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裴氏膩歪了一會兒，便回了自己的房間，藉口說要休息下，便把所有人都趕了出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她都沒空好好研究下空間。空間升級後，又多了一畝地出來，她從自家花園裡找了一些草籽過來，埋在這地下已經好久了。按照小草頑強的生命力，這會兒也該生根發芽了。
可這多天過去了，卻是任何動靜都沒有，這便有些坐不住了，難道多出來的土地也不能種植東西麼？
進了空間，先去池塘裡看看老龜。這個由溪水匯聚而成的小水塘說起來真是小得可憐，好在升級後，在白霧邊緣又露出來了一些，總算能把老龜容下，自己又讓鼻涕去給自己抓了些小蝦小魚和水草丟進去給老龜當食物，這多天過去了，也不知這個吉祥物怎麼樣了。
到了池塘邊，水面一片平靜，過了好一會兒，水面波紋一圈一圈地漾開，一隻烏龜從水裡冒了出來，一雙綠豆小眼巴巴的望着楊曉然，讓楊曉然產生了一絲錯覺，似乎這烏龜能與她心意相同一般，怎麼覺得這傢伙的眼神變得人性化了呢？
撇去心頭的異樣感，又來到田邊，撿起放在田邊上的小鏟子把草籽又都挖了出來。
“還真得沒有發芽啊……”
楊曉然坐在地上，看着手心的草籽有些失望了。可再仔細一看，卻發現草籽似乎和剛種下去有些不同了。怎麼說呢？感覺似乎這種子的生命力十分強悍，可這只是她感官上的體驗，具體好在哪裡卻說不上來。只是憑着直覺，在細微打量間發現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第一塊田是複製，第二塊難不成是優化？”
一個想法躍入腦海，倒是生出了幾分希翼。若是如此，那這個可真是大殺器了啊？！
做爲一個生物研究生，雖然主攻的是生物製藥，可對於植物學卻並不陌生，在上大學時這些都是屬於基礎的東西，就算不能和一流的植物學家相比，可卻要比普通人對於植物的習性熟悉的多。畢竟生物製藥也是要對這些東西十分熟悉才能搞研究得。
想到這裡，便有些按捺不住了。忙出了空間，讓秋菊去找了一個花盆過來，堆上土把草籽種下，然後就擱在自己屋裡了。秋菊一臉納悶，只聽過種花種樹的，怎麼姑娘這般奇怪？居然還種草？
不過礙於楊曉然的y威，她卻不敢瞎問。
姑娘對他們下人是挺好得，一點架子都沒有。可打起皇子，世家子來那兇狠勁也見識過了，知道這位主極有主意，在這屋裡做事還是少說話多做事才比較妥帖。
忙完了這些，程忠便帶着巧兒他們來了。只是這一進屋卻是把楊曉然嚇了一跳，指着馮衍道：“你，你，你是姑娘家？”
被洗漱乾淨的馮衍露出了白淨的膚色，一雙眼睛又大又亮，頭髮還有些溼漉漉得，一張小臉也被熱水薰得紅撲撲得，看着十分可愛。
造孽！這樣可愛的娃子怎能有人忍心把她趕出來？
馮衍撓着自己的腦袋，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拜倒道：“姑娘恕罪，寶珠不是有意騙人的，只是以前在村裡聽老人們說，姑娘家在外面容易吃虧，我就扮成小子了。”
“是個機靈得。”
楊曉然點了點頭，道：“不但知道女扮男裝，還用了假名，嘿，你讀過書吧？”
馮寶珠點頭，“阿爺以前給人做賬房先生，粗通文字，我跟着阿爺起了蒙。”
“這樣的寶貝，你們族人怎捨得將你趕出來？”
馮寶珠的臉色一下黯淡了，“他們說我晦氣……”小嘴一張一張地，似是要哭了。
楊曉然不忍再問下去，道：“都是胡說八道，命數自有天定，豈是你一個小娃兒能改編得？以後就跟着我好好做事吧，把這當自己家就成。誰欺負了你，報上我名字，我替你做主。”
“謝大姑娘！”
馮寶珠的確很機靈，立刻拜倒在地，連連感恩。楊曉然讓人把她扶了起來，又去看巧兒。
梳洗乾淨的巧兒顯得很是文靜，其實她那塊胎記雖然長在臉上，但因爲是長在左邊的額角，若是在髮型上下點功夫，完全是可以遮蓋住得。這姑娘的五官還是不錯得，忽視那塊烏青胎記得話，還是很清秀得。
一雙細長的眼睛，柳眉微蹙，再調養些時日，把髮型改下，倒也是個美人胚子。
楊曉然看得滿意，她是個顏控，見巧兒俏生生地站在那兒，兩個眼睛像小鹿一般，聯想她的身世，同情心大發，道：“真是可惜了，模樣還是挺周正得。晚些時候，我給你想個法子，把這胎記蓋住就又是一清秀佳人了。”
“真得？”
巧兒帶着這胎記活了好多年，一直因此而受歧視，眼下聽到有希望把這胎記去除，當下驚喜地都忘了規矩了，擡着頭，帶着一絲希翼望着楊曉然，惹得程忠一直在旁邊猛咳。
楊曉然輕笑了下，道：“想把胎記去除我卻沒這本事，只不過卻可以使些小法子遮蓋下。你先跟着忠叔下去吧，把自己整理下，我給你琢磨下，晚些時候再過來。”
“謝大姑娘再造之恩！”
雖然不能把胎記去除，可若能遮蓋她也心滿意足了。激動之餘，又下跪給楊曉然磕了幾個頭這才隨着程忠出去。
自己的馥雅居內還有空餘的屋子，正好讓人收拾出來給這兩丫頭住。學習還是得從娃娃抓起，自己正好缺幾個得力住手，把這兩個可憐孩子留在身邊好好教導，也許幾年後就能幫襯自己了吧？
府裡下人雖多，可他們大多是家生子，尊卑之分的概念已根深蒂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太差。比如秋菊，雖然比其他丫頭機靈，可自己想教她讀書她卻是誠惶誠恐地很，總說自己這樣的卑賤人怎能污了聖人書。
唐朝，奴僕買十分正常，奴婢就是主人家的一個物件一般，毫無人權可言。雖然唐律裡有明確規定，打殺奴僕也是要受懲罰得。但所謂的懲罰也不過是罰款。比起殺死一頭牛就得坐牢相比，奴僕的地位着實令人嘆息。
正因爲如此，這些下人平日裡做事都十分小心，不敢有半點逾矩，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主人家給打殺了。而從外面招來的人就不同了，雖然一樣要籤身契，但在他們入府未深時就留在自己身邊教導，怎麼看都會比家中的家生子要好些。
科學實驗她一個人是做不來得，總得找些助手幫忙。巧兒或許已過了讀書最好的年華，但也不算太晚。至於馮寶珠正是讀書的時候，哪怕他們學不了多少，但能讀書識字，能寫會算也能幫自己不少忙呢！
當然，自己還可以招些讀書人來用。但礙於她女子的身份，這卻不是什麼上策，日子久了，難免有閒話。現在年歲小還好，到了及笄，整日與男子廝混，就算大唐風氣開放，可卻也是不行得。
正在七想八想着，卻聽秋菊稟報道：“大姑娘，宮裡來人了。”
“嗯？”
楊曉然眼睛微微眯起，暗道：“這陰妃真去告狀了？還是李二耳目發達，已知道自己打了他兒子？”
她並不怎麼害怕，李世民是個明君，打得雖然是他兒子，可李佑卻是一個令李世民無比厭惡的兒子。且是這個小子羞辱自己在先，自己不過是摔他下，最多也就是被訓斥幾句罷了。
當然，這種事也不能多做，到底是人家兒子啊！
到了前廳，這才發現便宜爹不知何時也回來了，正在和孔穎達鬧着，“胡說八道，我家還珠不知多乖，多知禮，怎得會無辜毆打皇子？！我說孔祭酒，你該不會以爲老夫是武夫，閨女便也是勇武之人吧？我家還珠可是知禮數之人！”
孔穎達嘴角抽搐，嘴裡發苦。
陛下，您早就知道會是這結果了吧？所以特意派老臣過來麼？只是這程咬金可不是好相與的人，這崇陽縣主走散了十年，可是他的心頭寶，他怎肯讓閨女無辜背上一個目無尊上，毆打皇子的罪名？看他這模樣，跟要吃了自己一般，苦也！
楊曉然心頭一暖，雖然便宜爹打了自己，可她也知道，他老人家是爲她好，現在看他這樣維護自己，心裡只覺暖暖得。
緩緩上前，行禮道：“給夫子請安。”
“嗯！”
見到楊曉然來了，孔穎達莫名地鬆了口氣。
跟武夫說不清道理，可這女子卻是讀書人，總有道理可講吧？
“程家女郎，陛下讓我過來傳個話，且跪下臨聽聖訓。”
“是！”
“哼！我家女子沒打人！”
程咬金還在那裡胡攪蠻纏，氣得孔穎達鬍子都翹起來了，忍不住大聲喝斥道：“盧國公，莫要糾纏！衆目睽睽之下，那多雙眼睛看着，縣主推了皇子，這是以下犯上，陛下派老夫來傳話已是給足了面子，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楊曉然抿嘴偷笑。便宜爹剛剛對自己使了眼色，大概明白了他的用意，便裝出一副怯生生地模樣道：“阿爺，是女兒不對，不該衝動得。只是女兒怎麼也想不到宮裡的貴人們會說女兒是吃狗奶長大得，一時氣性上來做錯了事，陛下訓斥是應該得。”
孔穎達嘴角抽搐了下，忽然想掩面逃走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得，不愧是父女，到了這時候還不忘擠兌李佑，這李佑到底是對她做了什麼？就罵了她一句，她便這般記仇？這可不是君子所爲，以後得留心教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