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又飄起了雪,原本地上的積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這會又堆積起來,路上好不容易通暢了一些,在皚皚白雪之下,沒人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盡力配合道路指揮員的路牌提示,放慢了行車的速度,這一行爲可以避免行車事故的發生,當然同樣的也導致了新一輪的全面堵車。

韓詩語坐同祁夏喜坐在去往火車站的出租車裡,看着已經堵成一條長龍的隊伍,又看了看已經能夠看清火車站方向的前方,只覺得腦門有些生疼。

她的手機還在想着,她乾脆把手機扔給祁夏喜,頭轉向窗外,看着高架下那條高速路,突發奇想的說:“司機師傅,你玩過飛車類的遊戲嗎?”

司機看着後視鏡裡映出她放着光彩的那雙眼睛,也朝右邊看了一眼,下方的高速路右行車道幾乎沒有多少車輛,暢通的不像話,跟高架上堵得水泄不通的狀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頓時明白了,這姑娘是中二病犯了,想讓他將車子從高架上直接開下去。

司機暗自抹了一把汗,尷尬的笑了兩聲,說:“你可真會開玩笑,就算齊天大聖來,也做不到。”

韓詩語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是啊,沒人做得到,可惜了。”

司機又抹了一把虛汗,還以爲她是等的太無聊了,所以想找點什麼話題來說閒聊,沒想到她居然是認真的!

看到司機無比尷尬的臉色,祁夏喜趕緊扯了扯韓詩語的衣袖,示意她注意一點,可別被當作神經病了,但時候他們的目的地就不是火車站了,很有可能是精神病院了。

韓詩語側頭衝祁夏喜擠出一個苦悶的笑,她現在心裡煩躁得不行,本來在壽司店她就憋了一肚子氣了,這好死不死的居然又來堵車,她開始爲以後定居帝都反悔了,也不知道她那一套房子能賣多少錢。

帝都的房價在國內還算高的,畢竟是首都,又在B大附近,屬於學區房了,只要韓詩語稍微動用一下她的人脈,賣個好價錢還是可以的,只不賣了之後,又得考慮去哪個城市定居,現在還有哪個城市不堵車嗎?

韓詩語越想越頭疼,王冉的電話還老是打個不停,恐怕她也等的不耐煩了,外面下着雪,韓詩語有些擔心她有沒有受涼。

“詩語,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你老實回答我。”祁夏喜突然湊她很近,認真的語氣讓韓詩語愣了一下,問道:“什麼問題?”

祁夏喜看了看司機,似乎不想讓他聽到一樣,儘量將聲音壓低,問她:“你是不是真的也喜歡上了李梓藤了?”

韓詩語不假思索的回答:“喜歡吧,他跟顧璟睿雖然是表兄弟的關係,但是他們兩個又完全不相同,我需要更實在的感覺,而不是整天盯着那些花邊新聞還要欺騙自己那是假的。”

祁夏喜卻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臉湊的更近了:“你確定你不是爲了氣顧璟睿,而選擇跟李梓藤在一起的?”

彷彿被什麼捶打住了胸口,韓詩語當即痛的說不出話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祁夏喜,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她就是這樣看她的?

見韓詩語的臉色不對勁,祁夏喜連忙解釋道:“早上在去機場的路上,中途你睡着了,我和李梓藤聊了兩句,我覺得他是真的喜歡你,我不是要勸你什麼,我自己的事情也是一團糟……但是詩語,在我看來,李梓藤是把你當作未來的結婚對象看待的,剛纔我也知道你是在生他的氣,因爲他跟那個玲美太親近了,讓你對他產生了退卻的感覺,是嗎?”

祁夏喜句句說到韓詩語的心口,彷彿被刀割一般,痛的她一時之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道:“既然他喜歡我,就不應該和別的女人走那麼近,這是最起碼的尊重,果然他和顧璟睿是一家人。”

祁夏喜遞給她一張紙,輕聲寬慰道:“我想他只是沒有察覺到,你剛纔走得時候沒有給他留半點面子,這時候他肯定也已經察覺到了,我想,如果他是真的在乎你,一定會好好處理這件事,他不是顧璟睿,也不是蘇然,他看起來特別的老實,不像是會去拒絕誰的人,但一旦做了,我想即使是會讓他被別人討厭,他也不會在乎的。”

韓詩語撲進祁夏喜的懷裡,哭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夏夏,你說我怎麼老是碰到這種男人呢?”

祁夏喜抱住她,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嘆氣道:“豈止是你啊,每個人都會遇到那麼一兩個的,如果沒有前車之鑑,又怎麼能遇到對的人呢。”

“那……那你說李梓藤靠譜嗎?”韓詩語擡起半張臉,她的妝都哭花了,祁夏喜用紙細心的給她修整妝容,說:“這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你和他在一起,絕對比和顧璟睿在一起更讓我放心,他如果今晚都沒有跟你解釋關於玲美的事,那你就得擦亮眼睛了。”

韓詩語明白她的意思,祁夏喜的話就像一面鏡子一樣,將她內心的想法說的隻字不差,她最開始接觸李梓藤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要將他列爲交往的對象當中,直到後來她知道他跟顧璟睿的關係之後,她的確想借此來報復顧璟睿,相比起賀蕭來說,自家兄弟跟自己愛的女人在一起,可比一個他不認識的陌生人還要讓他備受打擊。

可是時間久了,韓詩語也不清楚了,她對李梓藤是什麼感覺,說不出多麼喜歡,可看到他和玲美曖昧又心裡很不是滋味,讓她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也許祁夏喜說的沒錯,如果李梓藤沒有給她解釋,而是等時間就一點,久到韓詩語已經忘了這件事,他纔來說的話,那李梓藤真的不值得她在迎合下去了。

韓詩語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下來,前面的車已將開始緩慢的向前行使,也許是爲了安慰韓詩語,司機還特意將車載音響打開,裡面放着一首英文歌,韓詩語聽着很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這是什麼歌。

唱歌的人似乎有一個特別心愛的女人,只不過他的笨拙讓這個女人倍感傷心,爲了挽回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寫了這首歌,爲的就是要給她道歉。

韓詩語聽着聽着,心情徹底恢復過來,開始跟司機有一道沒一道的閒談,甚至還嫌棄司機駕駛技術不好,想將司機從駕駛位上趕下來。要不是祁夏喜死死的拽着韓詩語,她下一步很可能要上天。

司機見韓詩語這雨轉晴的樣子,也是笑的很開心:“我的女兒如果還活着,恐怕也有你們這麼大了吧。”

韓詩語驚問:“你的女兒?”

司機嘆了一口氣,語氣有些傷感的說:“是啊,我有一個女兒,不過在她出生的時候就夭折了,她的媽媽也因爲承受不了失去孩子的痛苦,在第二年就去世了,看到你們這樣,我就想起了我女兒,你們是B大的學生吧,如果我女兒還活着,我也會讓她去考B大的,沒準你們還能成爲朋友。”

韓詩語伸手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安慰道:“有你這麼好的父親掛念着她,是她的幸運,你也別難過。”

司機笑着點了點頭。

韓詩語又問:“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是B大的學生的,我們又沒有穿校服戴校徽。”

司機把眉毛一樣,得意的說:“我雖然沒有你們學問高,但是我看人還是很準的,在帝都跑車也有二十年了,見過太多人,自然而然就能夠看出來了,你們一看就是學生,身上的書卷氣息這麼濃,如果不是B大的學生,那我真該懷疑我是不是白混了這麼多年了。”

聽他這麼說,韓詩語不由得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她自認爲自己看人比身邊任何一個人還要準,甚至連林亦哲都沒有她那般慧眼識人,結果今天可算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車開到火車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的事情了,下車的時候,司機沒有收她們車費,說是有緣,就得兩個姑娘不容易,還讓她們每天都要開開心心的過,不要爲了不值得的人掉眼淚。

韓詩語和祁夏喜見司機這麼好,也着實不忍心讓他在大冬天裡白跑了這一趟,於是趁司機不注意,在他的座位下面塞了一張五十塊錢的鈔票。

王冉在休息區等的快要睡着,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立馬擡頭尋找聲音的主人。

“王冉,這裡!”韓詩語衝她招手。

王冉先是一陣驚喜,而後便生氣的將頭偏向一邊,居然讓她在這麼冷的天等這麼久,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

韓詩語見她那樣,立刻將手裡的那杯奶茶捧在了嘴邊,故意說道:“哎呀,你早說你不喝奶茶嘛,我可是喜歡的不得了呢,這麼冷的天,最適合來一杯奶茶暖暖胃了。”

王冉立馬將頭偏了過來,顧着腮幫子拖着行李朝韓詩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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