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筱娜搖搖晃晃的掏出車鑰匙按了兩下,路邊的紅色小轎車就“滴滴”的迴應了兩聲。何文倩伸手一拍,將於筱娜的車鑰匙打了回去說:“想酒駕,你找死啊,小妞我可不陪你死,我還有大把的澀女情懷沒發泄呢。”
“何文倩你好惡心,還小妞呢。好,不開車,那你這噁心的小妞就陪我散步吧,我要清醒清醒,等出了文化街我們再打車。”
晚風一吹,兩人着實清醒許多,還忍不住的都蹲到路邊稀里嘩啦的吐了一會。
就在兩人吐完,就要走出文化街的時候,於筱娜突然甩開了何文倩搭在她脖子上的左手,張開雙臂,像一隻彩蝶般飛舞着向前跑去,回頭大喊道:“我明白了,我要大聲的說愛,我要大聲的對謝雨瀟說,我愛……”
“小心,車!”
“嘎~~~?吱~~”
一聲緊急的剎車聲,何文倩就看到於筱娜飛了出去,像一隻斷翅的彩蝶,跌落在馬路上,再也飛不起來。
“於筱娜~~~”
何文倩的酒意瞬間全醒,大呼一聲,飛撲上去。於筱娜側躺在地,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已不知飛到了哪裡,面部全是血。
“我的腿……我的腿好疼,是不是斷了~”於筱娜斷斷續續說着,有氣無力。
於筱娜的左腿耷拉在一邊,血肉外翻,血液汩汩的往外流出。何文倩看的心驚肉跳,不敢說出來。
“你們找死是麼?找死也不找個地,往本少爺車上撞。”
米黃色的雪佛蘭車上下來一個二十一二歲,留着長髮,一身哈韓服飾的小夥。
“你撞了人還有理了?什麼東西你,快送人上醫院,救人要緊。”何文倩一邊急着說道,一邊默記下了雪佛蘭的車牌號。。
“啪~”
那小夥竟給了何文倩一耳光,罵道:“敢罵本少爺,你知道本少爺是誰不,本少爺叫孫宏,我老爺子叫孫進,市交警隊大隊長,懂不?撞了咋了,撞死活該!”
“哧~”
何文倩譏笑一聲道:“交警隊大隊長?什麼玩意,你知道你撞的是誰不,於市長的千金。”
“哈哈,市長千金?去NMD,唬誰啊,本少爺還忙着,沒時間陪你們,自己解決去。”說着,自稱是孫宏的小夥從兜裡捏出數張百元大鈔摔在了何文倩臉上,開車揚長而去。
何文倩沒時間在這糾纏,救人要緊,她匆忙給120打電話說了事發地點,然後又回到於筱娜身邊摸出於筱娜的手機,翻出了於市長的電話號碼,戰戰兢兢的打了個電話說了情況,而後又給歐陽川文打電話簡單一說,讓他通知謝雨瀟快來。
等了十五分鐘,120依然沒到,早超出了120所謂的應急救護承諾時間。何文倩一直站在路邊攔車,好容易碰了個好心的哥,幫忙將於筱娜送到了市人民醫院,擡進了急救室。
何文倩焦急的病房外等着。這時,醫院裡匆匆跑來一隊醫生,領頭的胸牌上赫然寫着院長,同來的也看上去都是經驗豐富的老醫生了。
這隊人馬進了急救室,起先進入急救室的一個年輕主刀醫師就退了出來,站在門外。片刻,幾個穿着交警制服的人又匆匆跑到了急救室外。
“肇事者呢?肇事者呢?”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高聲喊了幾聲,打着官腔,一本正經的向旁邊幾個人交待:“儘快聯繫隊裡的,讓他們調集文化街附近的所有監控錄像,同時在附近仔細盤詢下,看有無目擊者。對了,在各個交通要道設立盤查點,對可疑車輛進行盤查。這次非同一般,出事的是於市長的掌上千金,我們得儘快抓住肇事者,加以嚴懲,給於市長一個交待。”
這時,交警隊人員中那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手機響了。這中年男子聽了一會,臉色突然變的煞白,高聲反問了一句:“什麼?”而後拿着手機匆匆走向一邊。
“你個龜兒子,你個畜生,你闖了大禍了,你馬上給我滾到市醫院來。”
中年男子儘管走到了一邊,但因激動害怕而無法控制的心情還是無法讓他壓低自己的聲音。
何文倩在一邊苦笑道:“這應該就是所謂的交警隊大隊長孫進吧,現在哆嗦了,怕了,怕什麼呢?”
“噔噔噔~”
樓道里傳來一陣急促而穩重的腳步聲。急救室外焦急等候的衆人朝腳步聲傳來方向看去,立馬一個個迎了上去。
四個人。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白襯衣、西褲,國字臉,老道的臉龐上滿是嚴肅與擔憂。旁邊是一個面容稍顯慌張、妝扮得體的中年婦女,衣着也極有品味,一看就是位懂得生活與享受的優雅女性。他們身後還跟着兩位男子,一個三十五六的樣子,胳膊肘下夾着個公文包,戴個眼鏡;另一個看上去敦厚老實,手裡捏着車鑰匙,像是司機。
“傷的怎麼樣?人在哪裡?”穿白襯衣的中年男子高聲發問。
“於市長,於夫人,您們來了。”交警大隊長孫進唯唯諾諾向於市長及夫人問好,又朝旁邊夾公文包的中年男子點個頭,叫聲田秘書。而後剛要張口解釋什麼被於市長立馬打斷:“你懂什麼,別說了。”手指一伸,朝站在一邊的,剛纔從急救室退出來的年輕醫師說:“你說。”
這醫師進入醫院纔沒幾天,啥時候見過這場面,想過自己會和市長對話,結結巴巴的說:“情……情況不太妙,不過沒……沒生命危險,但左腿……左腿就不好說了!”
“你說什麼?不好說是什麼意思?”於夫人發話了:“我給你們說,無論如何都得保住左腿腿。你們醫院是幹什麼的,要你們是幹什麼的,什麼醫師,說話結結巴巴,什麼左腿不好說,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模棱兩可,醫院要你這樣的人能做得了手術嗎?老百姓將性命交到你們手裡能放心嗎?”
於夫人就是於筱娜的母親,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沒有藉助丈夫市長的權利在官場風雲,而是在東泉市市第一中學當一名政治老師。雖說不從官,卻是深諳官場這一道。
“這車禍到底是怎麼發生的?肇事司機呢?”
於市長的眼睛掃向了交警隊大隊長孫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