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霽月睨了他一眼,淡然道。
“要認罪,跟本王說沒用,得看王妃的意思,所以你自己同王妃說吧”
聞得此言,清風不由虎軀一震,菊花一緊
這這這
他就是知道王妃不會輕易放過他,才喊了那麼一聲,期待王爺能夠幫他一把,助他矇混過關。
結果萬萬沒想到,王爺這個妻奴,居然有了女人就不要屬下了,爲了討好王妃,竟是順手就把他給賣了,這也太沒良心了吧
對上慕容長歡不懷好意的目光,清風心肝兒一顫,那叫一個悲催,彷彿能預感到接下來即將遭受的非人“酷刑”,絕對慘無人道,喪心病狂
司馬霽月一邊說着,一邊從軟榻上站了起來,同慕容長歡交待了一句。
“你先在帳篷裡頭呆着,六皇兄專程趕來這裡找本王,想必是有要事商量本王出去見他一見,很快就回來。”
“嗯,你去吧。”
慕容長歡點點頭,翹着二郎腿坐到了一旁,臉上是一派詭譎莫測的表情,看得清風心裡直發毛。
司馬鳳翎的事兒,她半點都不想摻和。
先前容館主的身份尚未被他識破,她還能礙於情面,同他君子之交淡如水。
如今,司馬鳳翎既然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他們之間能少來往,便少來往,否則這事兒只會剪不斷,理還亂,越是糾纏就越是麻煩
眼看着司馬霽月邁開步子就往外走,清風一個沒忍住,特別幽怨地喚了一聲。
“王爺”
大概是因爲從來沒有聽到清風用這樣悲慼的聲調說話,司馬霽月的步子不由微微一頓,到底還是體恤下屬的,即便轉過頭來,在清風喜極而泣的期待目光之下,對着慕容長歡勸了一句,道。
“別玩壞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在脫口而出的剎那,將清風心中僅存的一絲希冀轟然擊碎
霎時間,清風只覺得一顆心噗通一下沉入了深淵之底,哇涼哇涼的,再也沒有愛了
嚶嚶嚶
戲本里都是騙人的,什麼主僕情深,什麼君臣義重,全都是假的
他在王爺身邊兢兢業業地跟隨了那麼多年,陪着王爺出生入死征戰沙場,到頭來卻連王妃的一根手指頭都抵不上
抵不上也就算了,但是誰能告訴他
別玩壞了
這話是個什麼意思這特麼是人說的話嗎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慕容長歡微勾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看在清風眼中,那叫一個令人髮指,“這麼大個人,玩不死。”
話音落下,清風頓覺兩眼一黑,有種一棍子打暈自己的衝動
偏生王爺還要落井下石地來一句。
“那就好。”
清風:“”他不想活了活不下去了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等到司馬霽月離開帳篷,慕容長歡繼續翹着二郎腿兒,剔着眉梢居高臨下地看向清風,問道。
“說說看,你覺得你錯在哪兒了”
清風埋着腦袋,恨不得把臉貼到地上去。
“屬下哪、哪兒都錯了王妃您大人大量,能不能能不能饒了屬下這一回”
“這個嘛當然不能”
“”孃親他要回家
一個時辰後,當司馬霽月同司馬鳳翎談完正事回到帳篷裡頭,已然不見了清風的身影,只有慕容長歡半倚半靠在軟榻上,閉着眼睛哼着小曲兒,彷彿心情很好的樣子。
見狀,司馬霽月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清風他人呢”
慕容長歡眼皮子也不張一下,悠悠然地回答道。
“出門左拐,擡頭四十五度,你會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四十五度那是什麼”
“哦,這個不重要,你只要擡頭就可以看到了”
於是,懷着狐疑的心情,司馬霽月轉而又走出了帳篷,擡眸往左轉了一圈,然後遠遠地就看見清風雙腿環着樹幹,蝙蝠似的倒掛在半空中,一陣風吹過,似乎還晃盪了兩下。
慕容長歡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出來,見着清風掛了一個時辰還堅挺着,不由咂嘴讚歎了一聲。
“體力很好嘛這麼久了都沒掉下來。”
司馬霽月搖搖頭,追問道。
“他要掛到什麼時候”
慕容長歡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特別的和藹可親。
“別擔心,不會太久的掛到他掉下來,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哎,我這個人沒什麼別的缺點,就是太心軟了,王爺你說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遠遠地瞟了一道那道搖曳在半空中單薄身影,司馬霽月有些心疼,卻還要笑着附和一句。
“是啊,你對清風下手還是太輕了一些。”
“那不然,等他掉下來了,咱們再把他掛回去”
“本王好像有點餓了。”
“是嘛”慕容長歡微挑眉梢,睨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捏着聲調意味深長地反問道,“現在知道餓了”
“咳”
司馬霽月假咳一聲,率先邁開步子走回了帳篷之中。
“進去說話。”
在慕容長歡的殺雞儆猴下,一向挑剔的九王爺難得沒有挑食,把慕容長歡精心爲他準備好的營養餐吃得乾乾淨淨,連一粒米都沒有剩下
見狀,慕容長歡方纔神色稍霽,等到司馬霽月休息了一陣,便開口問他。
“六王爺找你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無非是不想讓太子活着回宮。”
“呵一聽說你要同亂黨交換人質,他果然沉不住氣了,不過這樣也好他既然會主動找上門來,必然不會對此事袖手旁觀,原本你們三人乃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如今要除去太子,當然不能光你一個人動手,叫他坐收了漁利,說說看你向他提出了什麼樣的條件”
司馬霽月鳳眼微眯,目露森寒之色。
“太子一死,皇后的位置便岌岌可危,到時候皇貴妃取而代之易如反掌所以,六皇兄應當比本王更想送太子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