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爲了防止在去輔導員辦公室的路上,正室突然想不通再次毆打韓靜,臨走之前那個老師特意喊了三個上跆拳道課的高大男同學一起。

三個男同學聽了老師的話,把衣衫凌亂不堪滿臉驚恐之色的韓靜圍在中間,老師和正室則走在有一段距離的前面。

啦啦操課的老師一走,學生們只能在原地活動等待老師回來。

韓詩語和祁夏喜都唏噓不已,兩個人神色複雜地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彼此在想些什麼。

周圍的同學們也在嘰嘰喳喳討論着這件事情,其實在此之前,很多人或多或少都從別人口中聽到了一些關於韓靜當小三的事情,不過直到他們剛纔親眼看到正室手撕韓靜後,才知道原來那些難聽的傳言並不是空穴來風。

“你們聽到那個女生說的話沒有?我還以爲我在生活中不會聽到那句不要臉的話,當時我就震驚了。”

“她說了那麼多不要臉的話,你具體指的是哪一句?”

“說別人看不住男人那句話,神一般的言論!”

兩個女生討論了沒多久,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韓詩語和祁夏喜的身上來了,她們一臉八卦地湊到祁夏喜面前,或許是祁夏喜看起來比較好說話,韓詩語板着臉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很不好招惹。

“你們和那個女生是一個寢室的嗎?”

祁夏喜不太想回答女生的問題,儘管心裡十分不樂意,表面上還是礙於禮貌的點了點頭說:“是的。”

聞言兩個女生明顯興奮了不少,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來打聽八卦消息時的高興和緊張,另一個女生問道:“那你們知道她做小三的事情嗎?既然你們都是一個寢室的了,那應該早就知道了纔對吧?”

兩個女生笑得幸災樂禍,她們並沒有抱着對小三憤怒的心情,也不是憐憫丈夫出軌的原配,純粹就是看韓靜的笑話而已,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笑嘻嘻看着別人陷入泥潭的深淵。

即使韓詩語很不喜歡韓靜的所作所爲,可是她更加厭惡這種把自己高高掛起,用別人的悲傷來取樂的人。

不知道怎麼的,眼前這兩個女生八卦的面容冷不丁讓韓詩語回想到了以前,她還在讀高中的時候,也被人惡意爆出了家庭醜聞,那個時候的韓詩語幾乎成爲了全校的討論對象,很多人都把她的家庭醜聞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

韓詩語永遠記得一些人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嘴臉,仗着謠言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肆意在背後用言語侮辱韓詩語。

而這兩個人,和那些嘴角醜陋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你們打聽這個做什麼?”在韓詩語的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她的嘴巴就已經率先開了口,“知道越多韓靜的醜聞就可以拿越多的獎學金嗎?”

聞言兩個女生頓時有些懵,她們互相看了幾眼,都不知道韓詩語爲什麼會突然鬧起了情緒。

“我們也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如果你不願意說的話那不說就是了,何必擺出這麼凶神惡煞的樣子。”

“對,我就是不想說,所以你們也不要問了。”韓詩語比她們高了半個頭,挺直身板像一棵挺拔的白楊樹,眯縫着眼睛斜睨着她們,“中國有十三億人口,這十三億人口中就你們這類型的人最多。”

女生愣住,臉上已經有明顯的不高興情緒了“這位同學,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們就是和稀泥的,什麼地方熱鬧就往那個地方鑽,可能你們看不到,剛纔你們過來打聽韓靜的八卦時,你們那副嘴角有多麼難看。”

把話說完的時候,兩個女生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她們沒有想到韓詩語居然什麼話都敢往外面說,可是礙於韓詩語那霸道囂張的氣勢,她們又有些膽怯起來。

“我們得罪你了嗎?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們?”

“就是,你以爲你是誰啊?”

韓詩語面無表情盯着兩個女生,嘴角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好像連周身的氣壓都驟然變低了似的,她看着兩個女生的眼神非常不友好。

“詩語。”祁夏喜知道韓詩語已經動怒了,連忙拽了一下她的衣服,低聲說,“老師回來了。”

此話一出,韓詩語垂下視線,緊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一些小誤會大家都沒計較了,老師已經過來了,我們還是先上課吧。”祁夏喜又對兩個女生說。

那兩個女生本來就有些忌憚韓詩語,可是死要面子的她們又無法做到放低姿態示弱,此時祁夏喜給了她們一個臺階,她們也就順着臺階下去了。

接下來課程中的老師和學生們都顯得心不在焉的,他們還沒有從剛纔那一場鬧劇中走出來,下課鈴聲響起的前十分鐘,啦啦操課的老師接到了韓靜輔導員的電話,讓學生們解散後便匆忙往教學樓趕去了。

下課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韓詩語和祁夏喜正好走到教學樓前面的籃球場上,眼睜睜看着一窩蜂的學生們爭先恐後衝出教學樓,就像是植物大戰殭屍裡來勢洶洶的殭屍。

面對那龐大的人羣,韓詩語的嘴角抽了幾下,連忙轉過頭問祁夏喜:“去食堂吃飯嗎?”

光從韓詩語臉上的表情,祁夏喜就能猜出她在想什麼,於是立刻搖頭:“出去吃吧。”

“你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

聞言韓詩語翻了個白眼:“我最不喜歡你這種回答了,你應該明確告訴我想吃什麼,然後我們就去吃。”

“香辣幹鍋?”祁夏喜很配合地說。

“太辣了。”韓詩語蹙起眉頭,直搖頭道,“我臉上剛冒出來的兩顆痘痘還沒有消下去,吃些清淡點的食物吧。”

祁夏喜想了想說:“我記得夜市附近有一家清粥小菜,聽說裡面的皮蛋瘦肉粥還不錯,我們可以去嚐嚐。”

“太清淡了,光聽這個名字我就已經沒有胃口了。”

“中餐?”

“我們昨天晚上才吃了中餐。”

“……”祁夏喜一臉黑線盯了韓詩語半晌,扭過頭加快步伐朝宿舍樓走,“我看你還是自個兒想去吧,我才懶得伺候你了。”

“別介啊!”韓詩語笑嘻嘻地追上去,攬住祁夏喜的肩膀,“其實說了這麼多,還是免費的午餐最好吃,要是上天給我一張活的飯票就好了,我絕對不挑,給什麼吃什麼。”

祁夏喜突然彎腰,作勢要去抓花壇裡的泥土:“土是免費的,吃不吃?”

韓詩語立馬錶示拒絕:“您還是自己吃吧。”

剛說完,韓詩語的手機在兜裡震動起來,拿出手機一看,是賀蕭打來的電話。

“飯票來了。”祁夏喜湊過來,擠眉弄眼地說了一句。

“別亂說。”韓詩語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祁夏喜,猶豫了片刻才接起電話,“賀蕭哥。”

“下課了嗎?”賀蕭溫柔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傳出,他那邊還有竊竊私語聲,以及一個女聲招呼他的聲音,“我剛開完會,有空出來一起吃個飯嗎?”

“啊?現在?”

賀蕭笑了笑,調侃道:“還要先預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在帝都嗎?”

賀蕭一邊走出會議室,一邊淡淡的嗯了一聲,他的聲色比較低沉,那一聲還有着些許鼻音,散發出慵懶隨意的氣息,環繞在韓詩語耳邊的時候,竟讓韓詩語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砰咚!

砰咚!

不知道爲什麼,韓詩語突然覺得自己的胸腔裡彷彿揣着一隻兔子,正在不安分地東蹦西跳着,韓詩語很想讓自己激烈的情緒趕緊平靜下來,可是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卻根本不聽她的使喚。

“你什麼時候回帝都的?怎麼都沒有告訴我一聲?”韓詩語的聲音都有些飄渺,童年的記憶逐漸浮現在腦海裡,她趕緊搖了搖頭,想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昨天才回來的,一直在處理公司的事情,就沒有來得及告訴你一聲。”

“那你的工作已經忙完了嗎?”

“忙完了,接下來還會在帝都住上一週,也有時間可以陪陪你。”賀蕭已經走到辦公室,坐到沙發椅上,背對着巨大的落地窗,金燦燦的陽光從透明的玻璃外面透進來,似乎把辦公室裡的空氣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黃色。

辦公桌上的幾個相框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中,放在最前面的相框裡女孩笑容甜美,眉角微微往上挑起,洋溢着年輕時的驕傲和自信,鼻樑挺拔,薄脣紅潤,漂亮的臉蛋不施粉黛,白皙嫩滑的肌膚吹彈可破。

賀蕭傾身,伸出手撫上那個相框,指尖從女孩笑容明媚的臉上滑過。

“出來吃個飯吧,就我們兩個人,我想單獨和你說說話。”賀蕭目不轉睛看着照片裡的韓詩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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