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採文點了點頭,“是的,這些藥都是我負責抓好,制好的,所以方子裡的藥我都記憶猶新。”
“那就有勞小周同志了。”徐作全擺了擺手。
周採文有些怯懦的從林亦青的手裡接過方子,一張一張的看起來,確實每張方子裡都少了一味藥,也正是她覺得有問題的那味藥,可偏偏林亦青承認了這又是爲什麼呢?
“沒,沒錯,確實是少了一味藥!”
林亦青淺笑了一下,從周採文的手裡拿過藥方,看着第一張方子說到,
“這裡面少了一味川貝母,這張裡面少了一味蓮枝草,這裡面少了一味半夏……”
林亦青一張一張的翻着方子,把裡面少的草藥全都說了出來,末子瞅着周採文問到,
“採文,我說的可全對啊?”
周採文眉頭緊促,點了點頭,“沒錯,確實是少了這些藥。”
“宋簡書,這方子的事,我不懂,你倒是補上這些方子看看少的這些藥到底起了什麼作用?”徐作仁說。
宋簡書趕緊起身把藥方接了過來,這一看就看出了問題,這少的一味藥,與方中的其它藥中的一味正好相沖,這樣用藥,就是個明顯的錯誤。
可還不等他說話,林亦青卻拿起顧憂的方子來,一併遞到了宋簡書的手中,
“加上這方子一塊再看!”
宋簡書再細細對着看一遍馬上就看出了門道,如果沒有顧憂開的這方子,林亦青這方子確實開得有問題,可是配上顧憂的方子再看,這就是剋制顧憂方子中的毒素,成了治病的良藥。
“有什麼發現就直說!”徐作仁明顯已經快沒了耐心。
“這,亦青的方子裡有兩味藥相沖,但配着顧憂的方子來看,就合理了,這樣這方子就是中合顧憂方子裡的毒性成了治病救人的良藥了!”
周採文一聽心裡就是咯噔一下,看來林亦青是一早算準了她會把方子給顧憂,那就是給她下的一個套,
“可既然是這樣,那爲什麼會有人把方子換掉呢?”徐作仁又說。
“估計是有人怕事情敗露,給自己找的脫身的法子吧,我聽說顧憂的大哥前段時間就住在這院中,莫名奇妙的把她大哥帶到這院中,不知道打得什麼主意呢?”林亦青勾着一邊的嘴角說到。
“老成,有這事嗎?”徐作全問到。
“確有此事,不過徐老發病的當天,顧憂的大哥也有了相同的症狀!”老成說。
“哼,欲蓋彌彰!”林亦青冷哼一聲,“前幾日徐老還特意送了我一副字畫,如果是我要下手害他,他又怎麼會送我字畫呢?”
“字畫?”徐作義皺起了眉頭,“我父親字畫是非常的了得,但送人這種事,還是第一回聽說啊,不知道送給林同志的是副怎樣的字畫?”
林亦青輕笑一聲,“是一幅藥王孫思邈的畫作,旁邊徐老還親自提了道詩。”
“哦,還親自提詩了?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父親別說是送人字畫都是鮮有的事,更別說還親自提詩了!”徐作義說到。
“徐老確實是送了我們院長一幅字畫一回去我們院長就把字畫裱了,掛在辦公室裡了!”周採文說。
“那能不能請林同志讓我們兄弟三人看看那字畫?”徐作仁說。
“可以,我現在就讓榮勇回去拿來!”林亦青說。
“不好意思啊林同志,我父親能親自給你提詩,還送你字畫一定是非常的看重你的,剛剛我們兄弟的舉措,你不要往心裡去,一切也都是爲老父親尋個公道!”徐作全說到。
“請坐請坐,林院長,快請坐。”老方適時的端了張椅子放到了宋簡書的旁邊,林亦青也不客氣,轉身就坐下了。
“那看來還是咱們院子裡出了內鬼,老成,把外頭的人五個一組,叫進來吧,我倒在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徐作仁說完老成就從外頭叫了五個人進來。
這些個工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麼興師動衆的,必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你們當中,可有人換過這些藥方和藥瓶?”徐作仁問到。
五個工人面面相覷搖了搖頭,
“我勸你們還是說實話,這藥方上肯定留有你們的痕跡,一旦交給警察檢察出來,你們的罪行就跟殺人無異!”徐作仁聲音低沉渾厚,聽得人耳膜都嗡嗡作響。
五個工人已經嚇得噤若寒蟬,還是拼了命的擺着手,不承認是他們所爲。
徐作仁的目光從五個人身上依次掃過,衝老方擺了擺手,“下一批。”
這一批又是同一個問法,五個人又是同一個樣子,嚇得渾身發抖卻還是不肯承認。
一直到最後一批,只剩下四個人的時候,徐作仁終於看出了門道。
這四人當中一個四十左右歲的婦女,兩條腿抖得跟篩糠一樣,額頭上的汗滾着伴的往下掉。
“她是幹什麼的?”徐作仁指着那女人問到。
還不等老成回話,就聽噗通一聲,女人已經癱在地上,
“她是負責給整個院裡的人做飯燒水的。”老成說。
“你爲什麼這麼怕呀?”徐作仁起身走到這女人身前,低着頭盯着她。
女人擡了擡頭又馬上躲開了徐作仁的目光,“我,我,我一農村婦女,沒,沒見過什麼世面,自然心裡害怕!”
“哼!說的倒像是有幾分道理,不過你別忘了,你工作的地方可是徐家的別院,這裡一年到頭前來拜訪的貴人沒有幾十也有幾百,你會見得少了?”
女人又出了一口氣,身子向下癱軟了幾分。
“再不老實說,我們也只能把你送到你該去的地方了,你要是現在說了,我們徐家張張嘴,你還能得個無事脫身!”徐作仁說。
站在林亦青身側的周採文瞅了一眼林亦青,見到這女人的那一刻林亦青的臉色就變了。
這女人哆嗦了半晌,突然猛一擡手,指着林亦青,“是他,是他讓我把藥方偷偷換掉的,不對是剛剛回去取畫的那個人讓我把藥方換掉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啊!”
徐作仁擡眼瞅了瞅林亦青,繼續問到,“他就沒讓你乾點別的?”
林亦青強作鎮定,他本已經讓榮勇告訴這個女人在徐老死後就辭工,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還在這裡,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