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堂內堂，北無笙和風來宗“四小強”衆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依舊是方唐鏡大顯廚藝，搬來一大鍋燉餐分盛到衆人的各個碗裡。
秦珏剛想端起自己的那一份，大湯勺就卡在他的碗上。
“你最好還是先解釋一下。”
方唐鏡笑眯眯的暗含殺機看着秦珏。
秦珏裝作無辜的攤手笑了笑：“你們想聽我解釋什麼？”
方唐鏡氣勢洶洶的說：“爲什麼你會用我的武學招式？”
夏小滿略作思考：“最後時光回溯的手段？”
吳清書笑了笑：“三哥想說便說就是了，我們也只是好奇，不好說的就別說了。”
“誒，還是清書知道體諒我。”秦珏嫌棄的看了眼夏方兩人。
北無笙喝着酒默默的看了眼這羣晚輩，其實打聽別人身爲靈脩的壓箱底招式是一件很犯忌諱的事，但是顯然幾人因爲感情好，都沒怎麼在意這種事。
能在這個靈脩彼此猜疑算計的世界裡，找到幾個坦誠相待的摯友，也真是自己這個徒弟的福分了。
“之所以會你的招式呢，一方面是因爲你跟我對練時用過太多次了，另一方面是因爲我的功法。”秦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由黑轉白，隱隱現出重瞳。
《縹緲隨心訣》的第二重功法玄通：【百技貫通】。
一開始練習時秦珏還以爲這是寫輪眼呢，可以無縫複製別人的靈技玄通，可把他高興壞了。
結果用起來發現完全不一樣，“百技貫通”的主要能力是看懂對方的靈技玄通的“原理”與“手法”，更多的是尋找對敵時破招的思路。
同時也不是一遍就能當場看懂，也不是什麼都能看懂。
想要面對面複製粘貼對方的靈技更是完全不可能，至少現在的他不行。
一句話概括就是感覺很厲害，但實際作用有限。
例如不久前葉符秋最後用的【劍技·蘭亭】，當時秦珏已經用盡全力在催動“百技貫通”了，可是連自己被砍了都反應不過來。
而方唐鏡的【屏轉瑩燈】他直面超過十次，也早就明白其大概原理，自己也算是練過一定程度的體修，才能勉強“復刻”出來。
而且【百技貫通】有個很大的缺點，就是及其耗神。
今天又是大量使用修復術又是長時間保持【百技貫通】，秦珏最近恐怕要歇好久，起碼一週之內不再能用修復術和進行煉器了。
“那你什麼都能學會嗎？要不要我把【搭指扣扇】和【憐人怨由】也給你？”方唐鏡想了想。“你總不至於還能學【出馬仙】吧？”
“想多了。”重轍冷冷的出聲，平時這些小輩聊天它在方唐鏡體內雖然能聽見，但是一般不會出聲參與。今天難得被cue還是彰顯下存在感。
“我的【祖靈圖騰】涉及到家族的一些傳承，可以教給你但是也只能是基礎版本，並且弟弟你若是用的話要小心點，一旦被我們家族的人知道可能會惹來麻煩。”夏小滿有些猶豫說道。
“行了行了，哥哥姐姐們的好意我自然明白，但是哪有那麼容易，我自己也是輔修體術，【屏轉瑩燈】又是對氣勁相對簡單的運用，我也是練了很久纔像樣的，付出的努力並不少。”
秦珏苦笑着搖了搖頭。“方哥的【出馬仙】和夏姐的【祖靈圖騰】我是完全沒法學的，學會了也沒有‘仙家’和‘祖靈’。這玩意只能降低學習的難度與門檻，並不能讓我無視基礎條件做到施展百異玄通。”
“那三哥你能學我的劍招靈技嗎？我這從堂主那拿到了四階地品的劍招靈技。”吳清書說道，
“能是能，但是太難了。”秦珏苦笑道。“有那功夫我還是尋找一些適合自己的比較好。”
至此三人也不再多問，畢竟個人功法也算比較隱私的信息，被人知道後很容易被針對弱點。
“知道臭小子的玄通後沒有提防和介意，反而紛紛想把自己的靈技玄通‘教給他’，這小子還真是找到了羣不錯的朋友。”北無笙默默在心裡感慨，腦海裡又浮現出幾個人影。
“也不知道那幾個傢伙怎麼樣了。”
那些爲你真心着想的朋友們，將會是你人生一路上不可多得且極其重要的寶藏。
“仙家，那你那個畫烏龜的異術那給三弟嗎？我覺得那玩意挺有用的。”方唐鏡突然想到了什麼，兀自開口說道，
“什麼畫烏龜，那是很有名的【龜甲卜卦】好嗎。”重轍沒好氣的出聲，一條紅紋黑底的小蛇幻影緩緩從方唐鏡身體內飄出。
“可以是可以，但是秦小友你得拿東西來換，我們仙家不似人類，我們尤其重視傳承，法若外傳則必事出緣由，就連這小子我都沒傳完整的，雖然是他自己學不會。”
重轍的幻影看向秦珏，“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切，仙家你真小氣。”方唐鏡嫌棄的撇撇嘴。
秦珏撓頭想了想，然後突然一拍額頭。
“您說到這個我纔想起來我有個事忘了。”秦珏從乾坤鐲裡拿出了之前換來的陰神香。
“這東西我當時看到覺得可能對仙家您有點作用，就順手捎回來了，但是一直忘了給您，當然這點小玩意肯定換不到您的占卜術，我以後找到合適的東西再給您換好了。”
重轍看着秦珏遞過來的陰神香，有些愣神後，無奈的笑了笑。
“罷了，算你小子會做人。”隨即一道神念打入秦珏腦海，信息量略大，讓秦珏感覺有些腦袋酸脹。
“以後遇到合適的東西補給仙家我便是。”
“嘿嘿，一定。”秦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旋即回頭衝自己師父喊道：“要不師父你幫我煉個五六階的【養神居盒】給仙家吧。”
北無笙一口酒嗆在嗓子裡，嫌棄的看了眼自家徒弟。
自己的人情就讓師父還是吧，逮着羊毛不放手是吧。
“行啊，不過我只能煉五階的，材料你得自己去找，【養神居盒】這種東西很少用得到，我也沒有材料。”
“那行，就這樣定了，我找到材料第一時間讓我師父煉好然後送給仙家您。”
重轍應了一聲就甩下尾巴回去養神了，方唐鏡目前還沒到地靈境，它不能長時間的離開“弟馬”的身體。
“至於我最後的時光回溯。”秦珏伸手進衣領，拿出了自己掛在胸前的戒指。
“【欺詐靈戒】，三階地品靈寶。在我偉大的師父的資助和輔助下煉成的功能性靈寶。”秦珏有些靦腆的笑了笑。
北無笙冷哼一聲，這件靈寶的材料除了一樣是秦珏自己買來的，剩下都是他這個含辛茹苦的老師父出的。
秦珏煉器水平三階圓滿後，受限靈脩水平無法再進一步，秦珏說想試試地品，北無笙就答應了他，正好也算給秦珏準備一手壓箱底的保命手段。
但是地品的材料個個都貴的嚇人，好幾樣都是北無笙機緣巧合下才得來的，一直捨不得用，所以煉製肯定不可能讓秦珏這小子上來毛手。
北無笙負責主煉，秦珏只是在一旁輔助，熟悉下地品靈寶的煉製感覺。
“效用你們也見過了，但是其實只能回溯不到三秒的時間，也只針對靈身，碎掉的靈器靈寶救不回來，也無法應對精神神念上的損傷。”
一想到自己曾經在全宗人面前全裸社死過，秦珏就有些羞憤氣惱……
算了，真正的勇士敢於面對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用了一次之後就要重新用自己的靈力蘊養三年，同時如果面對靈皇層次的對手，‘回溯’的過程就會被對方干擾打破了。”
“但也是個很厲害的靈寶了，無愧地階的品級。”夏小滿摩挲着這枚靈戒，因爲秦珏貼身佩戴，戒指上還留有淡淡的溫熱。
剩下衆人也就沒刨根問底，快樂的吃飯喝酒，期間秦珏也收到了師兄師姐們的靈言信，祝賀他拿下宗門大比第一。
……
“師父，你開心嗎？”散場後，秦珏醉醺醺和師父坐在堂前吹夜風看月亮。
“還行吧。”北無笙喝了口酒咂咂嘴。
“哈哈。”秦珏傻笑，然後突然神色一暗，問道。
“師父，你還能活幾年？”
“早着呢。”北無笙不在意的笑道。
秦珏瓜着臉看向一旁的地面不說話。
“放心吧，十年還是能活到的，那時候說不定你都快靈王了。”
“靈王就能救師父嗎？”
北無笙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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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能和我說怎麼才能救你嗎，五師兄跟我說我上山的時候師父你是覺得我能的。”
“今天不早了，不適合講故事。”
“沒事，您慢慢講，我也不困。”
秦珏說着從乾坤鐲裡拿出兩牀被子蓋在兩人身上，雖然以他們靈身的素質已經不存在凍感冒這種事了，但是他還是覺得此時此刻這樣比較有感覺。
“煉器，作爲千年前就有的異術傳承之一，經歷了無數代演化，在無數前輩的探索下，出現了各種分支不同的法門，各有奇效。”
“怎麼又講煉器了啊。”
“聽故事就好好聽。”
“哦哦。”秦珏緊了緊被子。
“我早年來自秦國的吟川州，四歲修煉，十歲煉器。三十歲成就靈玄。”
“師父你這天賦有點一般。”
北無笙有點無奈的看着這個喝醉了還要氣人的弟子。
“五十五歲成就靈王，一百二十歲，成就靈皇。一百八十歲，達到靈皇巔峰。”
秦珏微微皺眉，就連酒都醒了點，其實靈脩者只要想運用靈力，喝多少酒其實都不會醉，只是那樣就沒意思了，所以秦珏他們幾個湊一起喝酒的時候都是不用靈力化解酒勁的，這樣纔會醉。
實際上醉酒之後運用靈力也可以瞬間醒酒，秦珏剛聽到這裡下意識靈力有些波動，酒勁都解了三分。
“正如你所說，我靈脩天賦一般，但是限制廣大衆生壽元的，便是靈力修爲，靈皇可得壽至二百八十餘載，可是在我達到靈皇巔峰的一百年後，我的修爲都不得再進一步，我便知道，我的天賦就到這了。”
認識到並承認自己的天賦僅有如此，其實是件挺讓人傷心難過的事，更何況對北無笙這種好面子的老頭。
“我明白我的天賦，但是真到要死的時候，我又好不甘心，越是臨近死亡，我越是覺得自己有很多遺憾，很多未了的心願，我開始貪圖更多的明天……
好在我除了靈脩，還是個六階煉器師，我遊歷四方時，曾習得一篇煉器的祭煉分支法門，該法門講得是以煉器師的生命爲材，靈魂爲骨，將自己直接祭煉成一件本命靈寶，自身則成爲這件靈寶的器靈存活於世間。”
聽到這秦珏已經明白了師父的意思，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酒已經完全醒了。
“師父你是說……你現在是件靈寶？”
“對，這項法門的奇異之處就在於可以通過祭煉的方式，以我六階煉器師的水平，獻祭自身成就一件七階靈寶，而我自身便可以通過成爲靈寶器靈的方式，瞞過天意，暗中晉升僞天靈境，獲得等同天靈境的五百載壽元。”
北無笙看着秦珏說道：“我的確是七十歲，但是是三百七十歲。”
秦珏如遭雷擊。
“那，那你如果是器靈之身，宗主他們怎麼會看不出來？”
“因爲我現在只是個靈玄啊。”北無笙攤手。
“但這項法門不是沒有代價的，其一就是我的修爲因爲成爲器靈徹底停滯在天靈境了，不會再有寸進的可能，終身只能伴隨靈寶。
其二就是這項法門本質是欺瞞天意，我的實力終究不如那些得到天地靈氣認可的天靈境，哪怕可以動用本命靈寶，也比常規天靈境先天弱下三成。”
“那對付靈皇呢？”
“呵。”北無笙有些驕傲的笑了笑：“那自然是隻手便可殺之！
天靈境與靈皇幾乎是靈脩之路上跨越最大的兩階，是踏入仙門和走在人間的區別。當你日後突破天靈境，讓天地靈氣認可你時，你便明白那種感覺。”
“那時候你對付靈皇，就是有天相助，靈皇與你對抗，就是與天地爲敵。凡境再強，豈可抗爭天意？”
秦珏默默接着聽下去。
“我當時想着這件靈寶既然是我以後的容身之處，那自然要弄好點，便花費了兩百年來所有的身家，去換了一副最頂級的材料來煉。最終我的本命靈寶，達到了七階玄品的頂峰。”
“玄品？”秦珏感到詫異。
“你不懂。”北無笙搖了搖頭。
“煉器越往上，越是難找材料，尤其是天地品的材料，你現在看到很多有身家有實力的靈玄靈王用地品的四五階靈寶，就覺得往上有實力就能用得起地品靈寶。
然而實際上大部分靈皇都用的六階玄品靈寶以及五階的地品，弱一點還只能用六階黃品或者五階的玄品。
即便很多修者已經達到靈皇巔峰，也可能找不到一件可用的六階地品靈寶。
到了最後的天靈三境，已經是材料比同境界的煉器師都少了，甚至有很多煉器師願意免費給他人煉製天地品的靈寶，只要你有材料。
有生之年煉製一次高階的天地品靈寶，已經成爲很多高階煉器師的終生夙願了。”
北無笙感嘆道，曾經身爲一個六階煉器師，他自己也深有體會。
“我當時身爲靈皇，想去收集七階的材料，已經是難上加難，本來我都打算煉黃品了，還是幾個老兄弟幫忙整齊了一副玄品的材料，靠着特殊法門和獻祭自我生命的條件，才成就了七階玄品巔峰。”
“最終我如願以償的活了下來，還晉升了天靈境，雖然弱了點，但總比以前的靈皇強上數倍，可惜，我低估了這項煉器法門的奇異之處。”
秦珏神色一凜，知道接下來可能就是師父如今處境的關鍵轉折了。
“我還有三個至交好友，我們師出同門，但年代不同，屬於忘年交。他們天賦比我好些，都或早或晚的進入了天靈境。
我們四人一行遊歷各大國家靈地時，有次和人起了衝突，想把我們留在一處山谷裡，對方來了七位天靈境，我們苦苦支撐，但終究無法逃脫，情急之下我就讓我一位老友將我當作靈寶使用。”
北無笙眼神中閃爍着光芒，彷彿眼前又重現起他們當年意氣風發的那一刻。
“那天你的師叔用着我幻化而成的絕世靈寶，即使以一敵四，都將對方其中一位趁機重傷，最後逼得對方狼狽退走。
我們那時才真正意識到這項煉器法門的獨到之處，我雖不是地品靈寶，但勝似地品靈寶。”
“不是地品，勝似地品。”秦珏重複着師父這句傲氣十足的話。
“本命靈寶有着獨特的效用，在別人使用時，我可以將我天靈境的修爲轉嫁給他，達到遠超一加一等於二的效果，據你師叔回憶，他當時的實力恐怕已經達到了天靈境巔峰，靈子半聖不出，便是無敵。”
“但同時，我本體是件靈寶的消息迅速傳開，相當於七階地品靈寶的誘惑讓無數天靈境之上的靈脩發狂。
我們整日疲於奔命，不斷面對所有人的追殺，最終在一處山谷裡我與他們分別。
那時候追殺我們的已經有超過十五位靈子境了，我知道即便與他們分別，那些人也會抓他們作爲人質就範，所以我在一天進入秦國一座大城，當着數位靈子境面前自毀靈寶。”
秦珏下意識的握緊雙拳。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師父被被活活逼到當衆自爆這一步，當年那些貪婪的追殺者，就是罪魁禍首。
“他們都以爲我死了，但殊不知我與靈寶同爲一體，其一不滅，其二仍在。
但代價也是顯而易見的，我的修爲直接退步到了靈玄初段，且也無法再修煉補回，煉器水平因爲本命靈寶的緣故還好，只是退步到了五階。
我隱姓埋名來到周國海雲州，和過去老友斷絕聯繫以防他們被牽連受難，化名北無笙，恰逢陸風來立宗開山，就來當了煉器堂堂主。”
北無笙從胸口“掏出”了一隻竹笙，它處處受損，表面黯淡無光，有幾處缺毀幾乎要斷成兩截。
“我當初見你的修復法門極其出彩，加上是靈王境護送上山，就斷定是你是師從哪個古老的煉器家族，且家族精通修復的煉器分支。
期待你有天成長起來，能夠幫我修復這本命靈寶……其實老頭子我現在也的確沒什麼事想做了，多活的這些年讓我明白一味追求長生反而會失去更多珍貴所愛。”
“最後能收到你這個關門弟子也算挺滿意了，也不在乎以後了。”北無笙從乾坤鐲中取出一朵靈花。
“我原名李北笙，這是我們當年四位好友交換的信物，假如有天我大限已至，莫東歸又不可靠的話，去吟川州的曜城，那裡由他們三位統領，給他們看這件信物後他們便知你是我親傳。
他們會待你如我後代親生，保你平安，修煉坦途。”
秦珏看着手中的白色靈花，好奇的轉着看了一圈。
“師父你這是什麼花，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花名【苦贖】，它本身就是一件五階的天材地寶，特點是不折不損，歲月難蝕。
這種奇物自然不會常見，信物這種東西自然要特殊點。”
“師父你那件本命靈寶可以給我看看嗎？”
北無笙，或者說曾經的李北笙，將那隻灰暗破損的竹笙小心翼翼的遞給了秦珏，儘管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真正捧在手中的那一刻，秦珏才感受這件靈寶上傳來的恐怖氣息。
“它叫【九天吟】，也算是偏向進攻的靈寶，七階之上的靈寶神物成形自有天地命名，當初煉成的時候還遭遇了天劫，把我們幾個老頭子搞得可狼狽了。”北無笙笑道。
秦珏試着用起修復術，但是腦海中傳來了等級不足的提示。
“修復術：音目五階：6w/10w”
等級不足，那就是能修。
秦珏將竹笙遞還給師父說道：“我應該可以修復，只是師父你的本命靈寶階位太高，我現在能力不足。”
北無笙在一旁看似淡定，但實際上內心忐忑不已，畢竟雖然嘴上說着了無心願，但實際上能活誰想死呢，他要是能輕易看得開，也不會冒險走祭煉本命靈寶這條險路了。
他只是不想給秦珏太多壓力，秦珏還很小，他的修煉之路還很長，自己這個老頭子早就應該仙逝，不該再成爲晚輩的累贅。
雖然他也很想回到吟川州，去見多年未見的老友們，給他們一個驚喜，去見那些可能還在等自己的人。
“你這修復的法門，是煉器的分支嗎？”北無笙想了想之後有些猶豫的問出了一個問題。
秦珏搖搖頭，又點點頭。
北無笙有些無奈的看着跟他打啞謎的徒弟。
“那你直說爲師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吧。”
“我需要修復音聲類的靈器靈寶來積累經驗。”
北無笙一挑眉，腦海中閃過幾個類似的煉器分支法門。
“要多少？”
“……很多很多。”秦珏有些心虛的說，到七階的話，要足足一百萬次修復，自己現在才六萬多，靠小黑盒也不可能，八階的材料根本找不到，更別說以【九天吟】的品質怕是要好幾件八階的材料。
“不急，慢慢來吧。”北無笙把被子一扔回屋睡覺去了。
“對了，最近要給外堂發年供了，你忙一忙吧，正好練練手，煉器這種事也是要長久堅持才能不斷進步。”
秦珏收起被子，看了眼明月高懸的夜空，長出了一口氣。
“算了，慢慢來吧，反正也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