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完,又囑咐着衆人,說:“我現在開始掐訣,當我講這符紙甩起來的時候,你們就用力把竹片釘到土裡去,記着,一定要釘進去至少一半。”
衆人見劉萬琰話語裡帶着嚴肅,連忙點頭答應。
於是劉萬琰先是掐訣,很快,靈符就開始自己燃燒起來,正當這個時候,山上忽的吹起一陣怪風,方纔還安靜的草木一時之間被風催得沙沙作響。
見靈符燃起了,劉萬琰迅速甩了出去,大喊一聲:“快動手!”
大家一看,靈符甩起來,連忙手下齊齊用力,將竹片向着墳包釘進去。
沒那麼簡單
按理說剛剛填上的新土是應該比較鬆軟的,拿着竹片紮下去對於幾個強壯的漢子來說,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家手下怎麼使勁,那竹片都釘不進去,像是下邊埋了鋼板一樣,怎麼扎也進不到土裡。
竹片由於浸泡過雄‘雞’血,大家握住的時候還沒幹透,再加上大家用力的握住,那紅彤彤的竹片就像是因爲大家用力過猛,把手劃出了血一般。
“快紮下去!”劉萬琰在一旁吆喝着。
“扎不進去呀!下邊好像有什麼硬東西頂着一樣,使勁了也扎不下去!”一個強壯的漢子邊握住竹片不敢放開,邊粗聲回答道,看樣子手下的力道不小。
這時候,四周的怪風颳得更加兇猛了,吹得山邊上的荒草,東倒西歪的,一旁的樹木沙沙作響得更加起勁兒了,好似在嘲笑某些人的不自量力,不時還發出呼呼的呼嘯聲,好似要嚇走這些準備釘住自己的人。
“我們現在改怎麼辦呀?這竹片呀,根本就‘插’不進去......”王德子有些着急了,他實在沒想到這兩隻小鬼居然會如此厲害。
“這會不會有問題呀!”有個漢子出聲問道,不是他們膽小,而是這種怪事,他們也是第一次遇上呀!
“沒事的,只是這兩隻鬼看起來心裡還是有些怨氣。”於是轉過頭,對王德子說道:“你,過去對着這個墳包,磕上九個響頭,還有旁邊的墳包也要一個磕上三響頭,表示希望他們知道你和他們認錯了,讓他們早早消了這口怨氣。”
“這...這好像不太好吧,”畢竟旁邊還這麼多鄉親看着,王德子不太願意,“我可是他們的親爹喲,哪有親爹給自家孩子磕頭的道理?”
聽出王德子話裡頭的不情願,劉萬琰只是笑笑說:“現在這兩個孩子的怒氣未消,竹片扎不進去,也就是他們還有能力出來作怪,你要是不磕頭,他們消不了這口氣,我們鎮不了魂。他們還是會回去找你的。”
這時候,旁邊蹲在的漢子們也忍不住出聲了,說:“王德子,你就跪一下怎麼了?人不與鬼鬥,來都來了,你就按師父說的辦吧!”
一見旁邊的人都在催促自己,王德子也不好堅持了,在看看自己都‘花’了那麼些功夫去辦這事兒了,相比起來,磕那麼幾個響頭,也就算不上什麼了。
想通了,王德子也不再猶豫,一咬牙,就站起身子走上去,先是對着一旁的墳包,各磕了三個響頭,最後又來埋龍鳳胎的墳包前面。
大概是前三個墳包磕的太急的關係,王德子走到最後一個,步子已經又些微微不穩了,但一想起家裡那個神志不清的傻兒子,渾身上下又好像恢復了力氣。
只見他站在墳包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雙膝落地,跪在墳前的山地上,連連磕頭,膝蓋被地上細碎的小石子割得疼痛不已,也顧不上了,只是把頭磕得砰砰直響。
“是爹對不住你們,現在爹來給你們認錯了,你們看了以後就別再生氣了,也別再害你們弟弟了啊?”
等到九個響頭磕完的時候,王德子已經跪在原地上頭昏眼‘花’了,腦‘門’上磕出一大道紅紅的印子,有的地方還被小石子扎破了,微微向外滲着血,直到暈暈沉沉了好一會兒,才支起兩條早就跪的發麻的雙‘腿’站起身來,又腳步虛浮的走上去再一次握住竹片,在原來的位置蹲好。
這一切大夥都看在眼裡,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幫他一把,就像是那老話裡說的,自個兒造的孽,就該自個來還,誰也幫不了!
劉萬琰一看,大家都準備好了,只得再一次掏出符紙,對着虛空中一掃,嘴裡唸叨着:“你們看,你們親爹已經來和你們磕頭認錯了,你們就算還是有所埋怨,也該現在收手了。我最後警告一次,要是再出來出怪,就別怪我們心狠下手了,讓你們永遠也投不胎!”
話音一落,靈符就馬上燃燒了一起,直到黃紙全部燃起化成了灰燼,劉萬琰纔開口催促道:“趁現在,快用力釘進去...快!”
大家一聽,連忙手下加重了幾分力道,紛紛用雙手握住竹片,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用力向下按,王德子也顧不上暈眩,連忙也握住竹片對準土裡‘插’進去。
在大家的齊齊努力之下,一個使勁兒,手裡的竹片就穩穩的‘插’進了泥土裡。
四周肆虐的怪風也隨着竹片的深入,慢慢變弱了下來,直到大家最後一用力,最後一下,把竹片二分之一以下的部分‘插’入土裡之後,怪風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山上的樹木荒草也停止了擺動,一切又迴歸了剛開始風平‘浪’靜的樣子。
見一切儀式都完成了,劉萬琰就和成剋星一起墳頭檢查,竹片紮下去的位置又數了數竹片的數目,一切確定無誤了之後,便招呼着一旁的幾個人圍上來,拿出準備的冥紙蠟燭之類的祭祀物品,分別給幾個墳包燒上。
王德子拿了很多的冥紙,自動自覺的來到龍鳳胎的墳墓前燒了起來,其他壯漢也自覺分成兩批批拿了冥紙蠟燭去一旁的墳包燒了,燒冥紙的時候,無論是誰,嘴裡也掛着一些勸慰的好話,大致內容無非是,讓墳裡的小鬼們好好安息,不要出來害人之類的云云。
劉萬琰、成剋星和李先正三人也拿了一些冥紙,在其中一個墳包前點燃了。
三個人一邊燒着冥紙,一邊小聲的嘀嘀咕咕起來。
成剋星是最忍不住藏話的,便率先開始說道,“你小子是故意的吧?”邊說還邊看着蹲在龍鳳胎墳前燒紙的王德子,見他腦‘門’上掛着彩,頓時覺得十分解氣。
又笑嘻嘻的壓低聲音,說:“我可沒聽說過沒變成惡鬼的墳也要人跪喲?”
“這是他自招的。”劉萬琰笑笑說。
成剋星帶着個一臉的戲謔道,“嘖嘖...沒想到你也有誆人的時候。”
李先正聽成剋星這樣說,有些不明所以,問:“劉萬琰剛纔有誆人麼嗎?我怎麼沒注意。”
“你才入行不久,對這些東西瞭解不深,當然沒有注意到啦!”見李先正一臉的‘迷’‘惑’,成剋星就向他解釋道:“一般來說呢,除卻已經變成惡鬼的那對龍鳳胎小鬼要磕頭也就算了,其他那些個沒有化成惡鬼的墳包是不用人不下跪祭拜的,就算是來探望,也只需要像清明的時候一樣,給他們燒燒冥紙就可以了。”
邊說又便用下巴指了指龍鳳胎墳邊另外三個小小的墳包,說:“何況這三個墳包還做了簡單的安魂儀式,就算是還想出來玩玩,都應該回去安息了,再加上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回去過,根本不可能再出來惹事。而剛纔劉萬琰明明知道,卻還是讓王德子給他們磕三個響頭,這不就是故意的嘛!”
“啊......”李先正一聽,便向劉萬琰望去,眼神裡帶着疑‘惑’,有些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做,跟他做過那麼所次任務,看他一向都是風輕雲淡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個會說謊誆人的人。
“哼......”劉萬琰知道李先正想問什麼,便開口解釋道:“你看看這個王德子,自己吝嗇如命也就算啦,因爲這樣害了兩個孩子都還不知道悔改,你看看這些墳頭,生了多少荒草也沒有人打理過,就算我是鬼呀,都不想放過他,你說說,讓他在這些墳前磕這些頭不應該嗎?”
說得倒是,李先正擡起頭看了看那些被荒草淹沒的墳包,這些荒草雜‘亂’的生長着,都快有人的腰那麼高了,一看就是從沒有人來拜祭過,任由它們獨自呆着這荒山野嶺裡面,
再看看一身狼狽的王德子,李先正頓時也沒了可憐他的心情,只覺得這個真是他自找的。
但轉頭有想起王德子那癡呆的兒子,雖然這個王德子是很可恨,但是孩子是無辜的,又是因爲走了魂才變得現在的這個模樣,看起來着實是太可憐了。
上一輩造成的惡果,不應該由他來承擔。
想了想,李先正還是開口問:“那王德子他那兒子呢?是不是做完這個鎮魂儀式,他兒子就可以康復了?”
劉萬琰聽他一問,卻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拍拍手,把面前的紙錢全部扔到火中,才神秘的笑了笑,說:“哪有那麼簡單?”
“什麼?”李先正有些不解,“這兩隻小鬼不是鎮住了嗎?之前我們不是看到害王德子兒子就是那兩隻小鬼,現在都把他們鎮住了,那他也應該好了呀!”
“沒那麼簡單,好嗎?”成剋星在一邊‘插’着話,“拜託,你仔細想想,那天我們看到的是那兩隻小鬼害得是王德子他兒子的身體,這並不代表王德子兒子走的魂就在他們那裡呀!”
“那之前不是說,那孩子走魂和這兩個小鬼有關嗎?”李先正還是不解。
“是,那孩子的走魂和那兩個小鬼有關係,但這不代表,鎮住了他們,那孩子走的魂就會回來,你明白了吧?”成剋星難得那麼耐心的解釋出來。
“那接下來是不是還有事要做?”
“當然有事要做,接下來,我們還得把王德子那兒子走了的魂,給‘弄’回來。”劉萬琰回答說。
好閨‘女’
很快,大傢伙便燒完了紙錢,劉萬琰又將一罈烈酒依次澆在燒過的灰燼上,直到灰燼裡完全沒了火星纔算完成。
昨晚這些事情,已經‘花’了不少時間,當大家都下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大夥再一次來到王德子家,而王德子一回到家,就衝進房間裡看兒子,但見兒子還是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着急了,衝出來到劉萬琰跟前,問道:“咋,萬師傅,咱剛纔做的那些是不是不敢用呀,我那兒子還是原來那副模樣,沒變化呀!”
劉萬琰看他一臉着急,便拜拜手,說道:“你兒子走了魂,還沒招回來,方纔我們也只是把‘騷’擾你兒子的小鬼給鎮住了,但你兒子的魂還在外面呢!”
“那...那該咋辦喲?”王德子眯着眼睛,一臉心痛的表情,彷彿剛纔用來鎮魂的東西都是‘浪’費了,“那現在還要準備什麼東西?”
“東西自然是要準備的。”劉萬琰見他還是這個小氣的模樣,便故意有些爲難的說:“但是......”
“但是?但是什麼?萬師傅你還要什麼,我一定辦到!”王德子拍着‘胸’口保證道。
“但是我還得要一樣你家裡最最寶貴的東西!”劉萬琰回答他。
“最最寶貴的東西?啥東西呀?我家就那麼些大了,哪有啥值錢的喲!您說,只要我王德子辦得到的,一定去辦!”
“你真的不知道你家最寶貴的是什麼?”劉萬琰又一次問。
“哎呀,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把,這可急死我了喲!”王德子已經急得在屋裡團團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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