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司馬霽月那樣的口吻,慕容長歡更加不爽了,撇了下嘴角,用更加輕蔑的口吻反詰道。
“是,我是不配那你倒是說啊,那又是爲什麼身爲你的隱衛,你這個當主子的應該很瞭解他的性子,既然知道他會出手,爲什麼不提前知會一聲,反而要害自己受傷”
面對慕容長歡的詰問,司馬霽月輕嗤一聲,高貴而又冷豔。
“本王沒必要向你解釋。”
“切,擺什麼架子,還不就是被我說中了”
“你要那麼想,本王也無話可說。”
抿了抿嘴巴,慕容長歡還想說些什麼嗆他兩句,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想自找無趣,搞得到時候一不小心下不了臺,便就收了聲,默默地給他上藥。
只是手裡的動作很明顯粗魯隨意了許多,沒有一開始那樣細緻溫柔。
上完藥,慕容長歡伸手去拿紗布。
手才伸到一半,腦子裡忽然閃了一下,掠過一個念頭,在意識到某個細節後,臉色頓時就沉了三分,語氣也跟着染上了幾許惱怒。
“等一下司馬霽月你剛纔說,在我離開侯府的時候就收到了消息,你該不會是派人監視我了吧”
對上慕容長歡質疑的目光,司馬霽月卻是不置可否,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慕容長歡皺起眉頭,面露不悅。
“如果是的話,你這種做法會讓我覺得很無禮,我大概會很討厭你。”
“是麼”司馬霽月仍是幽幽地笑着,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出是什麼樣的神色,“可是你不覺得,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嗎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庶女而已,何德何能,得以勞煩本王專門派人監視於你”
“哼,最好不是”
一把抓過牀頭的紗布,慕容長歡的動作愈發粗魯了三分,比起剛纔給他縫針的時候,前後的態度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天差地別
有了剛纔的“前車之鑑”,慕容長歡本不打算再問,知道就算她問了,司馬霽月也不會說。
可是包紮到一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從鼻腔裡哼出了一句。
“那不是監視的話,你爲什麼會知道我的行蹤”
果然,不出她所料,司馬霽月還是那句話,還是那個說辭,原原本本,連標點符號都沒變
“本王沒必要向你解釋。”
因爲他根本無法說出口。
他派人在她的身邊,是爲了保護她。
可畢竟那人是他派去的,所以一有什麼風吹草動,自然免不得要向他報告一番。
當初在懸崖下,慕容長歡射殺了不少蒙面殺手,難保不會被對方的人盯上,從而招來殺身之禍。
她在蒙面殺手的刀口下救了司馬連晟,順便也救了他一命,於情於理,司馬霽月都不可能會讓她因爲那件事而陷入到危險的局勢當中
不然的話,他這個王爺當得未免也太窩囊了。
而剛纔,司馬霽月沒有知會隱衛不要出手,是因爲他有把握只要有他在身邊,足夠可以保護慕容長歡的周全,隱衛根本傷不到她。
至於後來他手背上受的傷,確實是被慕容長歡說中了。
一念之間,苦肉計生。
若他有心要避開,隱衛的劍鋒未必能傷到他,可是當時不曉得在想些什麼,一閃而過的念頭叫他頓了頓,速度慢了半拍,這才見了血。
然而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緣由,說到底跟慕容長歡脫不了關係。
所以她說他是苦肉計,他無從反駁。
否定不了,又不想解釋,便乾脆不解釋了。
慕容長歡也沒有死纏爛打地追問,雖然看得出來她很不甘心,卻不是那種會胡攪蠻纏的性子,哪怕有時候司馬霽月寧願她胡攪蠻纏一點,打破砂鍋問到底,將他說不出口的話給逼出來,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慕容長歡就不是慕容長歡了。
這個女人很要面子,一旦倔起來,別說十頭牛,恐怕就是一萬頭豹子也不見得能拉得動她。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兩個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比如說,死要面子活受罪。
又比如說,不作死就不會死。
垂眸看了眼手背上花哨的一團白紗,司馬霽月微微拔高聲調,狐疑道。
“這是什麼玩意”
“蝴蝶結啊”慕容長歡笑着彎起眉眼,倒是不拘小節,沒有計較他剛纔的冷淡,只在眼尾處閃過一道促狹的微芒,“是不是很漂亮”
“拆了。”
司馬霽月乾脆利落地開口,想也沒想。
“幹嘛要拆,我覺得挺好看的啊”
“這種女人喜歡的東西,本王不需要。”
“那就你自己拆好了反正我已經幫你包紮好了,你硬是要挑三揀四,從雞蛋裡挑骨頭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
聽着她一口無賴的語氣,司馬霽月曉得她要跟自己擡槓,便沒再催她。
轉口換了個話題。
“說吧,你大半夜的跑到本王的寢殿裡來,是要幹什麼”
話音落下。
慕容長歡心頭一跳,到底還是說到了這個點上。
好在她早就找好了藉口和說辭。
“那個前幾天我在宮裡丟了一支很貴重的髮簪,那是我孃親的孃親留給我的,非常非常珍貴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所以纔想過來你這裡看一看,是不是被你撿去了”
“嗯。”
司馬霽月淡淡哼了一聲。
慕容長歡頓時大喜過望,以爲他相信了
“太好了真的在你這裡”
結果聲音還沒落地呢,就聽司馬霽月扯起嘴角,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繼續編。”
“好吧其實那不是姥姥的傳家寶,但確實非常貴重單看那個做工就知道很值錢了而我確實丟了,所以那支簪子,到底在不在你這裡”
司馬霽月沒有馬上回答她。
而是緩緩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架子邊,打開上面放着的一個錦盒,取出了一支簪子,回頭遞到了慕容長歡的面前,反問道。
“你是說這支簪子嗎”
慕容長歡眼前一亮,認了出來。
“對對對就是這支還真被你撿走了啊”
說着就要伸手去取。
卻被司馬霽月收了回去。
道。
“可是這支簪子,自始至終都是屬於本王的。”
“哈”