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年立秋在煉器堂內堂掀起大戰已經過去了兩個月,這件事在發生的短短几天后就傳的整個海雲州人盡皆知。
最開始傳的版本還是“有位天才靈玄大鬧風來宗,即使宗主陸風來出面,依舊未能留下對方,落全宗門面子”。
但隨着街坊巷尾傳的次數一多……後面的版本就逐漸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什麼“那位天才是被風來宗某位長老多年前公報私仇驅逐下山的弟子,這次是回來報仇的……”,“那位天才其實風來宗宗主的私生子,這次是來上門質問陸風來當年爲什麼拋棄他們娘倆的……”
更有傳“那位天才其實是位女人,是陸風來的一位小妾,這次上山是爲了爭奪正宮之位……”的離譜版本。
輿論嘛,往往會向公衆本身更喜聞樂見的方向發展,只有內容足夠勁爆誇張,講述者才能從傾聽者吃驚的表情與迴應中獲得足夠多的樂趣與快感。
數不盡的流言蜚語傳的比比皆是,哪怕陸風來其實這麼多年始終孑然一身,一心求道。
別說孩子了,連道侶都沒有,陸風來這種層次的強者身邊從來不缺少故意貼近的女子,就像是有無數塊的肉不停的送至狼王嘴邊。
但這位狼王一心只想得道成仙。
再說了那位天才小妾都能逼退陸風來本人了,還會去圖個所謂正宮的位置嗎……隔壁霸總文都不會這麼嗯好嗎!
……
那些大勢力的人私下都明白,打上風來宗的人一定非同小可,否則不可能逼得一位巔峰靈皇吃下這樣的啞巴虧,對方事後連聲張報復的動靜都沒有,足以見得此事之中的局勢微妙。
這些大勢力反而在擔心,海雲州突然出現這麼一號人,會不會是有外來的強者前來整合勢力了,對方能打上風來宗,就也能打到他們這來。
一些皇都或者名城的強者被大人物針對,流放到外地時,往往就會找到地方的宗門勢力,挨個上門打服衆人,之後便開始整合地方勢力,成爲一方土霸主。
這種常有發生,且往往伴隨着腥風血雨,行走江湖有幾個不是心狠手辣之輩,不服就殺是常有的事,之後的掠奪資源,強搶民女等事也就接踵而來……對於他們這些當地的勢力來說,無疑是巨大的人禍。
海雲州的各方大勢力就在這種慣性思維的推理下,逐漸和空氣鬥智鬥勇起來。
……
這些暫且按下不表,回到我們煉器堂的小院中來。
與年立秋的大戰中,衆人都受了不輕的傷,北無笙和韓生金祖孫女倆回來時,對着殘破的煉器內堂,震驚的說不出話。
還好一旁有其他的外堂弟子解釋了事件經過,他們也在煉器堂外堂的屋子裡看到了療傷恢復中的琉墨白秦張五人,以及在一旁照看的小語嫣。
北無笙三人氣的怒不可遏,但是得知宗主都拿對方沒辦法後,也只能暫且放下去找茬的心思……再說了他們也找不到年立秋那傢伙人在哪。
幾人中秦珏的傷勢最重,他的多次受傷和強行透支讓他幾乎只剩下半條命了。
北無笙察看了他的傷勢……雖然不會危及性命和影響今後的修行,這點也是得益於年立秋幾乎從始至終都是在用體術打擊,但是即使這樣,秦珏恐怕也至少要在牀上躺上一個月才能勉強恢復,。
這還是各類上等靈藥管夠的情況下。
其次便是張求寧這位內院大管家,儘管只捱了一拳,但是他的底子和修爲在幾人之中墊底,並且摔下煉心峰中途還二次受傷,幸好有位外堂弟子及時發現將他帶回,進行了初步簡單的治療,阻止了傷勢惡化。
夏小滿和方唐鏡因爲有異術憑依,休息一段時間緩和消耗過大帶來的後遺症就好了,身體上的傷勢基本都會被異術所帶來的靈身強化效果緩緩恢復。
琉雨箏、白倚鬆、吳清書三人則是有着不同程度的傷勢,但是相對也來說也不算太重,在丹藥的輔助下也會逐漸恢復。
至於墨瑟,他在最好的機關獸被年立秋一拳幹碎後就沒敢再出手,也就根本沒有傷勢,畢竟他的本體還是十分脆弱的,如果上去挨一拳可能會和張求寧一個下場……
不,張求寧身爲一個土屬性的靈脩防禦力比他高多了,他只會更慘……倒不是他怕了不敢出手,只是自己最強的機關獸都如此不堪一擊,自己這個脆弱的機關師又能怎樣啊。
這就好比鋼鐵俠的戰甲都被綠巨人手撕了之後,總不能上去和浩克打拳吧……那可能會因爲血腥程度過高變成R級電影。
北無笙發佈了宗門內的懸賞委託,找來了幾位土屬性的弟子修繕了破碎的內堂四合院,每天也不亂跑就在屋裡守着恢復中的幾個弟子。
雖然以老頭子目前的修爲即使事發當天在內堂也做不了什麼,但是也難免內心愧疚,畢竟都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子,好險給人一鍋端了。
要是這幫孩子都死了,北無笙覺得自己活着又有多少意義呢,他如今活着最大的期待就是看着這幾個孩子早日成長起來,成爲一方強者,走上各自人生所求的道路。
“丫頭,來了就進來啊,來這邊不就跟回家一樣。”北無笙獨自坐在堂前臺階上酌酒度閒。
“北堂主好。”夏小滿有些不好意思的從院牆外探出一個頭,嘿嘿笑道。
“進來說話,客氣什麼,你們幾個小的時候天天一起來這吃飯,現在大了怎麼反而不好意思了。”
夏小滿嘿嘿的笑着,一蹦一跳的從門外跑進來。
“您愛喝的酒。”夏小滿把酒壺放在臺階旁。
“哈哈倒是感謝你還惦記着老頭子好這口,現在他們幾個都擱裡面躺着呢,這幾天倒是沒人幫我買酒了。”
“您早說呀,那這幾天我天天買酒來看您。”
“哈哈哈,丫頭真是會心疼人啊,那小子有你這乾姐姐真是好福氣,現在還躺牀上呢,估計還要有段時間才能下地。”
“嗯嗯,北堂主那我進去看看秦珏。”夏小滿溜進內堂,先是去看了看秦珏的三位師兄師姐,最後才小心翼翼的走到秦珏所在的臥室。
“夏姐來了就進來啊。”秦珏笑着出聲。
夏小滿嘟着嘴推門進來:“我這不是想先敲敲門,怕某些人不雅的時候被我看見。”
“你看我這樣能有什麼不雅的。”秦珏苦笑道,他此刻渾身纏滿繃帶,散發着藥膏的苦味,整個人半坐在牀上,動動手臂都費勁。
“感覺怎麼樣?”夏小滿關切問道,握住秦珏的一隻手,感受他體內的靈力情況。
“還好,現在就是慢慢恢復而已。”
“小珏……”夏小滿有些猶豫的開口。“姐姐知道你內心可能有些不甘和憤怒,想找那個討厭的年立秋報仇,但是……”
“沒有啦。”秦珏微笑着打斷,將手緩緩覆到夏小滿的手背上。
“夏姐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實力的差距,也不是意氣用事的小孩子了。”
夏小滿看着這個熟悉的弟弟,有點感慨秦珏確實長大了。
“切,裝什麼小大人,你才幾歲你就不是小孩子了。”心裡雖然那麼想着,可嘴上不能那麼說,否則秦珏這傢伙就要翹尾巴了。
秦珏笑了笑沒說什麼,拿出了那塊【語子石】在手中盤起來,目前他也只是解開了神念迷宮的外圍,距離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還遙遙無期。
“我倒覺得那傢伙是個有點意思、有點意氣的傢伙。”秦珏笑道。
“至少他遵守了約定,沒有拿走【語子石】。”
夏小滿看着那塊【語子石】,欲言又止的笑了笑。
還是等他自己哪天解開神念迷宮,看到裡面的秘密吧。
“夏姐,謝謝你。”秦珏突然正色道。
秦珏一直都覺得他們四小強的感情是不錯,但是也只是停留在非常要好的朋友這一程度上,雖以兄弟姐妹相稱,但是距離真正的一家人還有一些距離。
但這次夏小滿不顧一切的站在他身前,攔下年立秋的時候,秦珏才知道夏小滿是真的把他當弟弟看的。
他心裡從那天開始就一直有所愧疚,覺得是自己是將這份感情一直以來看輕了。
“我的好弟弟怎麼今天突然和姐姐客氣起來了。”夏小滿笑了笑。
秦珏也笑起來,艱難的舉起雙手,和夏小滿擁抱了一下。
……
不久之後,衆人的靈身都慢慢恢復完全,但是大家的心中顯然都被這一場戰鬥碾壓級的戰鬥打擊得不輕,從來都自認天才的衆人在面對年立秋時毫無還手之力,無論多少人圍攻對方一人,像是追着大人打粉拳的小孩一般可笑。
實力的差距如同鴻溝天塹一般巨大,衆人雖然沒有氣餒,但是大多時候也都沉着臉,終日苦修不停來爲接下來的海雲州大比作準備。
北無笙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沒有多說什麼,小語嫣也被衆人帶動,整天跟在北無笙身後修行學習。
……
距離海雲州大比還有一週。
今天閉關修煉的衆人都收到了北無笙的傳信,說是今晚都來內堂吃飯,除了煉器堂的幾人以外,四小強的夏方吳三人也受到了邀請。
晚上,張求寧排好了桌椅,飯菜都是去風來閣定好送來的,衆人陸續出關落到院中。
多日的苦修儘管沒有讓衆人得到境界上的突破,但是氣息也明顯相對凝實了許多——和年立秋那樣頂級對手交戰也不是沒有好處的,潛力只有在生死關頭才更容易被不斷的壓榨出來。
“都坐吧。”北無笙不鹹不淡的開口道。
秦珏幾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
“師父今天口氣不對勁啊……知道什麼情況嗎?”秦珏偷偷神念傳音給慕語嫣。
他們幾個都在閉關,不懂發什麼了事,估計只有一直隨師父修行的小語嫣清楚。
慕語嫣則是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先生,或者說師兄,你覺得我一個八歲靈者境的小孩子,能和你神念傳音交流嗎?
秦珏見慕語嫣沒有反應,只當她也不知道,只好擺出一副兵來將擋的心態。
衆人落座,北無笙清了清嗓子:“在開始吃飯之前,我有些話要說。”
琉墨白秦四人心裡咯噔一聲,師父雖然大多數時候不太正經,但是每次一用到這個口氣,就是真的有事要說了。
上一次還是他們趁着夜裡把馭獸堂的【蓮花豬】偷來吃了……事後被師父挨個打了一頓,站在門外悔過反思。
雖然四人站在門外想的都是:“【蓮花豬】的味道真好啊,可惜馭獸堂也只有一頭,以後捱打也吃不到了。”
至於反省?人類怎麼可能對着美食反省?!嗯?
而此刻衆人的飯桌上,就擺着一隻烤好的【蓮花豬】。
四人害怕的微微顫抖起來,秦珏的腦中甚至閃出“最後的晚餐”的世界名畫……
儘管他們現在一個個的修爲都比師父高了,但問題是師父打你你敢還手嗎?還不是得挨着。
一旁的張求寧、慕語嫣以及夏方吳三人看着他們,有些不明所以。
“上次有人打到煉器堂,爲師沒能在這盡力保護大家,你們一個個都傷的不輕,這點爲師有愧於你們。”北無笙有些低沉的說。
衆人一愣,沒想到北無笙今天要說的是這個,當即開口安慰起來,雖然大家都知道現在師父有傷在身,修爲不足,即使那天在場也不能擋住年立秋。
但是很多時候父母長輩對於孩子們的庇護是一種本能,即便我什麼都做不到,我也應該站在你的身前。
那些在地震洪水來臨時,用身體去護住孩子的父母們自然也明白,脆弱的人類之軀何以抗爭天災?但促使他們那一刻做出決定的,是本能,責任,以及愛。
衆人剛開口半句,北無笙就搖了搖頭說道:“但這不是重點。”
“哦……”衆人又縮了回去。
“你們有注意到你們最近的狀態嗎?”北無笙問道。
狀態?衆人面面相覷,最近大家似乎都是在閉關苦修啊,也沒怎麼吧。
“你們應該每天照照銅鏡,就能發現你們最近幾乎沒有笑容。”北無笙搖頭。
衆人有些不懂師父到底想說什麼。
“我知道,那位空前強勁的對手給你們帶來的打擊很大,少年人有不甘和不服輸都是應該的。我也的確希望你們不要失去信心,一蹶不振。
但我更不希望你們因爲一時的心中置氣和不甘,就讓自己急於求成,這世上不缺被刺激之後突飛猛進的黑馬,但因爲仇恨和執念走火入魔的人同樣不在少數。”
衆人聽到這也明白了師父的意指,紛紛正色點頭,夏方吳三人也明白了同樣叫他們來的原因。
“我希望你們能將目光放得長遠,如果你們真的希望能與‘十二聖地’的絕世天驕們處於一個層次,甚至超過他們,就不應該像最近這樣以一種自閉的狀態去苦修。
修行之路上,天賦決定你的起始點在哪,努力決定你能走多遠,但最終成仙登天,卻是心境爲梯。
一位修者如果沒有良好無暇的心境,即使沒有走火入魔,也多半終生無法悟道,邁入更高的境界。我這麼多年見過很多心魔纏身的人,他們大多止步於靈皇境便不得再進。
你們都是很好的苗子,都應該去追尋天靈之上的境界。
靈脩之路如此,異術修行甚至很多其他的領域,也都是如此。”
衆人沉默不語的思考着北無笙的話。
“聽懂了嗎?聽懂了就吃飯吧。”北無笙率先拿起筷子開動起來。
衆人沉默間或先或後的拿起了筷子,心事重重的開吃。
但吃着吃着衆人的想法就變成了“【蓮花豬】真好吃啊……”
……
飯後,秦珏幾人收拾碗筷,夏小滿先回去了,方唐鏡還在屋裡一陣想拉着秦珏再喝點,吳清書則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看月亮。
北無笙拎着酒壺坐到了他旁邊。
“想什麼呢好師侄。”北無笙笑道。
“堂主……我們修行的意義與目的到底是什麼呢?得道成仙嗎,可是那好難,再說了得到成仙又是爲了什麼?”吳清書有些迷茫的問道。
秦珏要是在這可能就要拍拍他的肩膀,開始聊起前世那些經典的哲學的思想了。
北無笙笑着看向這個從始至終都無比純粹的少年,但也正是這份純粹,讓對方完美髮揮出了自身的天賦,一身劍意純粹無比,假以時日,必是一代劍修的巔峰強者。
話說回來,十六七歲,也正是少年人心境迷茫的時期啊。
“吳清書,你在想這個問題之前,不妨先再問自己一個問題。”北無笙笑眯眯的說道。
“什麼問題?”
“你的心裡,除了劍道,還有什麼?”
“除了劍道……還有什麼……”吳清書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語。
是啊,還有什麼呢?
北無笙沒再多說,只是拍了拍少年肩膀:“時候不早了,你要回靈劍堂也行,在這湊合一晚秦珏那也有牀鋪。”
北無笙走近屋內,又把琉墨白秦四人叫來。
“有些話我要單獨和你們說。”北無笙組織了一下語言,有些感慨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呢,都有未完成的心願,但你們的實力還都大多有些欠缺,我這個做師父的呢,在實力這方面也做不到給你們撐腰。
小秦珏這幾年也是很努力了,我現在多少還能再多活一會,但很難說能到哪天。
說起來有些好笑,這麼多年過來,師父我有的時候覺得我們師徒幾人,有的時候就像一家人一樣,我看着你們彷彿就在看我自己的子女。
我就有點希望,希望以後即使我不在了,你們也能像兄弟姐妹一樣互相幫助,你們各自的心願都對一個人來說都太難了,但是一家人一起去做的話,就不會那麼孤單乏力。
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會需要幫助的時候,有人幫手不丟人,更何況是自家人。
師父相信你們……都會成爲很優秀的人。”北無笙說着說着自己眼眶反而有些溼潤了。
“並不會覺得好笑哦~師父。”琉雨箏笑着抱住蒼老的師父。
“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啊。”墨瑟笑道,不過他還有點做不出來過去抱在一起這種肉麻的事。
“我的心願就是幫大家完成心願。”白倚鬆微笑道。
“放心吧師父,你還能活很久的。”秦珏老氣橫秋的拍了拍師父的肩膀。
一旁看着的慕語嫣不知道說什麼好,也就只是不停的對着師父點頭。
“行了,我今天話有點多,人老了難免如此,都回去早點休息吧。”
……
半夜子時。
“想什麼呢,一會翻三次身。”秦珏笑道。
“吵到你了嗎?”吳清書躺在隔壁牀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我也沒睡着,有什麼心事嗎?”秦珏仰躺在牀上,雙手枕在腦後。
吳清書把他的迷茫,以及北無笙留給他的問題講給秦珏聽。
“三哥,你說我心裡還應該有什麼呢?”吳清書糾結的說道。
秦珏聞言笑着想了想,說道:“正好借用我之前看過一本小說裡的說法……”
“三哥,小說是什麼?”吳清書不解。
“哦哦,就是話本的另一種說法。”秦珏有些心虛的撓撓頭,忘了這邊沒有小說的說法。
“那個話本里有位很厲害的劍豪,他曾經跟人說過,他活在這世間,只有三樣東西不捨。”
“哪三樣?”吳清書眼睛放光。
“手中劍,天邊月,與心上人。”秦珏故作高深的唸唸有詞。
“手中劍……天邊月……與心上人……”吳清書抱着被子喃喃自語。
這種少年時期的迷茫其實是沒有答案的,每個人都會經歷和麪對,直到有一天你會突然間明白,自己就是爲此而活的。
……
“三哥,假如有天,我殺了很多人……”吳清書有些猶豫的說道。
“停,打住一下,你這話說的,我們幾個誰殺的人少了?”秦珏坐起來看向吳清書。
“世道如此罷了,你心慈手軟,便只能淪爲他人修行路上的踏腳石與養料。修行之路上,我們少不了和人爭鬥相殺,重要的是你要守護住內心的底線,不濫殺無辜,不爲了利益去殘害弱小……”
秦珏鄭重其事的說了一堆,其實這種有關三觀的教導在這個世界裡常常被忽視,大爭之世,大部分的師父只會教你怎麼提升實力,怎麼殺人。
卻很少去告訴後輩如何去成爲一個完整的人。
小清書無父無母的上山,靈劍堂的師父們也只關心他的修爲進度,一心只想堂口出一個劍修天才,並不關心吳清書以後究竟會成爲什麼樣的一個人,擁有怎樣的人生。
秦珏也是趁着這個機會給吳清書這個弟弟上了一節思想政治課……秦珏第一次感到前世上課的學的東西也不是那麼沒用。
吳清書自始至終都是聽着不停點頭。
秦珏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便無聲的笑了笑沒再多說,身子一滾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