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我親自動手,想要太子的命的人太多了,前朝亂黨,六王黨羽,甚至還有父皇當然,你也可以趁機插上一腳,除此之外還有那些個同太子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家,這一把把利劍早就懸在了半空中,只要太子一出城,就會伺機而動”
慕容長歡一邊說,一邊比劃了一下手勢,眼眸中閃爍着幾分詭詐的光澤,彷彿十分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以解今日之恨
“而我要做的,便是順水推舟,落井下石給太子保駕護航,讓他順順利利地趕赴黃泉之路,從此地獄人間,永不想見”
聞言,花非雪沉吟片刻,仍是不肯輕易鬆口。
“即便你不殺他,那些虎視眈眈的傢伙看見你跟在太子身邊,也未必會放過你到時候,一旦出了什麼差錯,難保你不會陷入兩難的境地,前有虎,後有狼,只怕你會更危險”
“危險嘛,肯定是有的,爲了達到一個目的,怎麼可能不冒險呢但如果因爲危險,就選擇放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豈不是太可惜了俗話說,人倒黴的時候,喝水還能被噎死呢畏首畏尾只會一事無成,就像你潛入紫冥宮當臥底一樣,倘若我因爲擔心你,叫你現在就抽身,你會答應我嗎”
聽到慕容長歡這樣問,花非雪眸光微動,一時無言。
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緩緩將其捧起,慕容長歡微笑着對上花非雪的視線,認真道。
“回答我,你會在這種千里之行只差一步的時候,因爲我的一句擔心,就抽身而退嗎”
沉默片刻,卻聽花非雪從薄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
“我會。”
聽到這樣的答案,慕容長歡先是微微一詫,爾後笑得更歡了三分。
“沒錯,如果你堅持讓我置身事外,我也確實可以袖手旁觀,但是就像我現在不會阻止你的行動一樣,我也希望,你能多相信我的能力一點,不要總是爲我牽腸掛肚。不然的話,我會覺得我不僅幫不上你什麼忙,還會拖累你,成爲你的負擔”
花非雪打斷道。
“你不是負擔,更不會拖累我。”
“所以啊,這一次行動,你就讓我去吧我肯定會周全好一切,等事情一結束,就活蹦亂跳地回到你的身邊,好不好”
對上慕容長歡撒嬌的目光,花非雪微擰眉頭,反問道。
“你真的這麼想去”
“我不想你一個人太辛苦,現在世道這麼亂,你又身處漩渦最中心的位置,一不小心就容易落到腹背受敵的處境,你以爲我不擔心你嗎早就說好了要並肩而行,同舟共濟怎麼能因爲一點兒小小的變故就改變主意再說了,就算你不答應,我也一樣會想辦法跑出去,你是關不住我的”
“你”
“怎麼要不要試試”
挑釁地擡了擡眉梢,慕容長歡恩威並施,就不信說服不了他
“不用試了。”
勾心鬥角那麼多年,他不想連對她也要用上那些不堪的手段,既然攔不住,也就只能順着她的意思了。
“你要做什麼,我不會阻止你,但是不管你有什麼樣的計劃,都要事先同我說一遍,我同意了才能實行,不然就再換個法子,知道嗎”
“好好好,”見他妥協,慕容長歡立刻眉開眼笑,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什麼都聽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聞言,花非雪不由白了她一眼,不屑道。
“現在又肯聽我的了”
慕容長歡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什麼時候不聽你的話了你看你叫我上樓我就上樓,你叫我過來我就過來,你叫我躺下我就躺下你叫我幫你脫衣服,我就幫你脫衣服”
說着,一雙爪子便就不安分地攀上了某人的衣襟。
花非雪垂眸瞟了一道,沒有阻止她,就那麼由着她在自己的身上上下其手,只淡淡地輕哼了一聲。
“最後那句話,我好像沒有說過吧”
“怎麼沒有你心裡可不就是這麼說的我都聽到了”
“我怎麼記得,先前貌似有人說她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所以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可不是麼時間過得真快呀這蛔蟲都成精了呢”
“所以你這話的意思,是說你自己是蛔蟲精嗎”
慕容長歡當然不想承認自己是那麼噁心的玩意兒,但眼看着要扳回一局,鹹魚翻身做主人了,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便就眨了眨眼睛,笑得愈發嫵媚了。
“是啊,樓主你看我的腰身這麼柔軟,可不就是蛔蟲精麼”
終於
有史以來第一次,花非雪在口舌上敗給了慕容長歡,這也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敗北,但絕對不是他被慕容長歡堵得啞口無言,而是
“別說了再說下去,我的火都要給你澆沒了。”
狐狸精他還能接受,蛔蟲精是什麼鬼啊摔
這事兒不能想,一想下去,滿身欲丨火分分鐘都能熄得個乾乾淨淨好嗎
“好啦,說着逗你玩呢你還認真上了”看着花非雪一臉難以言說的表情,慕容長歡不由搖了搖頭,轉而想起了一個事兒,便就正襟危坐,嚴肅道,“對了,我有一件事要問你,你要老實回答我,不能說假話,就算是哄我也不行”
見慕容長歡突然鄭重了起來,花非雪跟着收斂了幾分神色,問道。
“什麼事”
“我那個”話到嘴邊,卻是說不順溜了,慕容長歡微微撇開臉頰,吞吞吐吐道,“那個大點了嗎”
一句話,沒頭沒尾,不清不楚,聽得花非雪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什麼大點了”
“哎呀就是這個”
慕容長歡向來是行動派的,能動手就絕不動口,當下一爪子招呼了過去,又兩爪子招呼了回來
花非雪被她側漏的霸氣震了震,頓了片刻才緩過勁兒來,繼而從薄脣裡吐出了幾個讓那個慕容長歡傷心欲絕的字眼。
“好像感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