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約摸二十五六歲年紀,長得極爲豔麗。更加奇特的是她的長相頗不似國人。原本賴嫂就有些高鼻深目像個西域美女,可是這女人比賴嫂更甚,不但皮膚超白鼻樑超高,連一雙眼睛也隱隱泛着些海水一樣的藍。張躍進見到那女人進屋,笑呵呵的招手道:辛琪,快過來,這位就是白總!接着又衝我道:她是我的助理,辛琪——不是負責廣廈業務的,是幫我打理其他公司的。因見我神色有點詫異,他解釋道:辛琪是一箇中德混血兒。
哦!我這才釋然,心裡暗道:NND,有錢就是好呀,還TM能搞混血美女。正想着,那辛琪已走了過來。因見她相伸出手似是準備與我握手,偶趕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與她握了下。這時一旁的賴嫂似是感到受了冷遇,格格笑着道:既然人已到齊了,那就入座點單吧!
張躍進顯然是個十分健談的人,在吃飯的過程中一張嘴幾乎都沒閒下來,山南海北國內國外的一通侃。不過他丫也確實有料,許多娛樂圈內幕,官|場秘辛,都是偶以前聞所未聞的。偶原本還着急着想和他談如何聯手對付童傑,但到得後來只顧聽他吹牛,竟把正事給忘了。當然了,偶家賴嫂比起張躍進也是不遑多讓,二人一唱一和,比說相聲還要精彩。張躍進的那個助理辛琪的話卻十分少,在席間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知是否在不滿賴嫂對張躍進放電。
張躍進除了談興高以外酒量也是相當的大,偶在他身側,少不得要與他推杯換盞。但偶的酒量實在是窄,幾杯茅臺下肚後,頭便已然有些發暈。自正醺醺然之際,張躍進忽然把話頭給扯到了正題。白總。他道:你我都是敞亮人,我們今晚之所以會一起坐在這裡,原因就是爲了童家那爺倆兒。
我因爲酒精的刺激,頭腦有些發脹,說話時便也沒了什麼顧忌,因道:沒錯!不過主要還是童家那條小狗!張躍進哈哈笑道:小狗?哈哈,白總這個詞實在是太形象了!我聽說你們公司的股東大會已經否決了林靜的股份轉讓協議?
我點了點頭,賴嫂插口道:我們已經在着手準備撤銷合同了,現在還要看你們廣廈方面的反應。
廣廈的反應?張跳進冷哼一聲道:這次的所謂收購完全是那小狗自做主張,可沒在董事會表決過。
是麼?我道:那我聽說他正在銀行辦貸款,是以你們公司的名義嗎?
那是自然,否則他怎麼可能貸到那麼多錢?
我道:要是這樣的話,你們完全可以在董事會否決他的行動啊!張躍進道:董事會九個人,我最多能說服兩票,加上我自己的也不過才三票,剩下的都由童玉書控制着,你說說,他會否決自己的兒子嗎?
賴嫂道:所以童……童家那小狗才敢玩先斬後奏?張躍進點頭道:而且只要他的計劃成功,那麼公司里人人有錢賺,自然就沒有人會否決他。他大概就是想用這一手來鞏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不過這小子太過囂張,居然敢不通過董事會!奶奶的,他根本就沒把我們這些董事放在眼裡。
我心道:童傑之所以會沒通過董事會,恐怕不僅僅是因爲他沒將董事們放在眼中,更是因爲他的手段不正當,而且林靜那天找他找得很急,他也沒有時間去開董事會表決。不過這樣一來,那小子和其他董事之間的矛盾卻也加大了。因笑道:他原先是把算盤打得很精,可是現在我們公司準備撤銷合同,即使是要對薄公堂我們也會堅持合同無效。如果張總能配合我們,在廣廈的董事會上質詢他,那麼我們這邊將會事半功倍!張躍進道:光在董事會上恐怕還不夠,我們還應該發起臨時股東大會來治治那小狗。
我們?我訝道。張躍進道:你不也是廣廈的股東嗎?我想起林靜手上那3%的股份,笑道:沒錯,沒錯!想到這次在廣廈內部的倒童運動如果真能由自己來發起那實在是太TM快意了。張躍進繼續道:我們兩方加起來一共有19%的股份,還需要聯合其他股東才能在股東大會上反制童家。我點了點頭,問道:那廣廈的其他股東會支持我們嗎?張躍進聞言一笑,拿起酒瓶,我給我斟了一杯,然後給自己也滿了上,端起杯,我也連忙端起酒杯。叮的一響,雙杯一碰。我將那杯酒一飲而盡,頓覺一股火辣辣的感覺涌了上來。那頭張躍進也是一口乾了,然後道:廣廈的第三大股東是一家境外的風投。說着他用指指了指辛琪,道:辛琪和那間風投公司大中華區的總栽關係很好,呵呵,應該能影響他們站在我們這邊。而且境外公司的契約精神都很強,他們對童家小狗這種踢開董事局的單邊行動也十分不滿。
我聽罷望了眼那辛琪,心裡暗道:沒想到這妞還挺牛的啊!轉念又想:八成她和那什麼公司大中華區的總裁有什麼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正想着,張躍進又道:現在我們已有30%的表決權了,到時候再遊說一些小股東,否決童家小狗的這次行動難度應該不大,因爲從法律上講那個合同確實是無效的。我心裡不由鬆了口氣,道:我們公司也會表現得更強硬些。張躍進望了望我,道:白總,我現在考慮的已不是那個合同的事情了,我是在考慮能不能把童家小狗的CEO職務給罷免了。
可以嗎?我沒想到張躍進居然還想着搞掉童傑的廣廈總經理的職位,不由又驚又喜。當下道:有什麼需要您儘管說,我這邊會全力以赴的。張躍進笑道:是嗎?哈哈。說着話頭驀的一轉:你知不知道前陣子的足球打黑是怎麼回事?我一怔,張躍進續道:說起來我以前和南|勇的關係還挺不錯的……
我見他竟一下子扯到了足球上,心裡那個詫異,正準備把話題給拉回來,不防賴嫂那婆娘在桌上扯了下我,於是將喉嚨間的問話給嚥了回去。由此直到吃完飯,張躍進也沒再說一句和童傑有關的話。
飯罷四人一起出了巫山廳,偶喝了不少酒,此刻早已有些暈,走路都有點搖搖晃晃的了。張躍進見狀問道:白總,你帶司機來沒?我搖搖頭。張躍進扭頭衝他的助理道:辛琪,白總喝醉了,待會兒你幫他開車吧!我聞言就是一呆,瞥眼去看辛琪時,那女人卻是一副早有準備的表情。我心頭一跳,暗想:難道張躍進這廝想對偶使美人計?正想着,張躍進卻已把頭轉向了賴嫂。麗華。他稱呼賴嫂稱呼的很是親熱:你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乾脆就坐我的車走,我司機已經到了。賴嫂聞言浪浪一笑,算是答應他了。緊接着那婆娘閃了我一眼,不知怎的,和她目光相觸的那一剎那我竟然有點醋醋的感覺。
不一時,四人已出了XX酒軒。張躍進的司機果然已開車在門口等着了。那廝跟我道了個別,轉身摟着賴嫂鑽進了車中。我心知這兩人接下來鐵定會上演一些少兒不宜的節目,心內禁不住有一點點空虛的感覺。直到車子把兩人載走,我依舊呆在在XX酒軒的門口。也不知過了多久,辛琪問道:白總,您的車停在哪裡?我這才省過來,指了指停車場,然後和辛琪一起向那裡行去。是夜天氣依舊晴朗,但晚風很大,道旁的樹木劇烈的搖曳着,彷彿在跳着某種極其動感的舞蹈。可能是因爲到了農曆月末,是以天空中並不見月亮。由於喝了太多的酒,我的腳步飄乎乎的,眼中所看到的景物也顯得有些誇張不實。一路迤邐而行,好半天才到偶的車旁。車子剛打開,辛琪一屁股搶了駕駛寶座,我則歪歪斜斜的倚在了副駕上。
您住哪裡?辛琪一邊將車子開出停車場,一邊問。我想起林靜,當下報了醫院的名字。辛琪微覺奇怪,但還是開車往醫院而去。我靠在副架駛座上,只覺頭腦中暈暈的,思維能力和行動能力似乎都有點不受控制。從辛琪身上傳來的香水味不停往我的鼻管裡鑽,讓我的心有了一種不安分的想法。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酒精的副作用,於是將車內冷氣調到了最大,並且將出氣口對住了我的臉。一股冰涼的風立時打在了我的面龐上,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酒意消退了不少。這時辛琪忽然開口道:白總,我們張總願意和你聯手對付童傑,但這一切並不是無條件的。
什麼?我一怔,酒意又減了幾分。辛琪道:就是說您必須答允我方提出來的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張總希望您能以市價將您手上3%的廣廈股份全部賣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