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耷拉着一隻腳,一路輕飄飄的拖行而來,眼裡充滿了無助的絕望,完全取代了前一晚的慌張,邊走嘴裡哇的有吐出一口黑烏的污血,看起來不止是猙獰,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只見這隻攔路鬼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過來,似乎他知道有人在找它,但是他依舊如此,以這種被難看的形態,出現在劉萬琰幾個人的面前。
鬼也會失憶?
“你……這怎麼會這個樣子?”李先正呆呆的看着眼前這隻鬼,有點不敢相信它就是昨晚的那個,好歹這昨晚的那還還能看見全臉。
“呵呵,怎麼會這個讓子,這個大約要拜你們所賜。”攔路鬼腐‘肉’翻卷起來,糊爛的嘴‘脣’在微微蠕動。,“要不是你們見死不救,我有怎麼會死得那麼悽慘?”
“別糊‘弄’人了,”成剋星在一邊不屑的嗤笑着,“我們到的時候,你早就死了,我們怎麼幫?還見死不救,你死的時候我們還在村裡頭。我們要是救了你,大概現在死就就是我們了吧?”
那攔路鬼用僅剩的一隻眼瞪過去,另一隻在冷風中懸掛的眼球似乎也在瞪着前方,惡狠狠的回道,“要是當時你們幫我,我是屍體何至於被碾壓那麼多便,才變成這副樣子。”
“不是不幫,是不能幫。”劉萬琰搖搖頭失笑,“如果你是我們,明明知道車外的是攔路鬼,你會不會開‘門’?”
聽了這個問題,那攔路鬼微微開破爛的嘴,動了棟卻沒有說一個字出來,的確,要是自己他也是不會開車‘門’的,“但那個時候,真的,我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人了,我真的是很害怕很驚慌。”它慢慢的解釋說。
劉萬琰點點頭,表示他相信他的說法,“但是,你和我們,誰也不能保證如果我們幫了你,一旦你反應過來以後,我們會面臨什麼,不是嗎?”
“但是我說你們害我成爲這副德行的,沒錯!”攔路鬼依然堅持道,“要是你們幫了了,或者當時就發現我的屍體及時報警,我怎麼會變得那麼慘?”
說着他就隨手‘抽’起來身上滿是血污的白袍,變形彎曲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肚子,像是豪無知覺的像拉拉鍊一樣,輕而易舉的把肚皮翻開,只見裡面血淋淋卻是空‘蕩’‘蕩’的一片,這的就是空‘蕩’‘蕩’的一片,甚至能從前面一眼看到背脊骨,甚至還有一塊尾骨處空‘蕩’‘蕩’一片,反而還少了幾塊。
“別逗了,”成剋星倒是搶先撲哧一笑,“你當我們和那羣裝神‘弄’鬼的江湖騙子一樣好糊‘弄’嗎?憑你攔路鬼的實力,不要說毀容,就是全身都成如同泥漿一樣。也是可以以原本的面目示人的。”這一點成剋星從小就懂了,所以他從來就不會聽信那些鬼神設計的甜言蜜語。
那攔路鬼一聽,就知道講這話的成剋星肯定是個內行人,便只得如是說,“我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死前的鬼樣子,讓你們感覺有所虧全,這樣就能求你們幫幫點忙。”
“幫什麼忙,我們也得先了解啊,還有有誰那麼恨你啊,居然讓你死得那麼慘,你看看你屍體被重複碾壓的大約不少次。”李先正先對着重點問題下手。
攔路鬼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我的屍體不是被同一輛車多次碾壓的,而是被壓死以後,那時候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就向你們求救,可是你們走以後後頭又來了幾趟車,還偏偏就從我身體上碾過去,這下我的血流的更加歡暢了,纔會有剛纔那種血洗公路的噁心場面。
劉萬琰幾個聽到這,就不說話了,如果他們當時下車大概是會看到已經被碾死的屍體,也不會讓後頭接二連三的車輛直直碾過去,不過,凡是都有個如果,他們就是開‘門’也是在沒有攔路鬼在車外的前提下。
“那你想讓我們幫你什麼忙,你們先說說,我們才能決定。”劉萬琰說。
那攔路鬼聽見他們居然還願意爲自己幫忙,喜得眼睛一閃,再次可能也覺得自己這副恐怖形象太噁心,於是轉過身子,搖身一變身上的污漬全都不見了,只剩下感覺的白袍,那昨晚一模一樣的老實面孔。
攔路鬼看看回想起自已身體的狼狽模樣,嘆氣說道:“本來這身子不是這個樣子,死了也沒那麼難看,可惜出事兒的時候天太黑,後邊上來的車輛一個接一個的攆過去,最後連我自己都認不出那堆爛‘肉’到底是哪個部位。”
劉萬琰瞄了一眼眼前這慘不忍睹的人,搖搖頭,“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能不能說說,你是怎麼出事的?”
攔路鬼搖搖頭,一臉的無奈說,“這個我真的不知道,說了或許你們都不會相信,我最後的記憶是自己在公司裡辦公,後來累了就到休息室想小睡一會兒,可卻是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中醒過來,然後再看看自己,滿身都是鮮血,我很害怕,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看見一輛車停在路邊,便趕緊跑過去求救。”
劉萬琰仔細想了想,攔路鬼嘴裡說看到的,大概就是他們的車子吧,他們那時候拋錨停在路邊,那攔路鬼的確是求救來着,它倒沒有說謊。
“那你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映像了,比如你怎麼從公司來到的馬路上?”劉萬琰提醒他道,希望能儘可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惜攔路鬼聽了,低頭仔細想了一下,只得懊惱的搖搖頭,苦着臉說:“真的想不起來,我的記憶就好像只能從辦公室和馬路上的事想起來,其他的好像被人突然間挖空了一樣,全都記不起來了。”
“不會吧,一點都記不來?那那時你是怎麼醒過來的?”劉萬琰問。
“就是一陣劇痛,真的那種痛真是讓人嘗過一次就覺得害怕,在那劇痛後我醒來,發現自己滿身是血,心裡真是很着急,看到了你們就趕緊求救”攔路鬼回憶說。
頓了頓繼續說道,“那時我還不知道自己死了,強烈的求生*讓我想方設法找人來幫幫我,但可惜沒有,一個也沒有,”攔路鬼苦笑這說,話裡帶着嘆息。
而劉萬琰幾個人聽了,心裡卻想,就是想幫也他們也是不敢的,沒有人願意那自己一車人的‘性’命開玩笑,尤其是在夜晚幾近沒有燈光的馬路上。
來了第三輛的時候,我索‘性’跑過去攔在前面,沒成想拿車居然不改車速,呼嘯的就撞了過來。”繞是現在想起來,他仍然覺心有餘悸,雖然它現在是隻鬼。
“那是想着着完了完了,本以爲是命不改絕,沒想到卻是禍不單行,我那時又躲閃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車子撞過來,車子裡我越來越近,我真的很害怕,它就要撞死我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車子碰上我的時候,我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再低頭一看,那車子居然從我身體上穿了過去。”
“這下我更加慌了,跑到自己原本出事的地方一看,只見另一個‘我’躺在可怕的血裡,血‘肉’模糊一團,這才知道,原來我劇痛以後站起來的不過是個魂魄,那身子早就死透了,不但是這樣那前面開過去的兩輛車還生生碾過去,害的我死也沒落得個全屍。”攔路鬼說着這話的時候帶着一絲難受。
不過也是,誰也不想原來還活着只是黃粱一夢,美夢幻滅全還發生了最糟糕最難以接受的事,原來自己死無全屍。
這下劉萬琰幾個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畢竟他們也無能爲力,只得爲這攔路鬼多嘆息幾次。
其實鬼怪失憶這事倒是不多見的,但不代表沒有。一些人死前或許遭遇了一些痛苦或者很想忘懷的事,而在死前的一刻,他的魂魄離開軀體的時候,就會不知覺的把這些記憶爲遺忘。
當然,也有的鬼也會因爲死的太突然或者十分悲慘,所以也會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生前的事物,但這些大多都是暫時的,在它們忘記的時候,總會遇上與那段記憶相關聯的事物或者人,所以它們便在失去記憶後又很快想起來。
在這裡,我們要說的是,一般失去記憶的鬼怪是不能去投胎的,哪怕它是水鬼或者攔路鬼一類的需要找墊背的鬼怪,因爲它們失憶,這就讓他們心中仍然有牽掛,這樣的狀態是不能夠投胎的,一隻鬼魂在不需要受刑的前提下,要想投胎可以,但心態必須是了無牽掛。
“你想投胎嗎?”劉萬琰忽的問道。
“想,怎麼不想,可惜我根本就投投不了胎,“攔路鬼苦笑,這些‘陰’間的規則在這幾日的其他孤魂野鬼的‘交’談中,它不是不知道。
“這樣可以嗎?你先別找人墊背,我們去查明你的死因,先了卻你的心事以後,再來找人超度你,讓你不需要墊背就可以到下面去,如何?”爲了避免這條公路再次出事,劉萬琰試着和攔路鬼‘交’換條件。
其實爲鬼魂超度也是能夠讓其去投胎的方式之一,可惜很多出了事故的家屬不願意這樣做,一是這樣妨礙了公衆‘交’通,怕政fǔ部‘門’處罰自己,而是睹物思人,看到自己親人喪命的地方,怕只是會更加難受,所以他們把意外死去的親人草草下葬,卻不知道他們的鬼魂要留在出事的地方。
而這些幾乎快要被忘卻的鬼魂,爲了去投胎,也只有選擇找墊背這一條法子,是所以許多出了事故的地點來年或者不久又會出事,因爲甚至有的公路堪稱死亡公路,就是這個原因,需要找替死鬼的鬼魂太多,是以事故頻發。
那攔路鬼點點頭,表示它同意了,其實它也不想做這樣的事,出事兒的自己一個也就夠了,何必要拉上別人的,出事故的滋味,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是體驗過的,他也不想回有人接着感受到這種痛苦,所以能夠不傷害任何一個人又能去投胎,這是再好不過的。
見攔路鬼同意了,看得出它不失爲一個良善的人,噢不,一隻良善的鬼,因爲如此,劉萬琰幾個更加堅定一定要爲它查明真相。
鉅額保險。
待送走攔路鬼之後,劉萬琰幾個人就馬上回到了車上。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你們看到那隻鬼了嗎?”看見劉萬琰幾個人上了車,高個子警察趕緊問道,他剛纔還在爲不能一起去看鬼魂覺得失望哩。
“當然看到了,”成剋星搶先答覆他說,這小子之前一副拽樣,現在卻不能看鬼急得抓耳撓腮,他很想逗逗他。
“那張什麼樣呀?剛纔我們咋沒看見裡。”高個子急着說道,剛纔他們不敢開車跑過去看,他的其他幾個好奇的警察只得藉着車窗偷看。
只見劉萬琰幾個人在一番怪異的舉動以後,居然還對着空‘蕩’‘蕩’的空氣講話,表情也隨着神‘色’在不斷的變化,好像前面真的就有一個人在和他們講話一樣。
“鬼嘛,當然是猙獰的啦,”成剋星想起剛纔看到那攔路鬼慘不忍睹的死相,的確是夠猙獰的,但準確來說應該是噁心。
“有沒有青面獠牙,有沒有血盆大口?”那高個子全憑自己的想象猜着說。
成剋星還在一旁配合的說,是呀是呀。
這副場景逗得劉萬琰和李先正忍不住笑了起來,搖搖頭對高個子說,“你別聽他瞎說那鬼死前被碾得全身都爛了一般,那嘴巴都快成‘肉’泥了,怎麼還來血盆大口?”
高個子聽了一囧,才知道自己被這欠揍的成剋星給騙了,瞪了成剋星一眼之後,高個子便說:“那到底哪鬼長什麼樣子?很醜嗎?”
“和他死前的樣子差不多,眼睛爆出來了一隻,而雙手一隻被壓的不規則彎曲,另一隻已經斷了,而‘腿’也好像沒了一隻全身這裡、這裡大概半邊身子幾乎就是一灘‘肉’泥。”劉萬琰便說便比劃着,又指指肚子說“還有這裡,裡面的器官全都沒了。”
而同輛車子裡的警察越聽越心驚,尤其是前面的那個高個和矮個子,他們是見過那屍體的,真的就和劉萬琰形容的一模樣,那受害者的確是四肢具殘,甚至還就連僅剩在身上的一隻手也碾得不成形狀,就更別提那泥狀形的那攤東西。
他們依稀記得感到的時候,因爲事件緊急,他們沒來得及吃早餐,卻還是吐了,那場面實在是太噁心,那屍體內部的五臟六腑全部被碾得爆裂出來,才因爲車子拖拽的緣故散了一地,又被又碾過一次,那些個內臟大概也是一灘泥狀的爛‘肉’。
這兩個刑警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當年那窮兇極惡的掏腸惡魔案,他們也是去過現場的,那年某個市19歲的少‘女’被兇手殘忍地從下身拽出小腸,纏在脖子上身亡,傷害現場和傷害程度慘不忍睹,他們曾作爲實習刑警去查看現場。
後來案件再次發生,在麪館背後的一個樓道里,人們發現了已經奄奄一息的另一個少‘女’,大家趕緊上前攙扶,突然覺得小‘花’的下身有“滑滑”的感覺,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堆腸子
少‘女’則倒在地上,象死去的前一個一樣,她的小腸被惡魔從下身瘋狂拽出,鮮血和着糞便頓時浸滿案發小道,當時他們在接受大報警電話後就馬上趕到現場,饒是那麼兇殘血腥的場面,他們這些刑警連眉頭也沒皺一下,但在看到那條血‘色’公路,和不能稱之爲人形的屍體以後,他們才真的覺得實在是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