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楊煜的招呼之後,被克萊蒙德的氣勢壓得癱軟的馬匪們從地上都站了起來,牽上自己的馬隨在楊煜的身後往營地走去,不過這些人完全沒有因爲被光明騎士團的打擾感到有什麼不滿,相反還都是興高采烈的三五個湊在一起談笑,對於他們來說被一個八級強者嚇倒可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能見到一個八級強者根本是值得高興的大喜事纔對。
對於這個世界的強者崇拜,楊煜算是見識到了,而楊煜雖然並無不滿,但心裡卻是埋下來一顆種子,一顆讓他努力變得更強的種子。
回到了營地,楊煜意興闌珊的拿起一塊已經完全涼了的肉乾,剛要咬下去,卻是又聽到一陣馬蹄聲響了起來,這時一個馬匪跑到他的身前,急聲道:“大當家,又有一隊人衝着咱們來了。”
楊煜憤憤的把肉乾往地上一扔,怒聲道:“他媽的,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弟兄們抄傢伙,看看這次又是哪路神仙。”
任誰吃飯的時候被接連兩次打斷,心情都不會很好的,但楊煜又不能對衝着他們來的馬隊置之不理,在這金水河商道上,可不能大意了,還只能打起了精神來應對才行。
楊煜手拿着大刀,帶着先鋒營又一次來到了營地之外,不過這一次來人卻是從東邊來的,而且速度也比光明騎士團慢了許多,楊煜有充裕的時間可以看清楚對方的人數,新來的這幫人大約在五十人左右,人數不算多。
雖然只是看了一眼,馬六卻是詫異道:“大當家的,這隊人路數不對啊,得小心些纔是。”
楊煜眉頭一皺,道:“哦,哪裡不對了?”
“大當家您看,對面來的這些人一人三騎,卻都是輕裝上陣,肯定不是商隊,但看他們的隊形稀稀拉拉的,完全不成個樣子,絕對不是常年在馬背上討生活的,不是商隊,跟咱也不是一條路上的,我看這些人應該是着急趕路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衝着咱們來,還是得小心些爲妙。”
楊煜點了點頭,大聲道:“都小心了,提高警覺,一旦路數不對,聽我令下就殺他媽的。”
楊煜的話音剛落,衝着他們來的馬隊也就堪堪到了跟前,而當頭一人卻是一個衣着極爲華麗的青年,看年紀最多二十上下,胯下騎了一匹渾身烏黑沒有一根雜毛的大黑馬,個頭比旁人所騎的馬至少大了三分之一,竟然是屁極爲難得的寶馬良駒。
等那個鮮衣怒馬的年輕人在楊煜面前不到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之後,隨在青年伸後的大隊人馬陸續停到了青年的身後,而這隊人馬雖然只有五十餘人,但馬卻是足足有一百五十多匹,停下來之後佔了好大的一片地方,比楊煜他們的聲勢還要浩大,只是這些人的騎術卻都不是很好,停下的時候還有人收不住馬,亂糟糟的收攏了好久纔算都安穩下來。
馬匪們都是在馬背上討生活的,騎術自然都錯不了,看到對面的人大都衣着光線,胯下的馬匹也都是良馬,卻是亂糟糟的好久才把馬匹都收攏住,於是當即就有馬匪對着那隊人輕笑,很快先鋒營裡的馬匪笑聲一片,雖然聲音都不大,但譏笑的意味卻是十足十的傳到了那羣人的耳朵裡。
鮮衣怒馬的年輕人聽到馬匪們的譏笑聲,立刻就拉下了臉了,他所帶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此時被人恥笑,卻讓他的面上有些掛不住了,就在他正欲發作的時候,一個年約四旬,一身家僕打扮的人策馬到了那個年輕人的跟前,拱手道:“少爺,咱們已經跑了兩天兩夜了,前面就是定海橋,眼看雨也要下起來了,今天晚上也是不好走了,而且大夥兒走得急,卻是沒來的及準備路上所需的東西,不如就讓大家在這裡休息一晚吧。”
那青年一臉傲色,只是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看到那年輕人點頭之後,那個家僕卻是拿着馬鞭向楊煜他們一指,口中高聲道:“你們的營地歸我們了,把所有的帳篷都騰出來,明天再還給你們,還有,把我們的馬都餵了,快快去準備吧。”
楊煜見過橫的,卻沒見過這麼橫的,本來被連續兩次打擾就夠讓他生氣了,現在卻是把楊煜氣的都樂了。
楊煜就站在原地沒動,就在這時,那家僕卻是眉頭一皺,冷聲道:“還不快讓開路,請我家少爺進去歇息,攔在這裡等死嗎?”
楊煜被氣的哭笑不得,雖然他急於趕到鬼門關去,不想節外生枝,更不想莫名其妙的和人衝突,但不代表着楊煜可以忍了被人這麼輕賤,如果這些人好話商量的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楊煜沒準兒也會出手幫這些人一把,可這些人上來就吆五喝六的衣服大爺模樣,卻讓楊煜很生氣。
可就在這時,那個年輕人身邊又有一人拍馬上前,對那家僕輕笑道:“羅老弟,難怪人家會攔在這裡,你不報上公子的大名,人家又怎肯甘心侍奉公子呢。”
家僕打扮的人點了點頭之後,立刻又對楊煜他們高聲道:“聽好了,我家少爺乃是白家四公子,能侍候我家少爺,是你們的福氣,還不快迎接我家少爺進去。”
楊煜眉頭一皺,對着身邊的楊大嘴道:“奇了怪了,我怎麼聽到有瘋狗在叫喚,你聽到了沒有?”
楊大嘴搖了搖頭,道:“大哥沒聽錯,就是有瘋狗在叫喚,而且離咱們還挺近,唉,也不知道是哪家不把自己的狗栓好了,放出來狂叫亂吠惹人討厭。”
哪家僕就算再遲鈍,也能聽出來瘋狗說的就是他,被人罵做瘋狗,讓那家僕打扮的人頓時大怒,他雖然只是一介家僕,可他主子的地位極高,連帶着他到哪裡也是被人恭恭敬敬的伺候着,那裡曾受到如此大辱,當下怒聲道:“一羣賤骨頭,知道我家少爺的身份,還敢口出狂言,你們找死不成!”
楊煜又嘆了口氣,對着楊大嘴道:“還真是瘋狗,主子沒發話,他就叫啊叫啊的,你說不是瘋狗是什麼?也不知道這主子是怎麼當得。”
那白公子臉色一沉,但還是伸手止住正要大罵的家僕,傲聲道:“念在你們此前不知我的身份,自己張嘴五十,讓你們留下一條命來。”
聽到是白家的四公子,楊煜的心裡還真是犯了下嘀咕,知道這些人肯定是不好惹了,可不好惹歸不好惹,楊煜卻一點低頭的打算都沒有。
楊煜不是不知進退的人,但也要看什麼時候,對什麼人,白家又怎麼了,白家的商隊他也不是沒劫過,而且以後還會劫。楊煜沒打算低頭,也不能低頭,他現在可是馬匪頭子,不管對方是誰,如果在衆多馬匪面前低聲下氣的把自己的營地讓給別人,楊煜以後再也別想擡起頭來了。
楊煜對着那白四公子嘿嘿一笑,高聲道:“白家的四少爺是吧,本來呢看在白家的面子上,請你們在這裡歇歇腳也不是不行,可惜啊,我這人雖然喜歡狗,卻討厭瘋狗,萬一被瘋狗咬了會得狂犬病的,所以不好意思了,白公子您哪涼快去哪呆着吧。”
白公子的臉色驟變,如果說此前這些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有所頂撞也還算說的過去,可是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還敢口出惡言,卻是讓白公子無法再忍,當下冷聲道:“都殺了,一個不留。”
聽到對方的命令之後,楊煜知道已經無法善了,當下暴喝了一聲“動手”之後,立刻便搶了出去,揮刀直奔那白公子。
雖然知道對方是白家人之後,這些馬匪不知道楊煜有沒有膽量會動手,卻也絲毫不敢放鬆了警惕,而這一百人的先鋒營裡,倒有半數擅長騎射,楊煜一聲暴喝之後,五十餘支長箭登時離弦而出,將上弦的長箭射出之後,先鋒營立刻就衝了出去。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就在楊煜下令的同時,白公子身邊的一個人右手微微一揚之下,白公子身前的泥土突然沖天而起,在瞬息之間形成了一堵土牆,將射向白公子的四五枝長劍全都擋了下來。
雖然土牆將射向白公子的長箭擋下,但其餘的人卻是遮蔽不住的,白家人還是小看了楊煜他們,雖然也有所戒備,但這些人在地上可說身手不凡,但騎在了馬上,卻是大半的功夫都使不出來,當五十餘支長箭射出之後,卻是避無可避,立刻就有十餘人被射中了要害,此外還有十餘人也被射中,只是避過了要害,雖然受傷,卻也不至於斃命,其實也不能怪他們太大意,在金水河商道上,誰不知白家的大名,又有誰敢想白家的人出手?就算放到神州大陸,又有幾人敢向白家人出手?
楊煜敢對白家出手,而他也確實出手了,不過在看到白公子面前那堵突然冒出的土牆之後,楊煜心裡卻是一驚,術者,白公子身邊有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