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其實蘇夢沒有懷孕,那次意外之後她吃過避孕藥,後來和蘇然根本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謊稱懷孕也只是一時頭腦發熱,故意刺激祁夏喜而已。

現在看來,祁夏喜沒有太大的反應,倒是她自己栽進了坑裡。

此時此刻蘇夢只希望她那一番話不要被別有用心的人聽到,更不要被王鈴鈴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白癡傳出去,畢竟蘇夢只是個剛踏入大學校門的學生,目前她還沒有能力承受這些流言蜚語。

韓詩語不知道蘇然究竟要走多久,貌似他們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了,被她扯着的祁夏喜越來越不願意跟着他們的步伐。

“蘇然,你要往哪裡走?”於是韓詩語忍不住張口問道。

這個時候的蘇然纔有種恍然驚醒的感覺,立馬停住了前行的腳步,轉過身就看到一臉不滿的韓詩語,和始終低着頭面無表情的祁夏喜。

“不好意思,剛纔想其他事情去了。”

“想蘇夢懷孕的事?”韓詩語一針見血戳破了蘇然的心事,隨即又正經道,“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啊?”

猶豫了幾秒,蘇然還是實話實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喝醉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也是厲害,喝醉酒了居然都能把蘇夢給辦了。”韓詩語無不嘲諷地說。

“我已經記不得了,早上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蘇夢躺在我身邊……”蘇然已經不想再去回憶那不好的畫面,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直接消除那段記憶。

頓時空氣又沉寂下來,祁夏喜一直沒有說過話,低着頭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可是韓詩語能明顯感覺到祁夏喜的身體在輕微顫抖着,她不自覺更緊地握住了祁夏喜的手,希望這樣可以給她幾分勇氣和力量。

“你們自己談吧,有誤會還是說清楚比較好。”韓詩語決定把獨處的機會讓給他們,捏了捏祁夏喜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別做出讓你自己後悔的事。”

剛要走,祁夏喜忽然用力抓住韓詩語的手腕:“你要去哪裡?”

“我就在那邊等你。”韓詩語用另一隻手拍了拍祁夏喜的手背,隨後把手從祁夏喜的雙手中抽出來,很快離開。

於是原地只剩祁夏喜和蘇然兩個人。

“夏夏,我……”

蘇然纔開始說話,就被祁夏喜有些慌亂地打斷:“如果……蘇夢肚子裡那個孩子真的是你的,你會怎麼做?”

現在祁夏喜已經害怕聽到蘇然的解釋,她害怕自己會心軟原諒了蘇然,可是她又知道自己接受不了這樣的蘇然,和蘇夢牽扯不清猶豫不決的蘇然。

而且蘇夢連孩子都懷上了,即便蘇然再不喜歡蘇夢又能怎樣?

他們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孩子……

這個詞在祁夏喜腦海裡反覆徘徊着,與此同時有一股名叫絕望的情緒開始在祁夏喜心底滋生以及蔓延。

蘇然都有孩子了……

天,祁夏喜甚至不知道應該讓自己怎麼接受這個信息,太可怕了,好像壓根不會出現在自己世界裡的東西,這個時候就活生生展現在祁夏喜面前。

“我不知道。”蘇然表情痛苦。

“你都沒有想過這些,那你還想跟我解釋些什麼呢?就算我們和好了,今後蘇夢的孩子生下來並且她證明了那個就是你的孩子,你依然要離開我的。”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的。”說到激動之時,蘇然一個箭步上前,猛地抓住了祁夏喜的肩膀,他硬生生壓住想要抱住祁夏喜的衝動,一本正經道,“蘇夢和我們一樣還是個學生,她應該清楚生下孩子的利弊。”

祁夏喜的肩膀被蘇然捏得生疼,她臉色蒼白忍住了肩膀上的疼痛,揚起的脣角散發出淒涼的味道:“如果蘇夢堅持要生呢?”

聞言蘇然先是愣了一下,他似乎在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不多時他就已經有了答案:“夏夏,我向你保證,她的孩子絕對不會出生的。”

聽到這句話的祁夏喜目光怔怔望着蘇夢,那冷漠的眼神恍若在看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似的,冰冷得讓蘇然恨不得上前捂住祁夏喜的眼睛,他一點都不想祁夏喜用這種目光來看待他。

“蘇然,我發現你變了很多。”

蘇然幾乎是驚慌地回答:“我沒有變,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我。”

“以前的你絕對不可能允許這件事情的發生,你變得優柔寡斷,並且猶豫不決起來。”

這番話居然讓蘇然無法反駁,無論他如何向祁夏喜解釋發生過的一切,已經發生的事情就是擺在了祁夏喜的面前,他們都不可能硬生生將那件事情無視了。

“夏夏,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蘇然上前想去拉祁夏喜的手,還是被祁夏喜偏過身體避開了,她的眼神和上次在帝都的時候一模一樣,彷彿在躲避瘟疫。

“蘇然,我們分手吧。”祁夏喜面無表情道,“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從此互不相干,因爲你那些事情,我真的已經煩夠了。”

“夏夏……”

此時此刻蘇然只聽到腦海中“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這一瞬間炸開了,一時間大腦裡面一片空白,什麼都已經想不起來。

祁夏喜沒有理會蘇然的呼喚,轉身準備離開。

剛轉過身,蘇然忽然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猛地衝了上來,一把抓住祁夏喜的手臂把她扯回來,另一隻手按住祁夏喜的後腦勺,霸道的脣便吻了下去。

他親吻得非常用力,像是要把祁夏喜整個人都吞進自己的肚子裡一樣,一隻手將祁夏喜的雙手束縛在身後,另一隻手摟着祁夏喜的腰部。

抗拒的祁夏喜連連後退,依然無法躲避蘇然那如狂風暴雨一樣落下來的瘋狂的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夏喜卯足了勁兒猛然推開像山一樣壓在自己面前的蘇然,揚起手就是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啪——”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小樹林裡格外響亮,蘇然的頭往右邊偏去,他的臉沉浸在燈光的陰影中,這一刻祁夏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感受到蘇然全身散發出來的低氣壓幾乎將她包圍了。

“混蛋。”祁夏喜身體和聲音都在顫抖,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蘇然冷不丁笑了起來,偏過頭看向祁夏喜:“對,我就是混蛋。”

話音未落,蘇然再次強行摟住祁夏喜的腰,轉身直接把她按在旁邊的樹幹上,狠狠親在了祁夏喜的嘴脣上。

祁夏喜感覺自己的脣都在燃燒着,此時的她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蘇然的力氣大得驚人,她根本沒有辦法掙脫,只能驚恐的瞪大眼睛,全部視線中都是蘇然那被燈光模糊了的五官輪廓。

最後是蘇然主動放開了祁夏喜,她已經沒有力氣掙扎,全身軟得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我送你回去吧。”蘇然又準備去拉祁夏喜的手。

“給我滾開!”祁夏喜聲音尖銳。

聞言蘇然伸出去的手立刻僵硬在半空中,他目光復雜地注視着祁夏喜,表情中有着愧疚和不安,卻仍然讓祁夏喜感覺無比噁心,她撇過頭,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蘇然那張臉了。

祁夏喜離開小樹林的時候,蘇然還一動不動佇立在原地,祁夏喜是轉彎時在余光中看了一眼蘇然,隨後她埋下頭,加快腳步往同學們的聚集點走去。

韓詩語在一個燒烤架前,一邊烤着素菜一邊和旁邊的同學歡聲笑語,很快她就發現迎面向她走來的祁夏喜,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

“夏夏。”

熟悉的聲音讓祁夏喜突然有種想落淚的衝動,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住淚水的,伸手抱住韓詩語,把臉埋在韓詩語的頸窩處,兩個人保持這樣的動作站了很久。

“我們先回去吧。”韓詩語說,“你餓嗎?我打包點東西回去。”

祁夏喜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不知道韓詩語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什麼,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有問祁夏喜發生了什麼事,好像剛纔她讓祁夏喜和蘇然單獨談這件事根本不存在似的。

回到房間後,兩個人很快把燒烤吃完,又各自洗了澡,就上牀睡覺了。

韓詩語蜷縮在被子裡,窗戶敞開了一半,她聽到夜風吹進來拂動牀簾的聲音,手腳有些發麻了,韓詩語的大腦還是無比清醒,她猜測旁邊那張牀上的祁夏喜可能也沒有睡着,從小樹林回來的時候,祁夏喜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夜深,韓詩語開始犯困的時候,就聽到祁夏喜那邊傳來隱約的哽咽聲。

祁夏喜一直在壓抑着自己的聲音,卻還是斷斷續續傳到韓詩語耳朵裡面,韓詩語裹緊被子,思慮了很久還是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可是那聲音讓她感到格外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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