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前吃過藥,這病怎麼也能好上個把月,後來許是藥吃的時間長了,這病就半個月犯上一回。
現在倒好中醫院開的藥已經完全起不了作用了,基本上就是白天晚上的疼,也說不上就是哪裡疼,有時是胳膊,有時腿,有時後背,有時肩膀,冷不丁的就疼那麼一陣。
換句話說,就是這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等顧憂見到這位病人的時候,更是吃了一驚,
病歷上登記的年紀只有四十一歲,可這大姐半邊頭的頭髮都白了,臉上更是佈滿深深淺淺的皺紋,一眼看上去就跟六十多歲的人似的。
不僅如此,這大姐臉色蠟黃蠟黃的一看就被這病折磨的不輕。
接診室裡,顧憂,範之章,鄧紹元都在其中,三個人看一個病人,顧憂臨牀經驗少,問病她也不算在行,也就沒先開口。
倒是鄧紹元像模像樣的問起了話,
顧憂一邊聽着兩人的對話,一邊注意觀察着這大姐的情況,
她不僅臉色蠟黃,身上也很黃這一點就讓顧憂想到了行醫手札裡的一例病症。
那例病症中的病人得的是肝部的毛病,所以導致整個身體的皮膚都很黃,但那例病症中並沒有描述有身體疼痛這一點。
再觀察了一會,顧憂發現這大姐的嘴脣格外的白,不僅白嘴脣的脣線部分還有點泛青。
這是寒氣重的表現,而且嘴脣泛青就說明寒氣已經深入脾臟,但即便是這樣也不應該導致身體的疼痛纔對。
鄧紹元的問題終於是問完了,大姐面色比來的時候更顯痛苦了。
突然,她毫無徵兆的就喊了起來,
“呀呀呀,疼死我了,呀呀呀!”
就見這大姐左胳膊跟過電一樣的抽搐起來。
鄧紹元趕緊衝了過去,把大姐扶到診牀上躺下,然後仔細的查看起她正在發顫的胳膊來。
顧憂皺着眉頭也走了過去,
“大姐,是這條抽搐的胳膊疼嗎?”
大姐、痛苦的點了點頭,嘴裡依舊不停的呻吟着。
顧憂仔細的看了看那條胳膊,在抽搐的時候整個胳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而且胳膊的幾處皮膚還在一跳一跳的,看着特別的嚇人。
這次疼痛一直持續了快十分鐘纔過去,大姐緩過勁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汗淋漓。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溼透了。她本來臉色就不好看,這麼一折騰,人跟去了半條命似的,整張臉白的跟紙似的。
“我這病要是治不了,我就不活了,天天這麼折磨我,下地獄也就這樣唄!”
大姐有氣無力的說着,顧憂聽着心裡卻特別的難受,剛剛她受的那種痛苦,顧憂也看到了,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也真是不容易了。
可這到底是什麼病呢?顧憂一時半會也真沒有個頭緒。
“宿主,望聞問切,你只走了個望就下結論了未免太早了吧!”
靈芝的小聲音一下就冒了出來,
也對,還沒有診過脈,就連眼診舌診什麼的都還沒用,怎麼能這麼快就下結論呢。
鄧紹元這會倒是切着這大姐的脈門,一副深思的模樣。
等他手一放開,顧憂馬上過去,給大姐把起了脈,
要說這大姐的脈相也是奇怪,這脈滑得就跟點了油似的,用力壓下去的時候基本感覺不到洪脈。
但手一旦鬆開,那感覺就像是蚯蚓在裡面蠕動一樣,一拱一拱的,也是探不出虛實。
無虛無實脈相浮滑,顧憂心中突然靈光一閃,有了點底。
再翻開大姐的眼皮子一看,眼皮上方和眼珠裡都佈滿了細細的紅血絲,而且這大姐的白眼珠也是黃的嚇人,就跟染了黃色素似的。
“大姐,把舌頭伸出來俺看一眼!”
這大姐似是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似的,費了好半天勁兒才把嘴張開,這嘴一張開,一股子臭氣撲鼻而來,
這種臭味還不同於一般的口臭,帶着一股子濃重的酸氣,要不是顧憂及時的屏住呼吸,好懸就被這氣味頂的吐了出來。
再看她的舌苔,滑膩無比,就連口中的唾液都打着絲,不僅如此,顧憂還發現這大姐口腔內壁上也有很多細細的紅血絲。
“怎麼樣,是不是已經有了判斷?”靈芝咯咯的笑着。
確實,看完這些顧憂的心中就已經有了判斷,但看鄧紹元還在沉思,也就沒先出聲。
“小姑娘,你是這裡的學徒吧,能不能讓你師父給我瞧瞧啊!”
顧憂看這大姐的目光一直看着她身後的範之章,這屋裡一共三個人,她年齡最小,原來這大姐是把她和鄧紹元全當成學徒了。
範之章緩緩走上前來,面帶難色,
“同志,其實她是我們的院長,是我們這醫術最高的人了!”
女人聽了眼中有些迷茫還有些失望,她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不滿二十歲的女孩會是什麼醫者高手。
倒是鄧紹元聽到範之章說這話時,眼底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目光。
“大夫,是不是我的病已經沒得救了,沒事的,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就算是死了,也比現在活受罪強!”
範之章一時語塞,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不過從一開始,他就沒瞧出什麼端倪來,這女人的病症實在奇怪,他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哪是,大姐,你這病當然有治,師父,你就動動手嘛!”
顧憂一扭頭衝範之章使了個眼色,這一聲師父叫的範之章是面紅耳赤。
這一切全被鄧紹元看在眼裡,他若無其事的在一邊坐下對於這個女人的病,他也有了一些推斷,卻是不知道顧憂最終的推斷會是什麼,
不過看顧憂的樣子似乎也是已經胸有成竹。
範之章給女人診過脈後,顧憂讓女人先躺在診牀,上休息,她和範之章走到一邊。
“鄧副院長,你怎麼看?”顧憂壓低了聲音問到。
鄧紹元笑笑,“還是顧院長先說吧!”
顧憂眨了眨眼睛,再次回到女人向邊,輕聲問到,
“大姐,你最早發病前是做什麼工作呢?”
女人痛苦的閉着眼睛,張了張蒼白的嘴脣,
我家裡的養魚的,我也就幫着喂喂魚,賣賣魚啥的。”
顧憂點點頭,“那你發病前有什麼最愛吃的東西嗎?”
女人皺了皺眉頭,似是沒想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