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到想到了什麼事，他想到販毒的事，如果把販毒與兇殺聯繫起來，這就不是小問題了，案中案都是小的，有可能是驚天動地的大案。想來，周到忽然問劉二愣：“白楊林有人吸毒嗎？”這一問，讓劉二愣很吃驚，他停頓了足足幾秒鐘纔回答周到的問題，他說：“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具體的我也說不清……”
周到說：“這是什麼話呀？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乾脆點。到底有沒有？”一句話，嚇得劉二愣哆嗦起來，慌忙說：“報告政府沒……沒關係……”周到笑了：“你有這事嗎？怎麼嚇得真有事一樣啊？”周到說完，腦海裡也是翻騰，如果劉二愣真有此事他能不慌亂嗎？周到想再嚇一下劉二愣，逼他說出真情，周到說：“我看你站在樹後是不是想跟政府反映問題呀，政府可能對你們還是瞭解情況的，你總不能什麼也不說吧。”
周到這樣一問，劉二愣真是嚇壞了，他不知道周到爲什麼這樣問自己，如果說實際情況如何，如果不說實際情況又是如何，他心裡沒底。在村子裡，劉二愣是有前科的人，換言之，在派出所也是掛號的人，有案底。周到問他也是可以問的，而他也是可以彙報的，問題是他不知是真是假，如果說了實際情況他可能罪加一等，如果不說他可能矇蔽過關，多少年了他就是帶着這些僥倖企圖過關。當週到一問時，他知道保不住了，只好說：“以前的事派出所處理過了，以後的事還沒有報告，你看如何？”顯而易見，劉二愣是在試探，周到說：“說了再說了遍也不妨，你看看派出所工作忙碌，你能順便說一下也是好的，是進步的。”劉二愣慌忙說：“好的，我說……”
劉二愣真說了一件事，周到聽了有些吃驚，他問：“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怎麼看你在撒謊啊？”劉二愣說：“我說的是真的，我只是睡了一個女孩子，其他的事我沒有了。”周到說：“中毒的事與你有多大關係，他們與你有多少矛盾？”劉二愣說：“他們與我沒矛盾，有矛盾怎能參與競選村長呢？”周到說：“可是競選村長的人都中毒死了，你怎麼解釋？”劉二愣腦袋冒汗，更加哆嗦了，周到知道他心裡有事，再次逼上梁山，他對劉二愣說：“你跟我說算你坦白，如果派出所來人找你就是審訊了，到時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可是態度不一樣了，也不是坦白。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是要嚴呢還是要寬啊？”劉二愣說：“當然要寬了……”
周到說：“既然要寬還不說嗎？”劉二愣說：“村莊競選時我對他們說如果他上臺對他們沒好處，不如選我人人有好處，而且還給每一個人三百元競選費……”周到說：“後來呢？”劉二愣說：“後來他就死了……”周到問：“怎麼死的？”劉二愣說：“中毒死的。”周到問：“他們都是誰？”劉二愣說：“柱子，得發，夢秋……”
周到忽然制止劉二愣：“行了你不要說了，這樣吧，你跟我錄一下口供，然後你回
家聽消息。”周到擔心劉二愣逃走，只好先穩住他，然後將他帶到派出所，對所長說：“劉二愣說了兇殺案，派人審一下吧……”所長一見劉二愣忽然質問周到：“你沒逮捕證就搜捕人，是不是想犯錯誤啊？”周到說：“我不是抓他，我是問話，你問劉二愣啊？”劉二罰慌忙說：“是的，他說來問話然後回家等消息……”所長說：“好吧，我安排人審理……”
所長把劉二愣帶走了，周到在後面囑咐所長：“劉二愣可能說了見兇手是誰，可是他與柱子有關係，如果仔細詢問可能還有收穫。”所長說：“你這個新同志是不是想立功啊，怎麼是婆婆媽媽的？”周到說：“如果所長沒時間還是由我審理吧……”所長說：“你這是對我不放心喲，小同志，審理一個案情還需要你我推來推去的嗎？”
周到知道與所長沒話可談了，他現在還需要返回白楊林，監督那些與柱子有關的人，他擔心劉二愣被審理後可能馬上被所長抓起來，到時他們可能會逃走。然而出其不意，所長沒有抓劉二愣，只是簡明扼要問了問，放了劉二愣。周到問所長：“你怎麼放了他？他們是有兇殺案情的……”所長說：“你不是說問話嗎？問完不應當放了嗎？”
周到知道所長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可是他也解釋不清，劉二愣自己說的怎能反悔呢？周到問所長：“劉二愣說了情況嗎？”所長斥責周到：“以後你把屁股擦乾淨，別讓人家說長道短，你去餐館怎能帶女孩子呢？”周到惱怒：“什麼？劉二愣說的？”所長說：“是呀，你在餐館吃飯喝酒還喝醉了，摟着女孩子睡覺……”
周到知道上了劉二愣的當，他問所長：“你相信嗎？”所長說：“我當然不相信了，可是事實存在呀，你說有沒有女孩子？”周到說：“的確有女孩子，可是……”所長說：“可是什麼呀，沒有可是……”周到說：“不是，我是說與女孩子吃是有原因的……”所長說：“什麼原因也不能帶女孩子吃飯呀？影響多壞呀？”周到說：“我知道是有嘴也說不清了，可是吃飯的女孩子是葉子，還有白葉，怎麼了？”所長恍然大悟：“你怎麼不早說呀？”
“你也不讓我說呀？”周到反駁，第一次對所長不滿了，一個所長不分青紅皁白就斥責，太缺少修養了。也許所長看出周到心裡不滿意，囑咐他：“你給葉子打電話詢問她是不是有這事，讓她跟我說好嗎？”周到說：“好的，我給她打電話讓她對你彙報……”周到特意加重語氣，表達自己的不滿，然後打電話。
葉子接電話：“餵你找我幹什麼？”周到說：“不是你找我幹什麼，是你哥找你幹什麼，是這樣，咱們在白楊林餐館吃飯的事你哥知道了，他想問一下是不是真的？”葉子說：“他問這個幹什麼他想補助啊？”周到說：“補助個屁，你哥說有人揭發咱們吃飯睡了女孩子……”葉子一聽惱怒地叫喊：“什麼？誰放的屁？讓他接電話……”周到說：“還是你給他打吧，否
則我是說不清了……”葉子給所長打電話說明情況，最後是所長向周到道歉，所長說：“葉子證明了你和她吃飯，是我缺少調查研究，向你道歉……”周到說：“別道歉，說明就行了。”
案中案沒弄清，周到解釋不清了，他爲此感到委屈，所長怎能如此聽之任之呢。葉子又給周到打電話：“你現在幹什麼？有時間嗎？有時間到我這裡來一趟，我有重要案情要通報……”周到說：“等等，我請假……”葉子說：“用不着了，我替你請好了，他同意了。”周到又問所長：“我可以去嗎？”所長點頭：“不同意也得同意呀……”周到這纔對手機叫喊：“所長同意了，我馬上去……”葉子說：“你開車來呀……”
這時，周到已經關了手機朝葉子的所在地跑去，跑了幾百米才感受到有些累，這才發現自己應當駕駛轎車。當週到跑到倉庫駕駛轎車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有所長的安排，是做賊心虛，又是賊喊捉賊。
轎車在崎嶇的路上行駛，周到的心裡仍舊閃着他與劉二愣的對話，他在琢磨劉二愣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所長爲什麼不抓他，如果不是真的他敢對自己撒謊嗎？周到越來越感到情況可疑，劉二愣是有案底的人，如果他說明情況所長還需要抓他嗎？是不是所長想放長線釣大魚？如果是，所長這一招真的很高。
要說偵察員肯動腦子就有收穫，周到隨時隨地用腦子思索，於是隨時隨地能發現情況。當轎車行駛在路上時，他忽然發現路邊有一個女人叫喊：“來人啊，有人搶劫了……”周到停車追趕，結果什麼也沒有，氣得他上車就走，可是轎車熄火了，走不了，他只好打電話告訴葉子。十幾分鍾後，葉子到了，埋怨他：“你怎麼這樣笨啊？”
周到說：“我也不知道這是破車，可是你請我來我能不來嗎？說吧，你請我來什麼事？”葉子說：“我記得小時候我家隔壁鄰居吃了一種什麼東西被毒死了，於是有人說是中毒。你現在問的案情是不是與此有關係？”周到興高采烈：“是呀，我恰巧碰上這案情了，可是沒問出來……”葉子說：“你問我呀，我是鄉下通……”
周到很興奮，有這鄉下通他省了不少時間，他對葉子提出很多懷疑，葉子都一一回答了。周到恍然大悟，原來所長是嫌他不懂鄉下生活，特意讓葉子教他學破案，又是一招。周到說：“你哥讓我到你這裡學本事，你還真有本事，讓我學習了。”葉子說：“你是一個優秀偵察員，可是有時優秀偵察員判斷力有問題，他擔心你被他們利用，所以才讓你到我這裡學習破案，其實你完全可以不來的。”周到說：“能見到你我高興，我怎能不來呢？”
葉子說：“這幾天不見想我了？”周到說：“想也是白想，連續幾天我都在現場……”葉子說：“如果把你調到我們派出所怎麼樣，或者說把我調到你們派出所怎麼樣？”周到說：“你是在做夢吧，還是不要夢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