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憂坐在位置上任這些人鄙視的目光掃在她的身上,她就像是一座被孤立了的山丘,四周全是關於她的流言。
她坐在椅子上,腦子裡一直在想着,這些流言是怎麼傳到這些人耳朵裡的,
就在這裡啪噠,一個小紙球扔在了她的桌子上,顧憂拿起小紙球展開一看,上面用鋼筆寫着:有人靠着跟張景同和他的兩個兒子上牀才混進了這裡!
顧憂看着紙上熟悉的筆跡和這一行齷齪的文字,眼裡都快要冒出火來,後槽牙被她咬得格格響。
果然又是楊建偉搞的鬼,這紙上雖然沒有註明她的名字,可字裡行間就是在說她,顧憂將這張紙條死死的攥在手裡,一點一點將它揉了個稀碎。
元旦回村的時候楊建偉在張志揚和張志宏面前口無遮攔的說三道四,當時要不是張志宏有意阻攔,顧憂肯定要讓他好看。
如今看來,張志宏施的那點小手段根本不能讓這個人渣接受教訓,這一次她得讓楊建偉知道知道她顧憂沒這麼好惹。
鈴,清脆的上課鈴響了,顧憂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桌上被她揉成碎渣的紙片全掃到了地上,面色漸漸恢復了平靜,她和楊建偉已經鬥了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就算收拾他也不急於這一時。
看到老師走上講臺,顧憂拿出書和本子,把自己調整到了最佳狀態。宋浩言看着顧憂這一連竄的變化,微微勾了勾嘴角,這女孩年紀不大,可似乎還真的沒有看上去的那般無能。
剛剛那張紙條正是宋浩言扔到顧憂桌子上的,他就是想看看她的反應,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完全的鎮定了下來,跟個沒事人似的,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兩節課顧憂還覺得沒有聽過癮,就已經結束了,她一邊收拾着自個的東西一邊琢磨着要怎麼對付楊建偉那個王八蛋。
這樣的紙條他已經在這教室附近扔了不少,也難爲他對她這麼上心。
從車棚推了車子,顧憂往校門口走着,遠遠的就看到楊建偉跟馬凡靜手拉手的往宿舍樓走去,上一世楊建偉就是靠着馬凡靜老爹的後臺一步步平步青雲。
這馬凡靜如今應該就是他楊建偉最看重的吧!
…
離着市裡幾十公里的一個小山坳裡,一根高高的煙囪不停的往外冒着黑煙,一羣工人在大冬天裡僅穿着單衣不停的往磚窯裡添煤。
沒在磚窯幹過活的人根本無法理解磚窯的苦,常人無法忍受的灸熱環境,只是他們天天所經歷的工作裡最普通的一項。
一個人成車成車的拉砂土,不停運土,這些已經成了固定不變的工作,所有磚廠的工人,每天要工作十多個小時,而每天的飯菜只有幾個窩窩頭和一盆不帶油星的菜湯。
賀朋鋼只穿了件背心,正在炙熱的磚窯裡往外搬磚,這了省錢,老闆一般都會趁窯還沒完全冷卻下來就讓工人們進窯搬磚。
窯裡的溫度少說也得六七十度,剛剛燒好的磚頭更是燙手。一窯磚說少也得好幾噸,在這麼熱的地方還得幹着重體力勞動,體能的消耗可想而知。
來到這裡的第二天,賀朋鋼就覺得出了不對,住在一個工棚的人木訥的就跟機器一樣,他這麼個新來的大活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跟他說上一句話。
單是這樣還不算,賀朋鋼細細觀察下來,發現這些工人裡很多人似乎精神都不太正常。每天除了幹活吃飯,很多時候就一個人坐着傻笑。
有那麼幾個正常的,休息的時候也是一個人悶悶的低着頭,連人與人之間眼神的交流似乎都在躲避。
當時賀朋鋼的心裡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且更讓他覺得納悶的是,這磚廠的大門日日夜夜都是鎖着的,工人們從來不曾有一個人出過大門,就連外頭來買磚的,也是讓停在院子外面,由住在老闆隔壁房間的幾個男人往外運輸。
這已經是賀朋鋼來到磚廠的第三天了,今天他又發現了一個新的疑點,那就是這些工人,無論哪個似乎都只有一件衣裳,這些人更是從來不洗衣裳不洗腳。
白天出一身的汗,晚上下工回到工棚倒在坑上就睡覺,更見不到這些人有什麼行李,像賀朋鋼這樣還有個包的人根本沒有。
這天夜裡賀朋鋼雖是累了個半死,可他還是難以入睡,雖然說他是爲了等馮傑那邊的消息,才勉強找到這裡來做工,可萬一真跟他想的一樣,這裡是個黑磚窯,進來的人這輩子都別想出去話,
那要見馮傑恐怕還真有點困難,按理說他到了這裡馮傑應該已經知道了,可爲什麼已經三天了,馮傑那邊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呢?
越想賀朋鋼就越是睡不着,疲憊間他竟想起剛剛回到鎮上的那天,大客車上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會是顧憂嗎?
如果是的話,那她現在到底在城裡幹什麼呢?難道她又跟楊建偉好上了?
鎮上西街5號院裡,馮家的兩兄弟正在吃着晚餐,
“哥,你猜我調查孟宏圖的時候發現啥了?”馮超嘴裡叼着個雞腿說到。
“發現啥了?”馮傑不慌不忙的吃了口米飯。
“你知道是誰把孟宏圖給提到水利局局長的位置上來的嗎?”
馮傑搖了搖頭,
“哥,這人你我都認識,而且來頭還不小呢!”馮超說着挑了挑自個的尾。
“哦?說來聽聽!”馮傑平靜的眼底馬上就燃起了興趣。
“這人是……”馮超貼着馮傑的耳朵邊叨咕了一嘴。
“嗯?是他?據我所知他老爹以前可是陳天奇的死對頭啊!孟宏圖可是陳天奇的左膀右臂啊!”
“沒錯,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孟宏圖的老婆也是陳天奇給安排的,據說他老婆可是出賣了自己整個家族救過陳天奇的命呢!”
這事情真是越往外摳越覺得有意思,馮傑勾着嘴角笑了笑,“還真是有點意思,姓賀那小子怎麼樣了,在那裡待的應該挺爽吧。”
“那小子,天天累得跟個狗似的,備不住這會還沒發現自己進的是啥地方呢吧!”馮超說着一杯酒乾了個精光,爽的張嘴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