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我出風頭明明是白板出的風頭,我可不敢跟它搶”
慕容長歡自是不認賬。
這種事情心知肚明就可以了,說出來那就不好玩了
更何況,司馬霽月原本就警告過她,不讓她太招人眼球,以免樹大招風,眼下她卻是倒行逆施,故意來了這麼一出,他不氣死纔怪
但只有這樣,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招攬到自己的身上,等到她出事的時候,引發的效應纔會更轟動,產生的效果也會因此更加明顯
“是啊王爺你這回真的錯怪王妃了本公主可以作證,剛纔確實是這隻狼突然間自己跑出去的,它跑得太快了,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跑遠了所幸王妃及時喚住了它,纔沒釀成大禍”
炎國公主迎上前,笑吟吟地摻了一腳,說得好像真是那麼一回事似的。
聽她這樣說,司馬霽月便不好繼續下去,只淡淡地掃了一眼慕容長歡,聊表警示。
“既然公主都這麼說了,那看來確實是本王的不對,”說着,感覺到有兩道令人不爽的目光躍過肩頭落到了慕容長歡的身上,司馬霽月不由微揚眉梢,伸手遞到了慕容長歡的面前,“走吧,時辰不早了。”
“嗯。”
慕容長歡應了一聲,順勢握上了他的手。
兩人並肩而行,牽着一隻半人高的狼,一者紫衫輕揚,氣勢懾人,一者紫袍飄飄,貴氣盈人,宛若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看起來特別的般配,不僅僅是衣袍的顏色相近,就連那種唯我獨尊的氣場都是一樣的震撼人心
見得此情此景,衆人便知九王爺對嬌妻愛護有加,哪裡還敢再看輕她
太子走在他們邊上,從頭到尾不置一詞,只在嘴角處勾勒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司馬鳳翎隨行在後,目光緊緊地鎖在那兩隻十指相扣的手上,眸色愈漸幽暗深邃,盈滿了深不可測的莫名心思。
待衆人走遠之後,慕容清煙滿身狼狽地癱坐在地上,眼裡蓄滿了淚水和恨意,只覺得全部的矜持和顏面都在今日丟盡了
耳邊是高高低低的議論聲和嘲笑聲,充滿了諷刺的腔調,幾乎所有人都在嘲弄她的不自量力和自討苦吃。
唯獨一個聲音輕淺入耳,溫柔得像是大雪初霽的第一道陽光。
“天陽,去扶那位小姐起來。”
“是,世子。”
天陽應聲上前,走到了慕容清煙的身邊,探問道。
“這位小姐,你可有受傷”
聞言,慕容清煙不由擡起頭,循聲而望,目光穿過來人的臂彎,對上了一張溫和清雅的俊俏面容,霎時間,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像是被撫平了一樣,所有的羞愧與自慚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心口處,只剩下了滿滿的溫情,如同泉水般淌着一道道暖流。
見到溫孤世子走近,衆人礙於顏面,便不好多說什麼,很快就各自散了開。
天陽扶起慕容清煙,見她一拐一拐的,曉得她剛纔摔得不輕,就同溫孤雪回稟了一句。
“世子,這位小姐好像扭傷了腳。”
“那你先帶她下去休息吧。”
“是”
甫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追逐,慕容清煙心緒難平,仍是心存餘悸,一下子尚且回不了神,便只道了一聲謝就隨同天陽離開了。
“多謝世子援手,此恩此德,慕容清煙銘記在心。”
“小姐客氣了。”
及至慕容清煙走離,溫孤雪眉眼帶笑,望着湖岸那邊的幾道朦朧身影若有所思。
驀地,耳邊傳來腳步聲,隨後是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呵”
溫孤雪不曾回頭,便知朝自己走來的是什麼人。
“東方世子,宮宴在即,你走得似乎慢了點”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東方晏攜一身紅衣而來,隨風捎來料峭的寒意,像是嚴寒之東的血色豔梅,語調之中亦是透着雪梅的孤傲,“溫孤世子走得也不算快啊”
收回視線,溫孤雪緩緩轉過身,擡眸看向他,問道。
“何謂螳螂何謂蟬又是何人作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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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有很多,要捕的蟬也各不相同,但黃雀卻只有一隻。”
“哦東方世子這番話,倒有些意思敢問黃雀是哪一隻”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聞言,溫孤雪不動聲色,反問道。
“東方世子所言,可是與方纔那位小姐有關”
“你我之間,就不用裝蒜了”東方晏冷鋒一掃,目露幽幽寒光,“剛纔發生的事,溫孤世子可別說沒看見而至於你讓屬下帶走的那名女子,溫孤世子想必比誰都清楚她的身份”
溫孤雪依舊面帶笑意,如三分春色下的暖陽,對上那兩道寒入心髓的目光,不僅沒有受到寒意侵染,彷彿還要將其間的冰雪消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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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何,”東方晏率先錯開視線,不想跟他對上,畢竟他們之間不是敵對的關係,用不着探究得那樣深刻,“那個女人的事,本世子毫無興趣”
“那世子對什麼感興趣”
“兩個字。”
溫孤雪瞭然。
“這件事不用着急,甚至用不着我們出手,也能借刀殺人你隱忍了這麼多年,難道現在就連多一刻也忍不了了嗎”
“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不能忍”
爲質數載,早一天回去還是晚一天回去,對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太子先前敢那樣對他,他就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他的隱忍,並不是旁人隨意欺凌的理由
“那好吧,你有什麼打算”
“借步說話。”
天色漸暗,晚霞消弭,夜幕緩緩降臨。
宴席上,帝君尚未入座,歌舞繚繞而人聲鼎沸,有人道喜,有人攀附,有人小聲竊語,有人高談闊論,慕容長歡跟在司馬霽月身邊,在他邊上入了座。
炎國公主席位不在她一側,只好悻悻地分了開。
司馬鳳翎坐在邊上,目光時不時撫過慕容長歡的臉頰,讓她很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