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沒想到陳雪對這件事竟會是這麼個態度。耳聽着她話語中隱隱透出的怨念,偶突然意識到這婆娘搞不好和林靜結過什麼樑子。當下心中不免有些悔意:NND,我找這麼一個對林靜很不滿的女人演這場戲,會不會收不了場呢?想着,便欲出口說我不要她幫助了。可是那頭的陳雪卻並沒給我反悔的機會,說道:那我們就說定了,明晚八點,你到XX路上的家樂福門口接我。說罷掛斷了電話。
我頹然收起電話,心中悵然若失。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地步,偶早已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唉,明天,明天到底會怎樣呢?明天的林靜會像陳雪所說的那樣傷心欲絕嗎?她會哭麼?我忽然覺得胸悶難當,當下將腳狠命的踩在了油門上,那車發了瘋似的向前直飆了出去。
是夜又是一宿未眠,第二天剛好是週末,偶便索性一直賴在牀上不起來。直到中午的時候,偶才爬起來泡了碗方便麪胡亂吃了。然後接着上牀躺着。說句心裡話,我很害怕晚上將要發生的事情。我實在是摸不透陳雪那個變態會對林靜出什麼樣的損招。但儘管我千般不願,時間還是一點一點的前行到了晚上。我強迫着自己起了牀,然後又強迫着自己給林靜發了個短信,告訴她了約會的具體時間。我沒敢給她打電話,我害怕聽到她的聲音。
發完短信後,我便那樣邋里邋遢出了門。下了樓,卻發覺那倒黴的雨仍舊在下。晚風陰森森的,吹在臉上竟隱隱有些發疼,哪兒有絲毫初夏的感覺?我也沒再返回樓上拿傘,到車庫取了車,然後開往陳雪所說的地方去接她。
雖然天下着雨,但那家家樂福門口卻依舊是人山人海。到了那兒,老子一面在肚中咒罵那婆娘不會擇選見面的地點,一面從車中向外張望找尋她的身影。找着找着,忽覺眼前一亮。只見人叢中有一紅衣女子,打着一把紅色小傘,便如沙礫之中的金塊一樣吸引人的眼球。微一踟躕,已認出那女人就是陳雪。當下開着車緩緩向她靠去。離得近了,老子不由得長大了嘴巴。
今晚陳雪的打扮只能用驚豔這兩個字才能形容。她穿了一件大紅色的立領流蘇繫腰帶波西米亞真絲連衣裙,裙襬不長,未及膝的那種,足下是一雙黑色的中長筒靴。長髮在頭上盤了個很好看的韓式髮髻,發上還配帶了紅色的髮飾。一手撐着一把紅色雨傘,另一隻手裡則拿着一個黑色的手包。她身材本就頎長,屬於那種天生的衣服架子,此刻穿着這麼一身裝束,真真十二分的動人。
就在偶驚豔的同時,陳雪也已看到我偶的車,她笑着招了下手,那車子立時便猶如被她迷惑住了般聽話的停在了她的身前。我使勁平復了下心情,接着將副駕駛那側的車門打了開,冷淡地衝她道:上車!陳雪瞪了我一眼,遲疑了下,方纔收傘上了車。屁屁剛坐定,便怒道:你這人太沒紳士風度了吧,也不下車來給我開門。我斜睨了她一眼,問:你瞧我身上哪個地方像紳士?陳雪嘁了一聲,轉過頭不理我,隔了片刻,似是消了氣,回頭衝我道:怎樣,我今天漂亮嗎?
我聞言不由又打量了一下她,此時距離更近,愈發覺得她美得冒泡。但我的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道:你穿這麼少,不冷麼?陳雪道:怎麼不冷?不過爲了你,冷點也無所謂。
爲了我?
是呀!陳雪笑道:我今天可是你的女朋友啊,而且馬上要去見你的前女友,我當然要打扮的漂亮一點啦,否則豈不是要丟你的臉?我哼了一聲,心道:你TMD想氣林靜纔是真吧!陳雪又道:你覺得我漂亮還是林靜漂亮?我沒理她,將車開到了馬路上。說實話,這陳雪的確要比林靜漂亮的多。純以長相論,林靜最多是三星半,而陳雪起碼是五星。在偶所認識的女人當中,恐怕只有陶洛洛才能與之匹敵。而她這種穿衣打扮的功力,卻又比陶洛洛強得太多,就算比起賴嫂也是不遑多讓。
你說呀!陳雪見我不答她,追問道:我和林靜誰好看些?我不願意承認她比林靜好看,當下道:你這人雖然長得不錯,可是沒有一點美女的氣質。陳雪怒道:你是不是欠扁呀你!我道:本來嘛,你樣子倒是像個美女,可是一說話就露了餡!天底下哪有美女像你那樣,成天髒話連篇的?陳雪道:我那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平時本小姐可淑女啦,不過跟你這個鬼在一起,當然說不出什麼好話。
如是一路和陳雪鬥嘴,竟無暇去想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直到車子駛到了那家西餐廳,我的心才又開始變得沉重。泊了車後,和陳雪一起往樓上去。大概是因爲今晚的陳雪實在迷人,一路上碰到的所有人無論男女幾乎都會長時間的注視我們。只不知他們看到陳雪身旁穿得比犀利哥還要埋汰的老子時會做何感想。
待上了二樓,一眼便瞧見林靜坐在一個靠窗的座位上。她今晚也顯然是經過了一番刻意的打扮的,但相對於陳雪的那種絕豔,林靜的衣着則要樸素的多:上身是一件荷葉花邊領的黑色長袖T恤,下身是她最愛穿的牛仔褲。她原本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此時像時感應到什麼似時往我們這邊望了過來。燈光下她的臉色或多或少有些蒼白,看到我時,這妮子的眼睛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想是見到了我身邊的陳雪。
陳雪見林靜望向我們這邊,立時伸手挽住了我的手臂,近而將頭倚在了偶的肩頭。那份親熱簡直到了誇張的地步。我不安的移了下身子,但最終還是由着陳雪貼緊了我。
林靜見狀,原本蒼白的臉上立時再無半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