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聰明……”
楊曉然癱坐在空間裡,爲寶林忽然優越起來的智商而感到憂桑。
誰說這人是個木頭得?
在追捕敵人方面,心細如塵,且多有智謀,果然他不是完全靠勇力的憨子!沒腦子,還怎麼打仗啊?!
要是沒有空間,自己還真得只能採取這法子了!
不過……
誰讓咱有金手指呢?
一羣人守着,那些坐船的人哪裡來管這等閒事?就算有點身份地位也不敢!
爲首的人地位太高了!
一個還是太子妃的親大哥,未來的盧國公。還有個是未來的鄂國公,還是個人形殺.戮機,根本惹不起啊!
憋着委屈,只想這羣人折騰完了趕快走纔好,別耽擱大家回鄉了……
可讓大家失望了。
雖然又開船了,可這羣殺才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天天守在船上,死活不走了。
眼看着就要到遼東了,可太子妃還是沒個身影,那賈文也沒再出現。這下可好,程處默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有些後悔自己追上這船了。
萬一妹妹真得趁着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跳船了,在這茫茫大海上,還這冷的天豈有生路?
想到這裡,便恨不得打自己耳刮子,心裡也祈禱,希望自己只是多想了。
就算那賈文真是妹妹,選擇跳海,應是有自保能力的吧?雖是冬天,可因是不凍港,來往船隻不少,也許她上了其他船了?
一直到了靠岸,也沒見到那個賈文,讓程處默與尉遲寶林的心都沉到了谷底了。
盯着每一個下船的人,可愣是沒瞧見那個賈文,好似成了一樁離奇公案,一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撇下擔心不說,若就這樣回去,程處默也覺得自己是沒法跟天子交代得。更是沒法對父母交代!
要阿孃知道了這事,搞不好又要舊病復發,眼下也只能懷抱希望,繼續踏上遼東的土地尋去了。
楊曉然看人都走了,在空間裡寫好一封書信,然後跑出來,從窗戶口看了下,好極,沒人。
從窗戶鑽出去,看着波濤,感受着空氣裡的寒冷,咬了咬牙,翻過欄杆,順着船上的纖繩爬了下去。
一直爬到底下,入得水面,冰冷入骨的海水刺激着她身體每一個細胞,忙掏出一瓶烈酒,喝了兩口,然後沉入水下,繞過船體,朝着岸邊遊着。好在是冬天了,不是揚帆出海的好時節,人很少。
不敢耽擱,在這冰冷刺骨的海水中若自己不加快動作,很快就會被凍死。
顧不上岸上人的驚呼,忙遊向岸邊,眼看着這羣人嘴裡大叫着奸細,那邊程處默等人跑來,就近的時候,她終於是上了岸。顧不得休息,拿出金鞭,三下兩下揮開圍上的人羣,在一個空隙中鑽了出去,朝着方向跑去。
一邊跑,一邊動了念頭,把空間裡的書信了出來,捏在手裡,前面有遮擋物,就得趁着那個時候躲進空間去!
老天保佑!
多年的養尊處優沒讓她失去靈活與速度。這得益於她天天堅持不懈,幾十年如一日的鍛鍊。
跑起來了,人也沒那麼冷了,關節也沒那麼僵硬了。她越跑越快,很快地就跑到了遮擋物那,左右一看,沒人!
立刻扔下書信,回到了空間。
一入空間,便脫了衣服,在貓蛋好奇的喵嗚聲中跳進了小溪裡。
溫暖啊!
實在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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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裡的水不是溫得,可對比剛剛那股寒冷如是如溫水一般了。
直接跳進熱水也不好,反而會給身體帶來負擔。只有在這裡慢慢適應了,才能用熱水沖洗。
她早就做好了準備,等體溫慢慢適應後,便上來,泡入了早就準備好的熱水中。過了好一會兒,人才感覺慢慢活了過來。
程處默被羣衆的呼聲吸引,等他趕過來時,卻發現一個小小的身影在跑着,多年的兄妹到了這會兒哪裡還能不確定?
那必是自己妹妹無疑了!
問題是,她從海里上來得,可這多天了,她到底躲在哪了?
一路狂追,卻在一個遮蔽物前追丟了人,只看到一封書信。
他顫.抖着雙手打開那已溼漉的信封,瞳孔猛地一縮,果然是阿妹!
這是她的筆跡,自己不會認錯得!
“兄長,寶林,見信如晤!妹一切安好,請代爲向父母大人以及陛下請罪!莫要再追,若殿下有事,難以獨活於世……”
言語簡單,沒幾句話,可程處默卻是看得久久不語。
過了好久,眼淚慢慢涌出,喃喃道:“阿妹,你這又是何苦?難道不信父兄可以保你周全麼?殿下又怎會那般被人算計?”
收起信,擦了擦眼淚,道:“走吧。”
尉遲寶林沒多問,點頭道:“回京覆命!”
“將軍,我們不追了?”
“不追了!”
寶林望着藍藍的海水,道:“心不在這裡,追回來又有什麼用?”
“那,那就由着太……哦,那貴人去?”
“由她去吧……”
寶林笑了起來,拍了拍程處默的肩膀道:“咱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她老人家的對手。你看,這會兒又跟丟了……”
程處默擦了眼淚,苦笑道:“我這個妹妹自小就有主意,打定主意的事,恐怕陛下親自前來也無法將她擰過來。”
頓了頓道:“走吧!”
“是!”
楊曉然在空間裡聽着兄長與寶林的對話,穿好了衣服,跪了下來,拜了拜,嘴裡道:“兄長,莫要怪我……你們不知我爲何如此大驚小怪,可我和承乾卻是知道得……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原點推,侯君集也隨軍出征了,妹妹不得不小心……”
說到這裡已是哽咽。
忠孝難兩全!她這樣跑出來,必然是在傷父母,傷孩子的心。剛剛一撇,兄長與寶林顯是連夜趕路,吃了不少苦頭,臉上風霜斑駁,可她要對得起父母親人,不要他們擔憂的話就得對不起承乾。
而承乾也是她至親之人啊!
擦了擦眼淚,聽着腳步聲離去,起身,收起所有哀思。
她知道,只要她今天肯奮力一搏,以後她都能彌補得!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趕到承乾身邊。
說實話她隱隱有一個感覺,承乾的結局會從主動謀反變成被動謀反。
多少次了,歷史的修正性都向她證明了這一點。
若是“被謀反”的話,她能在他身邊,多少有個照應。她可以依託空間把承乾帶出來!
侯君集啊……
這個野心家會收斂麼?
怕是不能吧?
沒了太子的承諾,他似乎與世家又勾搭上了……
楊曉然眼裡閃着寒光,對着鏡子慢慢整理着自己。
賈文的身份不能用了,她得換個身份。許敬宗真是好本事,想事情比自己周全多了,弄了不少各種公驗給自己,回去還得好好謝謝他呢!
這回她依然選擇男扮女裝。沒法,在這年頭,一般姑娘不結伴而行,獨自上路是很奇怪得。若是富貴人家,出門不帶奴僕一定會被人當成偷主人家的逃奴抓走。
所以她的選擇依然只有男扮女裝。
這回她把自己扮成了一個獵人的形象。頭上戴上了厚實的皮裘帽子,用曬乾的羊腸泡開,用膠水貼自己臉上,又用各色化妝品做了一番修飾,然後一個滿臉鬍鬚,臉上還有疤的獵戶就新鮮出爐了。
某姑娘都覺得自己以後的確可以去弄個特殊部隊了。人被逼到極致了,真得是什麼點子都能想出來得。能把手頭所有的東西發揮到極致。經過這次,她就對特殊化妝總結出了一點心得。
弄好一切後,又在空間裡與貓蛋吃了點東西,然後獨自一人出了空間。掏出一個磁石,用一根銀針在上面磨了一會兒,然後取出空間裡一個裝了水的小碗,把針放進去。
辨別好方向後,又都收了起來,掏出地圖開始辨別方向。
搗鼓了好一會兒,眼看天黑了,也不但耽誤,拉出那老駑馬,翻身上馬,她得尋個人家問問路什麼得。
一路狂奔,離開海岸老遠,看見有村莊出沒了,便翻身下馬,剛入得村口,卻忽然感覺到一聲破風之聲傳來,她一個側身,一支箭矢順着她臉而過,雖離着一些距離,沒破皮,可卻也把她一絲秀髮滑落。
緊接着便有聲音傳來,火把在黑暗中出現,藉着火光,她看到了一羣人。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唯獨沒有壯年男子,他們手裡拿着鋤頭,柴刀,眼裡閃着仇恨的光芒,好似要扒了自己一般。
一腦門問號,什麼情況?
剛剛要不是自己躲閃及時,豈不是沒命了?
有些不悅地問道:“暗箭傷人,不知是何意?!”
一聽來者有着濃濃的關中口音,一羣人愣了下,再看這人打扮,看着像是獵手,可這關中口音……
難不成是去前線報效國家得?
一個老者手一伸,好似在肆意什麼人不要輕舉妄動一般。楊曉然把他這舉動看在眼裡,眯起眼。
心裡警惕了起來!
有埋伏!
“閣下打哪裡來?要到哪裡去?聽閣下口音,似京中來?”
楊曉然看了這老頭一眼,顯是在村裡有些地位得,便拱手道:“老丈好見識,一下就聽出我這關中口音。不瞞諸位,某本是一獵戶,會些拳腳功夫,聽說前方戰線吃緊,故而舍家棄業,牽上我這匹老駑馬,趕到遼東,想報效國家!只是不熟此地風俗與路徑,誤闖農莊,還望老丈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