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聽到這句話,祁夏喜的第一反應就是韓靜肯定沒有給錢的打算,只是想免費坐個順風車而已。

韓靜一向沒臉沒皮的,能想出這一點來不足爲奇。

雖說韓靜講的也是這麼個道理,祁夏喜一個人打車回學校和她們兩個人一起坐車是同樣的價格,可是祁夏喜就是不想讓韓靜撿了這個便宜。

“我不回學校,你下去吧,我們不同路。”祁夏喜面無表情盯着韓靜說。

“剛纔你不是說過,你要回學校嗎?”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聞言韓靜沉默了片刻,轉了轉眼珠子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事情,隨即小聲問道:“你準備去找林亦哲嗎?”

頓時祁夏喜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也虧得韓靜的想象力這麼豐富。

“我不去找他,反正我就是有事要做,你趕緊下車吧。”說完祁夏喜也不等韓靜有所反應,就推搡着她下車。

“你真的要去找林亦哲?”韓靜的注意力全被林亦哲給吸引了去,她雙手抓着車門,一副打死不願意下車的樣子。

“我都說過了我不去找林亦哲,而且就算我去找林亦哲又關你什麼事?”

“我只是問問而已,你何必惱羞成怒呢?”韓靜繼續厚顏無恥地說。

兩個人糾纏了半晌,已經等了很久的出租車司機忍不住開口:“小妹妹,你們到底走不走啊?我一直把車停在這裡也擋着別人了。”

“要走。”祁夏喜毫不客氣一把將韓靜推下車,又在韓靜憤怒的目光中趕緊把車門關上,“不好意思啊,師傅。”

回到寢室已經是下午四點鐘,韓詩語還沒有回來,李藝彤也沒在寢室。

百般無聊的祁夏喜乾脆收拾資料去圖書館準備英語四級考試,晚上有一節晚自習,監管老師特別嚴厲,每次上課鈴聲還沒有響,就已經抱着小冊子板着臉走進教室。

很多學生們都喜歡和老師聊天開玩笑,上課之前偶爾會在講桌上嘻嘻哈哈地說着趣聞,至少對於其他課的老師,有一些同學就是這樣做的,但是唯獨這節課的老師,沒有一個學生敢上前搭訕。

祁夏喜抱着她和韓詩語的書本到教室的時候,穿着一套黑色休閒服的女老師已經挺着背筆直地站在講臺上了,她扶了扶黑框眼鏡,銳利的目光從教室的每一個角落掃過,看得下面的同學都心驚膽戰的。

由於祁夏喜來得比較晚,倒數幾排的位置都被同學們佔完了,她只能坐到前面第三排的座位上,這已經是在能選擇的範圍內距離老師最遠的位置了。

活動委員就坐在前面,還在跟旁邊的同學說些什麼,余光中看到祁夏喜在她後面坐下,便轉過身問道:“韓詩語沒有來嗎?”

“她馬上就來了。”祁夏喜拿起手機,打開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五分鐘才上課,應該來得及。”

聞言活動委員“哦”了一聲,又轉了回去。

距離上課時間只剩下最後一分鐘的時候,跑得氣喘吁吁的韓詩語終於姍姍來遲,她在教室裡環視了一圈,才找到祁夏喜旁邊的位置坐下。

“好玩嗎?”祁夏喜擰開水杯的蓋子,把杯子遞給韓詩語。

韓詩語臉上全是汗水,白皙的臉頰也漲得通紅,她用一隻手在臉旁邊扇着風,另一隻手接過祁夏喜遞過去的杯子,一口就將裡面的溫水一飲而盡,這才感覺像是燃着火的喉嚨好轉了一些。

“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韓詩語感嘆着。

“你和賀蕭哥呢?”

韓詩語翻開面前的書本,隨後偏過頭,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臉上寫滿了八卦的祁夏喜,勾了勾脣說:“如果你是想打聽我和賀蕭哥在今天下午發生了什麼,那我誠實的告訴你,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祁夏喜撇脣:“難道你看不出來賀蕭哥喜歡你嗎?”

“看出來了。”韓詩語眼神暗淡幾分,目光怔怔望着前方說,“而且賀蕭哥已經跟我說過了,但是我沒有答應。”

“什麼?”祁夏喜詫異得差點叫出來,“賀蕭哥向你表白了?”

還沒等韓詩語開口,就一道冰冷的女聲從天而降插入兩人的對話中:“你說的誰對誰表白了?也說來給我聽聽。”

瞬間整個世界的空氣都沉默了下來。

全班的同學齊刷刷把視線投向祁夏喜這邊,可是後知後覺的祁夏喜壓根沒有意識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她還以爲是旁邊的同學突然插了句話。

“沒什麼,我在和韓詩語說話呢。”祁夏喜全心全意想要打聽韓詩語和賀蕭的事情,她繼續推了推韓詩語的手臂說,“你仔細說說啊,是不是賀蕭哥給你表白了?具體過程是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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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韓詩語的臉色非常難看,從齒縫中擠出一道微弱的聲音來:“別說了……老師就在你後面……”

話音剛落,老師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祁夏喜。”

這下祁夏喜終於意識到剛纔是誰在說話,可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已經晚了,靜止的空氣讓她全身在雞皮疙瘩都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是。”僵硬了很久,祁夏喜才機械地轉過頭,越過坐在她另一邊的女同學,祁夏喜便對上老師那張已經黑成煤炭的臉。

“你在說什麼?也說給我們大家聽聽。”老師拉着一張馬臉道。

祁夏喜從座位上站起來,同學們猶如探照燈一樣的目光看得她頭疼,羞辱感在這一刻油然而生,瞬間就把祁夏喜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她真想直接鑽到一個地洞裡面,或者眨眼就穿越到一天以後了。

沉默了很久,祁夏喜想讓這件事情自然而然的過去,希望老師沒有等到她的回答,警告她幾句後便讓她坐回去。

不過很快祁夏喜就絕望的發現,這個老師根本不是想要提醒警告她那麼簡單,而似乎是真的要問出一個所以然來一樣,她目不轉睛盯着表情尷尬的祁夏喜,像是在認認真真等待着祁夏喜的回答。

於是祁夏喜只好小心翼翼說:“對不起,老師,我以爲還沒有上課……”

剛纔只顧着打聽八卦的祁夏喜確實沒有聽到上課鈴響,再加上這只是一節自習課而已,她以爲說一會兒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你們這些學生就是自制力太差了,上課就是上課,不是你們聊天茶話會,有什麼話完全可以下課再說。”老師生氣地說。

祁夏喜低着頭,抿着脣,不說話。

“而且每天的晚自習都有學生會的人在考勤,如果你們表現得不好,你們的輔導員就會遭殃,到最後你們還是逃不過懲罰,所以大家最好都自覺一些。”老師殺雞儆猴地按着祁夏喜說了一通,見祁夏喜埋着頭一副聽話乖巧的樣子,呼出口氣,“坐下吧。”

“謝謝老師。”祁夏喜連忙坐了下去。

接下來一整節自習課的時間,祁夏喜和韓詩語都不敢再說一句話了,直到下課鈴聲在同學們千呼萬喚中響起的時候,祁夏喜才雙手按住韓詩語的肩膀,一本正經地盯着她:“你倒是給我說說啊,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是那麼回事,賀蕭哥說要不要交往試試看,我就假裝聽不懂的樣子。”

“你對賀蕭哥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聞言韓詩語收拾書本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表情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她搖了搖頭:“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賀蕭哥對我而言就是一個鄰家哥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也一直很照顧我。”

已經收拾好書本的祁夏喜倚靠在桌前,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看着韓詩語猶豫不決的樣子,想了想還是說:“其實我覺得賀蕭哥和你挺配的,至少比那個人更合適你,總而言之就是賀蕭哥生活在現實裡,而那個人生活在虛幻中。”

儘管祁夏喜沒有明確提出顧璟睿的名字,但是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韓詩語還是忍不住愣了愣,頓時心中一陣鬱悶的感覺生了起來。

祁夏喜見韓詩語臉色不是很好,趕緊湊過去,用抱歉的口吻說:“詩語,我不是故意要提他的,剛剛我沒有想那麼多……”

韓詩語擡起頭就看到祁夏喜湊近的臉,她們之間的距離很近,她甚至可以清楚看到祁夏喜皮膚上細小的毛絨,白熾燈在祁夏喜臉上覆蓋了一層淺淡的白光,即便已經很多次這麼仔細地打量祁夏喜,韓詩語還是想感嘆祁夏喜的五官太清秀了,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以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韓詩語情不自禁伸手捏了一下祁夏喜的臉,眯縫着眼睛笑着說道,“我記得你說賀蕭哥和我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賀蕭哥在工作上那麼成功,而我們只是普通的學生而已,確實不是一個層次的,但是和顧……”說到一半祁夏喜突然停頓下來,想了想才繼續說,“和那個人比起來,我覺得還是賀蕭哥要靠譜得多。”

韓詩語“噗嗤”一聲笑道:“賀蕭哥讓你來當說客的?”

“不是,我自己想這麼說的。”

“你們兩個人在做什麼呀?可別說你們打算親下去。”活動委員突然從旁邊冒了出來,指了指門外對祁夏喜說,“有個男生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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