將霍亂信徒的惡魔謝雨瀟斬殺在審判之刃下,接受上古傳承的審判……
看着審判之刃斬殺而來,謝雨瀟心中寒意頓起。速度太快了,鋒芒太耀眼了。也是在這一刻,他才體味到這道光芒爲何會被稱之爲審判之刃。他瞬間想了千百道應對之策,但推理之下,似乎都無法逃脫審判之刃的制裁。
既然無從躲閃,謝雨瀟也不準備躲閃,他雙手背在身後,挺着脖子,做好了硬挨這一刀的準備。命運太神奇了,他依然相信命運,不相信這一刀能將他斬殺。
謝雨瀟的反應完全出乎衆人意料。伏巫趙勳在想大師兄莫非真的想死?如果大師兄真的死了,那他也就玩完了。信女們也都在猜測,有的在想謝雨瀟死定了;有的在想突然冒出的埃拉之神是否會被審判之刃斬殺;有的在想審判之刃一向只斬殺惡魔,這個自稱爲埃拉之神的男子難道真的是惡魔嗎?
就在衆人各懷所想,胡亂猜測的時候,審判之刃已到了謝雨瀟的脖間。這一刀若下去,謝雨瀟絕對是人頭咯擦落地,毫無疑問。可就是在人們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麼想着的時候,審判之刃卻斬不下去了,在離謝雨瀟的脖子還有三寸的地方發出了“嗡嗡”的錚鳴之聲。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審判之刃是得自上古的傳承,是埃拉聖女,這位可以溝通遠古的傳承藉助祈禱之力而召喚而來的,一向都是乾淨利索,一刀到位,絕不帶半點含糊,可今天,這是怎麼了,是審判之刃出了問題,還是謝雨瀟真是所謂的埃拉之神?沒人知道,就連謝雨瀟自個也糊塗了。
這就是命,在這一刻,謝雨瀟徹底相信了命運,隱隱的,他竟似乎看見千香狐楊紫昕在那條滾滾的命運長河之中一遍遍的洗滌着他的命運。
“拜見聖女”
祭壇之下的所有信女突然全都深深的拜倒在地上,雙手合十,虔誠的高呼。這場面猶若仙人駕臨,又若天子出巡,衆人膜拜。
空中,一個裹着一身白紗,長髮飄飄的女子緩緩落下。這女子的降臨,彷彿使祭壇有了生機,使信徒有了信念,使萬物有了本源。她的出現,好似使世間一切善惡自分,任何罪惡都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白袖一揮,審判之刃“嗖”的離開了謝雨瀟的脖子,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噗通”
“賤人”伏巫趙勳竟然不能自持,一下子跪倒在地,猶若虔誠的信女們雙手合十,膜拜起來。
這是無形的氣質,這是無上的高貴,似乎任何人都無法拒抗埃拉聖女的聖潔之念。
偌大的祭壇上下,現在只有兩個人站着,一個人是埃拉聖女,一個是謝雨瀟。埃拉聖女獨腳站在十字架之上。謝雨瀟站在十字架之下,仰視着埃拉聖女。
“你不是黑巫王敵。”
埃拉聖女說話了。她的一句話對謝雨瀟的身份做出了正確的審判。
“是嗎?”謝雨瀟不肯定,也不否定。
“黑巫王敵,伏巫趙勳都是惡魔,我的審判之刃絕不會爲一個惡魔而遲疑。”埃拉聖女道。
“哈哈哈”謝雨瀟爽朗的大笑了兩聲道:“的確,我的確不是黑巫王敵。”
“你是誰?”埃拉聖女問道。
“我是一個你無法俯視的人。”謝雨瀟朗聲說着的同時,身子拔地而起,變回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好一段時間我不以真面目示人,既然今日被你識破了我的真實身份,看到了我的本來相貌,那我也要看看你的本來相貌。”
“你敢”埃拉聖女發出了呵斥之聲。她是多麼的神聖,豈容一個男子口出褻瀆之言。
“敢不敢不是你說的算。”謝雨瀟輕笑兩聲,身子一閃,化爲一道黑影朝埃拉聖女射去。
“他竟然是謝雨瀟,不是大師兄王敵。天啊,我竟然一路在與豺狼同行。”伏巫趙勳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清楚謝雨瀟隨手一招就可以要了他的命,更清楚謝雨瀟有千百個要他的命的理由。或者,要他的命根本就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