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收到韓靜醒過來的消息時,韓詩語正在和祁夏喜還有王冉鬥地主,今天韓詩語的手氣不錯,連贏了十局,眼看王冉和祁夏喜面前的底牌快被她一掃而盡,她放下手裡的牌,略顯調侃的看着兩人說道:“要不咱們今天就到這兒吧,再打下去,你們恐怕要服侍我一個月了。”

王冉心高氣傲,哪肯就此作罷,按住她收拾紙牌的手,不依不饒的說:“不行,贏了就想跑啊,要說結束也是我和夏夏姐說,對不對啊夏夏姐?”

她衝祁夏喜眨着眼,想讓她配合着自己說兩句,不過反正爲了打發無聊的時間,祁夏喜也沒說什麼,只淺淺的笑着,伸手去整理雜亂的牌。

就在這時,羅怡的電話打了過來,李梓藤出門前跟祁夏喜和王冉說過,讓韓詩語最近儘量上接觸手機,怕她看到有關她的娛樂報道而心煩,所以連電視都只開了新聞頻道,其餘的都被李梓藤用密碼鎖住了。

得虧李梓藤的書很多,韓詩語閒暇的時候可以翻來看看,實在無聊就拉着祁夏喜和王冉陪她打牌。她其實也知道李梓藤這麼做是故意,自己也是心裡沒底,既然李梓藤向她保證了這件事他去處理,索性就安安靜靜的等着最終的結果就行。

祁夏喜接過電話,羅怡說韓靜醒了,只是她很難接受這件事帶給她的打擊,還說韓靜聯繫了男方,對方卻已經是空號狀態,微信更是直接將她拉黑了。

據說韓靜在得不到任何回覆的情況下,選擇了絕食,現在已經兩頓沒有吃過飯了,她的不諳世事讓她的父母十分蒙羞,甚至在她失去所有尊嚴的情況下,還對她大肆的說教,韓靜崩潰之下,竟然從牀上翻了下去,那還未完全癒合的刀口摔裂開來,把在場的老師和護士着實嚇了一跳。

所有人都忙着攙扶韓靜,她的父母竟然還在這時候說着冷言冷語去諷刺她,韓靜在醫院裡哭的撕心裂肺,如果不是一名男醫生厲聲將韓靜的父母吼了出去,恐怕韓靜還會做出更爲過激的舉動。

對於韓靜的父母那不可理喻的行爲,祁夏喜倒沒覺得有多奇怪,她有所領教,所以在聽羅怡憤憤不平的講述的時候,祁夏喜相對要平靜一點。

“醫院破例給韓靜的父母安排了心理諮詢,我在病房外守着韓靜,她的情況稍微穩定了一些,只是一旦鬆開她的手,她就要去撕刀口,我們不得已採取了一些措施,這才讓她安分了一些。”

羅怡的語氣盡顯疲憊,祁夏喜聽得出來,這幾天她爲了韓靜的事可謂是夜夜難寢了。祁夏喜想要開解她幾句,話到嘴邊又覺得兩人身份太懸殊,不適合用平輩之間交談的方式去對待羅怡,只好說道:“韓靜出院的時間是在下下週星期一吧,老師,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我想韓靜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韓靜的事終究不太光彩,爲了她好,當然也爲了學校名譽,能保密是最好的,這一點不用祁夏喜說,羅怡也會爲韓靜守口如瓶。

羅怡手上拿着一份勸退書,上面的署名是寫的“致韓靜同學”,她昨夜打印出來的,原本打算今天交給韓靜,只是看到韓靜這樣的狀況,她猶豫了,決定等韓靜真正冷靜下來,再交給她。

羅怡合上書夾,忽然問祁夏喜:“你們跟韓靜明明不是好朋友,爲什麼還要這麼照顧她的感受?”

這個問題,祁夏喜也想過,她得出的答案是:“我只是作爲一個女生,盡力去維護女生那點薄弱的尊嚴而已。如果當時我們什麼都不做,甚至什麼都不爲她隱瞞,她就徹底沒有活下去的信念了,一個女生的清白,比她的命還重要。”

雖然韓靜看起來不檢點,可是沒有誰是真正無所畏懼的,韓靜也一樣,她能在自己的父母對她唾棄的時候崩潰,說明她還是懂一些禮義廉恥的。

況且,就算這件事發生在陌生人身上,祁夏喜和韓詩語照樣會伸出援手,更何況韓靜還是她們的室友。

“老師,韓靜下學期應該不會去上課了吧?”祁夏喜小心翼翼的問,其實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已經猜到了學校接下來會做怎樣的安排。

羅怡點點頭:“紙是包不住火的,韓靜想要新的生活,就得離開帝都,她那樣子,很難走出來的,只能看她自己了。”

祁夏喜認可的點了下頭,羅怡又繼續說道:“你們什麼時候能過來一趟,韓靜說想要見你們一面。”

韓靜的媽媽那副陰險狡詐的嘴角還在祁夏喜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而且韓詩語之所以擔驚受怕,就因爲在醫院被偷拍了,所以,祁夏喜很猶豫,她到底要不要去。

還有一點,韓靜爲什麼指明要見她們兩個一面,難道是要對她們問責嗎?讓她在衆人面前擡不起頭來所以想要報復她們嗎?

祁夏喜開的擴音,她和羅怡的對話韓詩語句句聽在心裡,當羅怡說到韓靜要見她們的時候,韓詩語也同樣沉默起來,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從祁夏喜的手裡拿過來手機,點頭道:“韓靜下下週星期一出院,我們那時候去看她吧。”

韓詩語跟祁夏喜的擔心是一致的,如果韓靜是在意她們兩個讓她在衆人面前失去了臉面,恐怕見到她們兩個,會更激動,如果刺激出什麼問題來,她的父母指不定又要大鬧一場了,所以在她出院的時候去,是最好的。

掛了電話,韓詩語從書架上拿出了一本書,那本書是她至今翻閱的最多的一本,講的是人性的悲哀和蒼涼。李梓藤的書跟雜,四書五經到科學研究,但這本書確實最讓人覺得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一本,因爲它整本都在揭露人最墮落時的現狀,意志薄弱的人,很容易越陷越深。

韓詩語起初看到一半便再也看不下去,她記得當初讀《三體》的時候都未曾有過這般壓抑的感覺,當然她也不是爲了讓自己的心情得到慰藉纔去看的,反而她是通過韓靜的例子,明白了生而爲人的意義。

一個人活着,可以遇到很多艱難險阻,它甚至可以因此改變未來的人生,可這就是活着,埋怨、痛恨、悔過,這些都是活着的證明。

又翻了一會兒書,這時門鈴響了,韓詩語起身去開門,李梓藤提着兩個行李箱,喘着粗氣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

“不就是讓你收拾了幾件衣服嗎,怎麼累成這個樣子?”韓詩語給李梓藤倒了一杯水,將她和王冉的行李箱推回到了一邊。

李梓藤喝了幾口水,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電梯壞了,我走的樓梯。”

韓詩語瞬間無語:“這可是二十樓啊,你怎麼不給我們打電話啊!”

李梓藤嘿嘿笑說:“我可是男人,怎麼能讓你們女人來提東西,就當減肥了。”

他額頭上還滲着汗,臉還泛着紅,可是他淺笑的眼眸中,滿是幸福的神情,還想替韓詩語做事讓他覺得是一種享受一般。

看到這樣的事,韓詩語再也說不出什麼嗔怪的話,拿過桌上的衛生紙,細心的幫她擦着汗水。

書房裡的王冉見到客廳裡那溫馨的畫面,心裡一動,剛要從椅子上跳下去,就被祁夏喜拽住了手:“又想搗亂了吧?”

王冉撇撇嘴:“怎麼可能,我這是口渴了,想要出去喝水。”

祁夏喜將桌上一瓶還沒有開封的礦泉水推到了王冉的面前,板着臉看着她。王冉知道自己瞞不過她,只好作罷,認栽道:“好吧好吧,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兩個公然喂狗糧而已……”

她話剛說完,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迅速跑到陽臺上,反手將陽臺的門關了上來。

看她慌張的樣子,祁夏喜八成也猜到是什麼人給她打電話來了,不過那跟她沒關係,韓詩語作爲她的姐姐,自然會就這件事好好跟她談的。

祁夏喜抱了一本書,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但卻沒有翻開看,而是打開了自己的微博,這兩天她都有偷偷關注網上的消息,好在韓詩語的消息到現在爲止也沒有曝光出來。祁夏喜不清楚這件事是否已經解決,如果解決了,李梓藤一定會告訴她,可是李梓藤什麼也沒說,就說明這件事只是還沒有到發酵的那一天而已。

韓詩語的消息倒是沒有,不過另一個主人公得消息確實橫掃了整個板面,祁夏喜沒有想到,一則視頻會讓顧璟睿絕地重生!

看到視屏中一名記者就小雪身體不適做出猜測性的提問時,祁夏喜還特意暫停視頻去看小雪,發現她的臉色確實不怎麼好,而且顧璟睿那句“關你屁事”實在太模糊人,所以網上很多人猜測,小雪是真的懷孕了,否則顧璟睿不會那麼擔憂她。

當然也有人反駁,說顧璟睿只是告訴那個記者,不關他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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