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開門的黑衣人忽然說道:“糟了,定是他們倆白日黑衣太過扎眼,被那些大派的人給盯上了。”
左護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衆人不要輕舉妄動。自己湊到窗外,側身觀瞧,卻見外面空無一人,什麼也沒有。
這時那銀狐面具壓低聲音說道:“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在這裡,我得先走了,這裡的後門在哪?”
左護法道:“你從西邊廂房的窗戶直接跳出去,那邊離外牆很近,出去之後立刻換了衣服便是。”
銀狐面具點了點頭,疾步走了出去。
左護法見他走了,對衆人道:“兄弟們抄傢伙,一會兒見機行事,人少就宰了他,人多咱們就跑,這左靈鎮現在全是各大幫派的人,不要鬧出太大動靜。”
黑衣人問道:“那蘇青黎怎麼辦?”
左護法搖了搖頭,說道:“那些幫派不知道蘇青黎在哪,短時間也找不到他,若是他還活着,咱們只能以後再找機會了,現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萬萬不能讓這些幫派發現咱們。”
黑衣人又問道:“那密室裡的幾個人呢?”
左護法惡狠狠的說道:“咱們臨走的時候一把火把這燒了,他們發現不了密室,若是那裡面的人一直不敢出來,就讓他們餓死在裡面吧。你們幾個聽着,一會兒出去都機靈點,千萬不能讓他們給抓到。”
衆人應了一聲,便出了房門,他們兩人一組,左護法和黑衣人向東,蘇青黎與阿蠻向西,開始悄悄的行動起來。
蘇青黎二人繞着房子轉了半圈,倒是並沒有發現有人來過的痕跡,心想,若是真的自己將那些名門正派的人引到這裡,倒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不需要自己出手,便能解決掉那些黑衣人了。
正想着,忽然聽後院傳來一陣動靜,蘇青黎心中暗喜,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連忙催促阿蠻跑向了後院。
到了後院,發現兩邊已經打了起來,左護法這邊的黑衣人已經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顯然是做了炮灰,另外一邊卻是一男一女,男的一副道士打扮,女的則是一身輕紗羅裙,兩人手上均拿着一柄長劍,對着左護法一通急攻如雨,打的他連連後退,毫無招架還手之力。
阿蠻這時問道:“咱們不上去幫他嗎?”
蘇青黎這才意識到,阿蠻心思天真,恐怕還沒弄明白誰是敵人,他笑了笑,說道:“先不急,我教一個成語,叫做,坐山觀虎鬥。意思是想讓兩邊的人打起來,咱們在這看着,等到他們打的一死一傷,咱們在趁機上去撈些好處。”
阿蠻也跟着笑道:“這個我明白,以前打獵的時候,遇到不好對付的野獸,我都是把它們趕到老虎、野豬的巢穴附近,然後讓它們替我打獵,然後我再趁機殺掉它們,這樣一次,就至少能打到一個月的食材。”
蘇青黎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這個方法要比我的殘忍的多,不過也好用的多。”
蘇青黎這邊教着阿蠻成語,左護法這邊卻顯得有些招架不住。
眼前這一男一女手中的寶劍使得出神入化,自己以一敵二實在是有些吃力,而且他們攻勢迅猛,自己若想逃跑,恐怕一回頭就要被他們刺了透心涼,一時間進退兩難。
眨眼間,那男的手中寶劍揮來,裹挾陣陣罡風勢如破竹,左護法畏其鋒芒,只得連連向後退去,而另一邊那女的寶劍也已近到身前,她的劍勢雖不如男人剛猛,但角度刁鑽,更是防不勝防,左護法一個不慎,便被刺中了左肋。
左護法疼的大叫一聲,連連叫道:“住手!”
那一男一女倒也聽話,真的停了手。
那男人說道:“宋師妹,你看這人要跟咱們求饒了。”
女的嘻嘻一笑,聲如銀鈴,柔媚動人:“還是何師兄的劍術高超,纔沒幾個回合,便將這惡人打敗。”
男人聽了這話,很是受用,大笑道:“這算什麼,我青雲觀的天罡煞炁乃天下第一剛猛的內功,若是我真有心降服他,剛纔使出天罡劍炁,這惡人早就灰飛煙滅了。”
女人紅脣微張,驚訝道:“何師兄竟有這般強力的功夫?平常怎麼都不見你使出來?”
男人傲然道:“那當然,即便是現在名赫一時的落鴻妖人蕭非言,當年也不還是敗在了我的天罡煞炁之上,差點沒被業火活活燒盡五臟六腑。”
女人聽了臉色多了一絲潮紅,眼神之中滿是崇拜道:“何師兄真不愧是青年一輩的佼佼者,難怪之前在大會之上,連柳宗主都要對你禮讓三分,這次圍剿小魔頭的行動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
男人被誇的狂笑不住,一旁的左護法終於忍不住,說道:“二位少俠、女俠,聽你們剛纔所說,二位皆是名門正派,即便你們武功再高,我與你們素不相識,跑到家裡來兩個欺負我一個也不太好吧?”
男人正聊的興起,忽然被打斷,有些不滿道:“看你行蹤詭異,定不像是什麼好人,我們抓你有什麼不好的?”
左護法無奈道:“我只不過在家裡閒逛,怎麼就算的上的行蹤詭異了?”
那女人嬌聲道:“你若是心裡沒鬼,在家裡閒逛,爲何見了我們就要逃跑?”
左護法怒道:“還不是你們手持寶劍,二話不說便要動手,難不成我還要站在原地等着你們在我身上刺上幾個窟窿不成?”
男人冷哼道:“你少裝蒜了,剛纔我們閒逛,便看到兩個身穿黑衣,頭戴面罩之人進了你家大門,平常人哪裡有這種打扮的?再者說,你這家裡,全是斷壁殘垣,血痕累累,哪有半分好人的模樣?”
左護法道:“前兩日來了一夥強盜,在我家燒殺搶掠,才使得我家變成了這幅模樣,至於穿衣打扮,本就是我們的自由,總不能我們喜歡黑衣服,便將我們定爲壞人吧?”
兩人被他說得理屈詞窮,只得道:“現在是特殊時期,好壞不能由你定奪,說不得你只能跟我們回去一趟,讓柳宗主來看看了。”
左護法嘿嘿一笑,說道:“你剛纔不還說那柳宗主也要禮讓你三分了嗎?怎麼還需他來定奪?”
左護法當着女人的面嘲諷那男的,男的頓時怒火中燒,揚起長劍,叫道:“你去是不去?”
左護法眼珠一轉,道:“去,去,自然要去,我打又打不過你們,逃也逃不掉,不去有什麼辦法呢?”
男人這才緩和下來,說道:“放心,只要柳宗主說你無罪,我們也不會爲難你的。”
左護法忽然說道:“多謝小哥美意,只不過去之前我還有一件東西想要交給你。”
男人不耐煩的說道:“什麼東西?”
左護法把手伸進懷裡掏了一番,示意二人湊到近前觀瞧,二人湊過身來,左護法猛地一揮,手中一團白灰揮出,頓時迷住了他們的眼睛。
左護法見二人白麪矇頭,自己奸計得逞,不由哈哈狂笑:“你們兩個小崽子,跟我鬥,還是太嫩了點。”
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蘇青黎擔心他真的跑了,連忙掏出一根斑斕針,手腕一抖,斑斕針破風而出,只聽得左護法一聲慘叫,左邊小腿頓時化成了肉泥,身子沒了支撐,頓時撲到在地。
蘇青黎看到那左護法的小腿斷裂的傷口處,竟呈暗紫色傷痕,傷痕之下血肉彷彿被燒焦了一般,蜷縮在一起,甚至連鮮血都沒流出來,一截斷骨露在外面,斷口處好像被腐蝕掉了一般,看起來異常恐怖滲人。
蘇青黎呆愣愣的望着自己的雙手,他沒想到自己魅魔邪力提升之後,斑斕針的威力竟然變的這麼大,果然斑斕邪骨針與魅魔邪力相輔相成,邪力變強,斑斕針的威力也成倍的提升。
此時那一男一女已經清理掉了眼中白灰,看到左護法正痛苦的在地上嚎叫,左邊小腿已經消失不見,心中不由大驚失色,連忙四下看去,找尋暗中出手之人。
不過蘇青黎與阿蠻早已提前藏好,他們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個人。
這時男人說道:“這裡還有高手,恐怕實力要遠在我們之上,我們現在不清楚他是敵是友,還是暫時撤退,等回去跟柳宗主商量一下比較好。”
女人被這恐怖的場景嚇得不輕,緊緊的抓着男人的衣服,臉色慘白的說道:“對,對,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兩人商量好了,帶着受了重傷的左護法便離開了徐瑾的府邸。
蘇青黎這才鬆了口氣,說道:“這些人終於都走乾淨了。”
阿蠻道:“我現在可以脫掉這身衣服了嗎?這衣服太悶,又不透氣,穿着它實在是太難受了。”
蘇青黎笑了笑,摘掉面罩,說道:“我勸你別脫,不然一會兒你就要後悔了。”
阿蠻奇道:“爲什麼?”
蘇青黎道:“因爲一會兒咱們要去一個很冷的地方。”
阿蠻道:“怎麼可能,這天氣像是在蒸籠之中,連呼吸都能感覺到熱風,就算是有屋頂遮蔽日光,也不會涼快到哪去。”
蘇青黎有意戲弄他,便說道:“那你既然不信,就脫了唄,反正我是不打算脫。”
阿蠻奇怪的看了一眼蘇青黎,還是沒能抵抗住炎炎夏日,終於將身上的一襲黑衣全部脫了下來,漏出黝黑健壯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