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錢的二丫與平時一樣,每天早起晚歸,辛苦地伺候着白楊樹。這時節的鄉親們開始爲二丫報打不平了,他們認爲二丫是一個傳奇人物,經過三窮三富,這是一般普通人沒有過的經歷,只有二丫纔能有。
一天晚上,二丫走到白楊林附近的小路上時,新鄉長從角落鑽出來,一邊走一邊對二丫說:“我現在可以與你在一起生活嗎?”二丫說:“不能。”新鄉長說:“爲什麼?過去你有錢我配不上你,現在你沒錢了我還配不上你嗎?”二丫說:“不是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不論有錢還是沒錢你我都有距離的。”
新鄉長問:“什麼距離呀?難道你我在一起還需要有距離嗎?”二丫說:“不是,我沒錢了是不假,可是我的人還需要純潔,我跟你說過我不是乾淨女孩子,你我怎能到一起呢?何況你是政府幹部,找對象也要門當戶對。”新鄉長說:“你我就是門當戶對,你我在一起生活,工作,學習,現在又聚集在一起搞活經濟,這不是門當戶對嗎?”
二丫笑逐顏開:“我說的門當戶對是希望你找一個有官職的子女爲妻子,找一個有文化教育的女孩子爲妻子,這樣不論你將來幹什麼都有人替你說話,我是普通百姓,有錢與沒錢並不重要,只要生活愉快就知足了。”新鄉長一聽慌忙說:“你的要求我是可以滿足的,可是你的心裡是如何想的,難道還在想男孩兒嗎?”二丫說:“是的,是他幫助我在藝術上成名的,可是我對藝術不感興趣,前幾天他還來信讓我將繪畫寄給他,由他在美國當畫商……”
新鄉長聽着興奮地說:“這是好事呀,你應當聽他的把畫交給他替你販賣,也許你有錢的日子即將來臨了。”二丫
說:“你看你說着說着又說到錢財上了,我不願讓他販賣我的畫就是不想繪畫,心甘情願當普通人。”新鄉長勸告:“你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人了,你聽能聽之任之,由着他們幫助你販賣繪畫,否則男孩兒也是一場空頭支票。你不想去一趟美國嗎?”二丫搖頭:“現在不想了,我父母還在監獄裡,他們欠債我要替他們償還……”
提起父母二丫不說話了,空氣顯得有些寂靜,新鄉長說:“你父母的事我聽說了,只要償還欠債他們就可以出來了,到時你們一家又團圓了。”二丫說:“還是不讓他們出來的好,否則又是賭博,到時吃苦頭的還是我。”
二丫說的是實話,也是她對付父母的最好辦法,只有沒錢了他們才能明白,沒有錢他們就賭不了的,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也許想到了父母,二丫心裡難受,忽然她問新鄉長:“你找我何事,不是隻有這些吧?”
新鄉長說:“說來慚愧,以前的市長他出來了,他想與你合作開辦苗木花卉公司,問你願意參加不?”二丫說:“你看咱們現在就是苗木花卉集團,與他合作辦公司也是小題大作,還是不參與了。”停頓幾秒後,二丫補充着:“我跟他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他與我有聯繫不是不打自招了嗎?到時候說不清楚的……”
新鄉長挺佩服二丫的,這一點他沒想到,看來二丫不愧是畫家,是藝術家,的確有境界。爲了幫助二丫返回藝術家行列,新鄉長囑咐二丫:“有時間你還是繪畫吧,白楊林的事交給我處理,畢竟我是鄉長,有些事好辦。”二丫感激涕零,這時的二丫心甘情願,她說:“好吧,由你負責。”新鄉長走了,二丫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在想什麼。
白楊林的傍晚有些昏暗,當二丫目送新鄉長離開時,又是一個人影跳到二丫眼前。“姐,你在這裡呀?”原來是二丫的弟弟,他已經隱藏在角落很久了,只是沒有鑽出來,現在一見二丫馬上歡喜地說:“姐,他是姐夫嗎?”二丫斥責:“去你的,有這樣跟姐說話的嗎?”弟弟慌忙道歉:“對不起姐,是弟弟錯了。”二丫問:“找姐有事嗎?”
弟弟看着二丫,傷心地說:“我想問一下咱們爹媽何時回來,我結婚時他們還能回來嗎?你給我的結婚錢都償還了欠債,現在我結婚到哪裡找錢啊?”二丫一聽,埋怨弟弟:“如果不是你與爹媽玩麻將他們能參與賭博嗎?都是你造成的,還有臉來找爹媽?”弟弟說:“姐是我錯了,可是當姐的不能不管弟弟吧,不能眼看着弟弟結婚沒錢吧。”
二丫明白弟弟是來找她要錢的,於是她說:“記住賭博的教訓就是了,你結婚的錢我還有一份,我早擔心爹媽賭博會害了你我,於是就留下點存款,這樣吧,我還有幾百萬,給你一百萬結婚,剩餘的給爹媽過日子吧。”
弟弟一聽姐姐這樣,感動地問:“姐把錢給了弟弟,姐姐如何生活?”二丫說:“我還有白楊林,有樹就有我的生活,有樹就有我的日子,鄉親們盼望白楊林有好收成,我怎能讓他們失望呢?”弟弟不明白:“可是姐姐還有繪畫呀?爲什麼不繪畫呢?難道你心甘情願放棄這門藝術嗎?”二丫說:“如果我繪畫又是販賣,到時錢會改變咱們這個家的,我不想靠繪畫賺錢,更不想毀了咱們的家,我希望你以後也是自食其力,靠勞動生活。”
二丫是有骨氣的人,看來,她是想一輩子在白楊林生活了,任何人都難改變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