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講?”魚左舟神色一緊。
澈之卻沉默下來,許久才道,“賊不偷出身於賊王世家,而賊王世家縱橫江湖幾百年,到如今只剩賊不偷一脈,手太巧總會招致殺身之禍!他既然來夫子廟,找出了這個迷宮,一定有他的用意,而這隻能問他本人了!”
“你知道他的下落?”魚左舟忙問道。
澈之背過身去,有些不自然的道,“我不知道,整個江湖找了他十多年,都一直未果。只有姑娘找到了他,而這次……也只有你能找到他!”
魚左舟看着澈之的背影,自腳底生出一股寒意,“你讓我利用二大?……你實話跟我說,……當日,我們中計二大遇害,你可提前便知道?”
澈之背脊一挺,衣袍下的雙手卻緊緊握成拳。魚左舟心中一涼,走至他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眼角通紅,“你說話啊!”見澈之仍是看着她沉默,她胸中翻騰不已,而後又猛地搖了搖頭,“不會的!你知道我把二大的命看得比我的都重要,你不可能事先知道的!好好的二大忽然間沒了,再也沒有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對不對,你說啊!”
澈之眼眸一涼,“我說過我本就不是完全的初九,你若接受不了,可以殺我,也可以選擇退出!”
魚左舟後退一步,不敢相信的看着澈之,苦笑着眯了眯眼睛,把眼淚逼回去,“我不會退出,
所有的事我都會調查清楚,若真是和你有關……我不會殺你,也不會亂你的事……我怎麼會捨得殺你呢,你且放心好了!你讓我找賊不偷,我找!你讓我幹嘛我幹嘛!你若讓我陪你那什麼古南王睡覺,也可以啊!陪你也行啊!來啊!”
魚左舟說着走近澈之,澈之卻不知是氣是惱,臉漲的通紅,胸脯劇烈的起伏着,他看着一臉冷笑的魚左舟,抓住她的肩膀晃了晃,“魚左舟,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我也很清醒,我的心現在像是刀攪一樣,你也是嗎?”魚左舟掙脫開澈之的雙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雙眼努力向上看,將就要溢出的淚再次逼了回去,看着澈之已慘白的臉色,婉轉一笑,竟比那冬日的寒梅還要豔、還要冷,卻轉瞬即逝,她向外走去,喃道,“澈之,澈之……”
餘聲在圓廳和迴廊裡來回迴盪,澈之看着魚左舟的背影漸漸不見,才捂住胸口,喉嚨一甜,張嘴便吐出一口血來,他緩了許久,纔將那股急火壓下,“魚左舟,你好狠!”
魚左舟一路急速竟也算順利出了皇城,到了郊外,她依舊不敢停,也不知在黑夜裡行了多久,直至前面出現一條大河,她才停下來。荒野大風,月光清冽,涼風扯起衣裙,她才覺寒氣蔓延而來,抱膝坐在岸邊,淚水猶如眼前那東去的河水般,再也忍不住!
她一直最怕的事,還是沒能躲
過。
時入九月,萬木凋零,秋意漸濃,總是人滿爲患的八九茶館卻冷清了不少,夥計正藉着閒空在陽光下打着盹,掌櫃的也唉聲嘆氣的撥着算盤,來回算着寥寥幾筆生意,忽見一帶着紗帽的客人進來,立馬換了副笑臉迎了上去,“哎,客官,要什麼茶,可要什麼吃的?”
“我倒不知何時你們茶館也供飯食了!”客人摘掉紗帽,卻是個容貌妍麗的女子,正是魚左舟。
那掌櫃的苦笑了聲,“您瞧我這的客人半天也無一個,可不得想想其他辦法,總有一家老幼連帶幾個夥計要養活!”
魚左舟點了點頭,“我平時不大喝茶,你隨便來點什麼茶便是!既然你也沒什麼生意,便陪我說說話吧!”
那掌櫃的見魚左舟自有一種氣度,馬虎不得,忙對門口打盹的夥計招呼了聲,茶也很快的上了來。
魚左舟靜靜地看着那掌櫃的熟練的將茶壺提高,滾燙的茶水便如高山細流,優雅安靜。掌櫃的將茶推到魚左舟面前,她端起嚐了口,沒來由的覺得有些苦,眉頭便輕皺起。
那掌櫃的本拿出的是最好的茶葉,又是自己親自泡的,想必不比正宗茶鋪裡的差,見客人的反應,心裡一擱登,小心問道,“我給姑娘再換杯去!”
“不用,這杯就極好!”魚左舟笑着搖搖頭,“我有個忙想請店家幫我一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