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顯得有些激動,寶林也是。那羣長安的少年郎都被楊曉然這篇大唐少年說給弄得熱血澎湃。書記官這時已把楊曉然唸誦的少年說給謄寫了出來,衆人紛紛拿來閱讀,可謂回味無窮。
慢慢的寂靜的太極殿內變得熱鬧了起來,少年郎們的聲音匯流成一條大溪,漸漸又變成了洶涌澎湃的大江大河,壯哉!我大唐少年!
眼裡漸有淚花閃現,血液裡屬於唐人的那份驕傲被徹底點燃,整個大殿內只聽到不斷被反覆的少年說,漸有人流淚滿面,呼號道:“生爲大唐人,死爲大唐鬼!願爲陛下開疆拓土,保我家園!”
“願爲陛下開疆拓土,保我家園!”
喊聲一浪高過一浪,一羣世家眼見這情形,心裡不情願,卻也只能跟着衆人歡呼了起來。
李小二滿面紅光地走上龍椅,衝着衆人壓了壓手,全場立刻安靜。閉上眼,享受了一會兒這呼風喚雨的感覺,睜開眼,射出兩道精光,“好一個大唐少年說!好一個程家女郎!好一個崇陽縣君!壯哉我大唐少年!”
一連“三個好”已是相當高的評價了。看得出李小二現在心情非常好,看着楊曉然道:“拳打好,詩詞詠得好!詠出了我大唐男兒的熱血,唱出了我大唐女兒家的巾幗不讓鬚眉之風!好!太好了!大善!來人,將朕**的文房四寶拿來賞賜於崇陽縣君!加封縣主頭銜,三原縣原有封地上再加實封100戶!永業田三百畝!”
程咬金大喜,立刻上前一把按住楊曉然跪了下來,“皇恩浩蕩,臣謝陛下厚恩!”
“臣女謝陛下厚恩!”
李世民哈哈大笑,一羣世家如吃了蒼蠅一般。明明是來刁難她得,想讓她出醜,可沒成想倒是成全了她。轉個眼的功夫就成縣君變成縣主了,還又多了100戶實封和三百畝永業田,這待遇已超一般的子爵,恩**之甚讓人側目。
還別提還有一套天子**的文房四寶。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信號,這分明是警告他們這些人,這女娃朕照着,你們少給我打她主意!
楊曉然喜滋滋地,加上之前李二賞賜的土地,咱這就成大地主了。現在爹也回來了,自己可以去自己封地看看了。怎麼着也是自己的私產了,總得去瞧瞧,看看能不能搞些立體養殖發家致富啊!
程家幾個兄弟也是歡天喜地的,妹妹越得**,他們家的勢力就越牢固,同時也十分的驕傲。他們一家子一直被人笑沒文化,如今這個妹妹可都替他們掙回來了。
一場宴會,風起雲涌,可轉眼又歸於平靜。程咬金喝得爛醉,幾個哥哥也喝得不省人事,被一羣小黃門扶着出了宮門,塞進馬車給拉回了家。
裴氏到家又是吩咐人煮醒酒湯,又是讓人準備熱血,忙了個腳朝天。看着楊曉然微乖巧地跟前跟後地幫忙照顧,總算心裡安慰了些。
好在還有個閨女不犯渾,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第二日清早,楊曉然起**梳洗過後,便來給程咬金請安。遠遠走到正廂房外,卻見程咬金穿着一身短打的衣服,正在自己居住的院落裡提着一根馬槊在那練武呢。
“阿爺!”
楊曉然輕輕叫了一聲,走進院落,一臉好奇地道:“女兒聽人說阿爺慣使的武器是三板斧,怎得阿爺用起馬槊來了?”
程咬金一臉莫名其,“你聽什麼人說得?什麼三板斧?無論是馬上作戰還是短兵相接都是這馬槊好使,用斧子?那不是找死麼?”
“啊?這樣啊!哼!那些說話人(說書得)竟胡編,說阿爺耍兩把大斧頭,轉把人腦袋砍下當球踢!”
程咬金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似乎對於世人的“胡編亂造”感到滿意。這說明啥?說明俺老臣兇名在外,大家都怕他哩!
楊曉然也爲自己的機智感到滿意。果然,評書演義都是不靠譜的。大魔王不使斧子,使馬槊!
“真有說書人這般說?”
楊曉然用力的點着頭,歡快地上前圍着程咬金轉悠了起來,“阿爺,您這馬槊使得甚是威風,您也教教女兒吧!”
“昨日大殿上,我觀你那套拳耍得不錯,女兒家有點手腳功夫便行了,舞刀弄地終是不像話。且習武太辛苦了,儘早我一起來,你娘已唸了半天,說你不好女紅,日日一早起來便舞刀弄地,雖是強身健體,可日日這樣操練,你娘看着心疼。”
“阿爺,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女兒習慣了。”
楊曉然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開什麼玩笑,在這醫療水平落後的年代,若不用心打熬身子,一個感冒都可能叫人喪命啊!
“這事沒商量!”
程咬金看了一眼楊曉然,在她小腦袋上輕輕拍了下,道:“苦着個臉作甚?我可聽你娘說了,你回來這些日子好事做了不少,可壞事也沒少幹,若再教你武藝,你不是要把天都掀了去?”
說着便走回屋子,拿出一個小袋子,扔給楊曉然道:“喏,這是阿爺在戰場上繳獲地,看着有趣,便當見面禮送你吧。”
楊曉然拆開袋子,一見袋子裡的東西表情凝固了,驚呼道:“玻璃!玻璃珠子!”
“玻璃?”
程咬金搖頭,“這是琉璃珠,可精貴着呢!也不知那羌人頭領從哪弄來得,我大唐也會造琉璃可卻不如這通透。這小小一顆便能換上一匹錢帛,這裡有十顆,都歸你了!”
“阿爺,您對女兒真好!”
楊曉然一臉感動。袋子裡的玻璃雖然是綠色得,顯然是燒製時沒把鐵質剔除造成的,比不上後世的晶瑩剔透,可在這個時代卻是奢侈品,十分昂貴。自張騫出使西域後,這玩意便時有流入中原,但數量極少,可是妥妥的的進口貨。還是奢侈品那一類的。
“說什麼廢話?”
程咬金在楊曉然的腦後勺一拍,“你是我閨女,我不疼你疼誰?說來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忙於公務,又豈會讓你平白吃那多年的苦?好好的官家千金竟是當了十年的方士……”
程咬金說着便有些傷感,頓了頓道:“好在祖宗保佑,總算把你找回來了,你也學得一身本事,以後有阿爺照着,不用再受人白眼了。”
“阿爺,其實女兒在小青山過得挺好得。日子雖然艱苦了些,但師尊對女兒是真得好。”
程咬金點點頭,又問道:“看你的樣子,你以前見過這琉璃珠?”
楊曉然點頭,笑着道:“師父會煉丹,偶爾也會弄出這些東西來。”
“原來如此。”
程咬金點頭,忽然又一正臉色道:“這些方士的東西你不要去學,古往今來多少帝王求長生,吃丹藥結局卻……”
楊曉然點點頭,“女兒省得。師父也不是一般的煉丹士,只說以往之人煉丹爲求財富而不是造福衆生,妖言惑主,讓女兒不要學他們。”
“高人就是高人!”
程咬金來了興趣,“難道你師父煉的丹能治病?”
“師父煉得是藥,不能說是丹。倒是傳授了一些給女兒,只想着以後有條件了慢慢弄。”
程咬金臉綠了,忙道:“好女兒,千萬別瞎弄,看看就行了,那玩意燒錢。”
楊曉然嘴角抽了下,暗道:“便宜爹還真是門清,制新藥的確是很燒錢的。不過嘛……卻也最賺錢。”
生爲一個生物製藥專業的研究僧,楊曉然當然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就把自己前世學的東西丟掉了。在她看來,大唐的醫療條件實在太差了,還是有必要弄些藥物出來,造福萬民,順便充實下自己荷包。
當然,這些想法她是不會說出來得,只乖巧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阿爺,娘呢?”
“你娘早早便起來親自下廚準備朝飯了。”
說完又一笑道:“你娘賢惠,你也學着點。無論處在什麼身份,親手爲相公準備飯食,這便是賢德。”
“是,阿爺。”
“走,跟我去看看你娘。好久沒吃你娘做得飯菜,饞得緊。”
“噯,阿爺!”
父女倆一路朝着廚房而去,到了廚房卻見大哥程處默很沒形象地趴在竈臺邊,挺着個鼻子直嗅,憨牛和鼻涕在旁滔滔不絕地介紹着,“這些美食都是師妹想出來得。大公子請看,這是煎餃,這是水晶小籠包,這是……”
楊曉然捂臉,只見鼻涕憨牛慫恿着程處默在偷吃,而裴氏居然不聞不問,任由那兩夯貨帶壞自己兒子。這樣子,分明已是習以爲常。
“天啊!天啊!”
程處默吃了一個水晶小籠包,嘴裡不斷呼號:“阿妹允文允武,能作詩能下廚,怎會有這般妖孽之人存在啊?!簡直是生而知之者也!天啊,這個居然是我的妹妹,我的親妹妹啊!”
得,這大哥也是猴子派來的逗比,沒法看了!
程咬金一臉古怪,走進廚房以迅雷不及掩耳從蒸籠裡撈出一個小籠包,也不怕燙手,吹了吹便咬了下去。
慢慢一咀嚼,動作快了起來,一籠小籠包很快被消滅乾淨,隨後感嘆道:“我說夫人怎得好似豐腴了些,原來在家天天吃得是這等人間美味!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香兒你給我過來!”
“噗通!”楊曉然要暈倒了,娘變豐腴這種話是可以當着小孩子的面說得麼?爹,你這樣豪邁真得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