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哥走了```”當阿格出現在韓豔面前時,是努力以平靜的聲音說: “陳哥爲了你一直保留着最後一口氣,你卻坐在這裡發愣,陳哥真是看錯你。”他字字咬牙切齒,韓豔卻靜靜地坐在靠椅上,聽若無聞,阿格發誓,若不是陳哥拼死護他周全,臨去時還有交待好好護她離開,他絕對想衝上去揍她的衝動。
阿格扭頭望着別處,憤憤地說:“陳哥說你自由了,你想去哪兒我都會送你去,就是別再留在這屋子裡。”
韓豔半垂着眼瞼,緩緩開口:“不用了,我會讓我弟弟來接我```”
阿格也不願再多看這個寡情的女人一眼,擡腳出門,關門震而欲聾。
小峰開着車將韓豔送往車站,買好了票遞給韓豔:“姐,車票。回家了別多想,好好生活。”
韓豔接過票,看着昔日頑劣的弟弟儼然成熟不少:“過年了就回來看我跟媽。還有,跟小芬分了吧。”
小峰略有驚色:“你都知道了?”
韓豔輕輕點了點頭:“你已經是個大人了,這本來應該是你的事,但是姐還是認爲她不適合你。”
小峰沉默地低下了頭。
“我走了。”韓豔接過小峰手中的行李箱,轉身朝車站起去。
“豔子!”一聲低沉的叫喚在韓豔耳邊響起,她瞬間不敢相信地緩慢轉身,是莊。她吸了一口氣,擡手挽了挽頭髮朝坐在輪椅上的莊走去。
莊望着她,靜靜淺笑着,身邊的護士識趣地悄然走開。
韓豔屈下膝,望眼前曾經帥氣迷人給過她安慰,給過她溫暖的美好青年,如今卻因爲她終身坐在輪椅上矮人一截,心裡有道不出的內慚與難受。
莊先開了口:“知道你要走,想來送送你。”
韓豔眼裡涌出心酸的淚,吸了吸鼻子:“爲什麼你不怪我?對不起,我不想的,我沒想過他會害你```”
莊擡手撫摸着她的頭髮,搖搖頭:“你誤會了,不是他。所以不用替我難過,我反而要謝謝你及時送我到醫院。”
韓豔擡起頭:“我都看到,是陳中的人把你架上車的```害你成這樣的。”
莊肯定地再次搖頭:“是羅玉的丈夫。他知道了我跟羅玉的事,一直在調查```”
韓豔的眼眸驚恐放大,腦中轟然炸開,胸口慌亂一片吸呼也變得急促,嘴裡兀自低語:“不是他```不是他```”似是要一遍又一遍地讓自已清楚,全身發軟地倒在地上。
莊慌了,想起身扶她,無奈根本動不了:“你怎麼了?豔子。”
小峰趕過來,連忙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姐姐:“姐,怎麼了?”
韓豔閉上眼睛,淚珠從臉龐上落下,心房某處震震在擊痕痛。
小峰扶她起身,韓豔忽然抓住小峰的衣袖,她吐着氣輕幽幽地說了句:“帶我去個地方吧```”
墓地死氣沉沉,就算是白天也亦是灰昏一片,韓豔每擡一步腳都覺得有千斤重,越是靠近陳中的墓碑越是舉步艱難。
終是沒有完全來到墓碑前,她的身子便虛弱地倒在墓碑邊上,她圈起身體緊緊靠在陳中的碑上,終是壓抑不住痛哭了起來,心裡不停的在念:陳中,你說話不算話,說話不算話```不是說好要好好生活的嗎?不是說好要帶我回你的老家南昌嗎?不是說好要給我一個安穩的家嗎?````
可如今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人死如燈滅,老天爺不會再讓她見到他了。
她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起來,淚流滿臉,似要把她一生的淚水全哭盡,韓豔邊哭邊嘶啞地說着:“錯了```錯了```全都錯了```”可究竟是誰錯了都不知而知了。如果可以,她願今生從來不曾與他相遇,不曾相識```可世間根本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